孔紹飛
規范理論視域下胡適清末至五四時期英詩漢譯研究
孔紹飛
(北京語言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100083)
對胡適在清末至五四時期的英語詩歌翻譯進行描述型研究。選擇胡適作為研究對象是因為他是中國白話新詩的首創者,打破了對外國詩歌進行文言古體翻譯的傳統規范,確立了新的用白話新詩形式進行譯詩的詩歌翻譯規范。由于胡適本人的詩歌翻譯也經歷了從傳統規范到新規范的過渡,對其變化過程進行探索則具有一定的意義。不僅如此,詩歌翻譯還影響到了當時民族文學的發展,即創立了白話新詩這一文學形式,推動了民族詩歌由舊體詩向白話新詩的轉變過程。運用規范理論的內容對胡適的翻譯現象進行研究,能夠很好地解釋胡適先而遵從傳統翻譯規范繼而偏離傳統創立新規范的變遷過程。
規范理論;胡適;英詩漢譯;民族詩歌
清末至五四時期是一段特殊的歷史時期,國人“開眼看世界”,大量的外國文學得到漢譯,詩歌翻譯就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它還扮演著顛覆傳統翻譯規范的角色。而這一顛覆的倡導者則是胡適。他本人的詩歌翻譯規范經歷了從傳統的翻譯規范到白話翻譯規范的變遷,中間的探索與實驗過程,也正是白話新詩取代舊體詩的過程。總之,胡適最初受到當時翻譯規范的影響,而他遵守當時的詩歌翻譯規范的結果是采用文言古體詩形式翻譯詩歌,而后來因為意識的轉變而開創了新的白話翻譯詩歌的翻譯規范,這一變遷過程不僅影響了當時的詩歌翻譯,并且影響了漢語詩歌及其它文學體創作,從而由翻譯規范的變遷波及到了民族文學創作方式的變遷。
(一)胡適的英詩古體翻譯
巴切認為,規范是“正確性觀念的社會現實”,就是說“在每個群體里,都有對某個行為正確與否的認知”[1]。清末時期對翻譯的普遍認知就是采用“歸化”的翻譯方法,遵循漢語的語言規范。提出“信、達、雅”翻譯金科定律的嚴復,同時代的林紓都屬于此類。作為“首先介紹西洋詩歌的馬君武、蘇曼殊”[2]87也屬于此類。身為歷史發展長河中的一員,胡適也是遵循了這一規范,并沒有從一開始就打破傳統翻譯規范,使用白話譯詩,而是使用古體詩,比如詩歌《六百男兒行》、《軍人夢》、《縫衣歌》等皆為五言、七言古體。他使用文言古體詩翻譯英詩主要體現在1908-1909年。1914-1915年,胡適的詩歌翻譯則多用騷體,比如《哀希臘歌》(The Isles of Greece)。無論是采用五七言古體詩形式還是采用騷體形式進行翻譯,都是胡適遵守當時詩歌翻譯規范的結果。本文首先以此詩的翻譯為例,進行討論。因為這一詩歌不僅胡適進行了翻譯,更有同時代的馬君武與蘇曼殊的翻譯。以它為例,可以一睹當時的傳統翻譯規范。原詩共16節,現摘取第一節以窺視一斑。
The Isles of Greece
George Gordon Byron(1788-1824)
The Isles of Greece,the isles of Greece!
Where burning Sappho loved and sung,
Where grew the arts ofwar and peace,
Where Delos rose,and Phoebus sprung!
Eternal summer gilds them yet,
But all,except the sun,is set.
巍巍希臘都,生長奢浮好。
情文何斐斐,荼輔思靈保。
征伐和親策,陵夷不自葆。
長夏尚滔滔,頹陽照空島。(蘇曼殊譯)
希臘島,希臘島,詩人沙浮安在哉?愛國之詩傳最早。
戰爭和平萬千術,其術皆自希臘出。
德婁飛布兩英雄,溯源皆是希望族。
吁嗟乎!漫說年年夏日長,萬般銷歇剩斜陽。(馬君武譯)
嗟汝希臘之群島兮,
實文教武術之所肇始。
詩媛沙浮嘗詠歌于斯兮,
亦羲和素娥之故里。
今惟長夏之驕陽兮,
紛燦爛其如初。
我徘徊以憂傷兮,
哀舊烈之無余!(胡適譯)
馬、蘇二人的翻譯方法,尤其代表當時主流的詩歌翻譯規范,偏重歸化,一人為五言古體,一人為七言古體。“蘇曼殊所譯拜倫詩喜用偏字,略有晦澀處;但大體尚能兼直譯意譯之長,且其所譯,大半為章太炎所修改,詞句甚為古奧典雅”[3]128,蘇譯用詞太過古奧,對于今人來說,若沒有相當古文的積累,是很難完全看懂的。而陳子展最愛馬君武的譯文,“以為他的氣魄譯此等詩最為相稱”[2]87。胡適自我評價其騷體譯本稱“此詩全篇吳以四時之力譯之,自視較勝馬、蘇兩家譯本。一以吾所用體較恣肆自如,一以吾于原文精神不敢稍失,每委曲以表達”[4]465。根據圖里(Toury)對初始規范的定義“譯者既可以服從源語文本的規范,又可以服從目標語文化中的規范,或者選擇以其中一個為主導”,“接近源語規范決定了翻譯的充分性,而接近目標語文化的規范決定了翻譯的可接受性”[5]201。上述三個翻譯文本均采用了接近目標語文化的規范,相較來說,蘇曼殊的譯文是規整的五言,不如馬君武和胡適的詩體可以長短句自由運用。而胡適的譯本增譯了“我徘徊以憂傷兮”一句,整首詩的翻譯雖自認自如,但是放在白話文代替文言文的歷史發展長河中,還是沒有逃脫傳統翻譯規范的窠臼。這一翻譯行為本身無可厚非,因為正如規范理論家赫曼斯所說“規范是指人對什么是‘準確’或‘正確’的觀念,一種規范的直接影響是區分和保證正確的觀念”[6]84。規范的這些本質決定了規范能夠“甄別、建議或者或多或少地規定從眾多可能的過程或行為中能夠選擇出某一種”[6]82。因此,作為本身就深受傳統文化影響的胡適,他選擇出當時社會普遍認為的正確觀念,是完全遵守當時的詩歌翻譯規范。
(二)胡適白話譯詩緣起
然而規范卻不是一成不變的。圖里認為規范是“不穩定、變化著的個體”,不是“因為內在缺陷”而是“由其作為規范本身的性質”[7]62決定的。由于規范本身是指一個團體中一致認可的正確行為,因而不同的團體因認知不同可能會產生不同的規范,同一團體隨著社會文化的變遷也會產生不同的規范。“有時,規范變遷很快;其他時間,可能會比較持久,變遷的過程可能偏長。無論哪種變遷,翻譯規范的巨大變遷在一個人的一生中經常發生”[7]62。胡適正是在自己的人生當中經歷了翻譯規范變遷的譯者,他從對英語詩歌的文言古體翻譯到白話新詩翻譯的變遷,因自己是首創者的身份而更加不同。因而,他的變遷過程值得一述。
按胡適的說法,他提倡中國文學白話運動,“原是偶然的”。起因是由于同在美國留學的同學作了一首舊詩,詩中中古字今字都有,激起了胡適對活文字死文字的探索,以及“新中國未來的文學究竟應用何種語言”[8]185的研究。胡適認為“說話是文字的根本,文字是文學的根本,也是一切文學的工具”[9]240,因此有必要探究文學創作應該使用何種文字。而“中國的文學史由兩個平行的運動組成,既有文人學士、宮廷詩人、精英的文言文學傳統;更有每一個時代都有的普通民眾中存在的一個文學發展潛流”[8]186。而社會的主流都是文言文學傳統,民眾的文學發展潛流則是無意識的。這種無意識導致了文言八股等一直占據主流核心,沒有使得民眾文學的地位得到提升。從研究中國文學史的實踐中,胡適發現大量的歷史事實強化和支持了他的主張,認識到白話是活的語言,它必須成為中國新文學的使用工具。
胡適的這些想法得到了同學的反對,尤其是梅光迪,寫信稱“足下以俗語白話為向來文學上不用之字,驟以入文,似覺新奇而美,實則無永久價值”[10]21。后來的書信往來中又說“小說詞曲固可用白話,詩文則不可”[10]24。他的同學任勇雋也認為“白話自有白話用處(如作小說演說等),然不能用之于詩”[10]25。可見用白話作詩的難處,白話譯詩的難處更可想而知。然而,胡適的白話主張也得到了一些支持,好友錢玄同認為“中國的白話詩自從《詩經》起,直到元明的戲曲,是沒有間斷過的”,“某時代有某時代的文學。文學里的思想,情感,乃至材料,文字,句調,都是為時代所支配”[10]8。
胡適的這些想法卻得到了國內陳獨秀的支持,他督促胡適將自己的觀念演而為文,1916年發表在《新青年》上的《文學改良芻議》就是這些與同學間討論的結果,隨后發表的由陳獨秀撰寫的《文學革命論》則標志著白話運動的正式開始。胡適在《文學改良芻議》中敘述了自己對文字變革的意見和看法,后又發表了其它一些文章,引起了廣泛的爭論。在《建設的文學革命論》中,胡適又指出“有國語的文學,方有文學的國語。故先須多產好的國語文學作品。……未來新詩文所用白話,亦將是未來中國之標準國語。”[10]189。胡適在1916年8月,向他的一班朋友宣告,從此不作古文的詩,一定用白話來作詩。
(一)對詩歌《老洛伯》的分析
胡適在決定用白話作詩的同時,也堅持了白話譯詩,兩者是隨著他的思想的變遷同時進行的。下表為胡適的漢譯英詩簡表,從中可以看出胡適漢譯英詩詩體的變化(胡適主要漢譯英詩起始于1908年,而譯詩活動主要集中于1908年至1925年之間。因胡適亦翻譯過法國詩人作品,因與本文討論內容不相關,故未列出。)。

表1 胡適的漢譯英詩
圖里說“非規范的行為永遠存在一種可能性”[7]64。胡適最開始采用白話漢譯英詩,這一非規范行為是對當時翻譯規范的一種“偏離”(deviation)。這種偏離在當時看來是難以理解的,尤其是對保守派來說,更是不可接受的。胡適的創立的新規范畢竟迎來了一個沖突:“我的朋友錢玄同說我的詩詞‘未能脫盡文言窠臼’,又說‘嫌太文了!’,美洲的朋友嫌‘太俗’的詩,北京的朋友嫌‘太文’了”[10]28。由于國內的大多數人“最不肯承認的,就是白話可作韻文的唯一利器”,胡適只能用“科學家的試驗方法”來證明。他“做五言詩,做七言詩,做嚴格的詞,做極不整齊的長短句;做有韻詩,做無韻詩,做種種音節上的試驗”[10]30。他1918年的《老洛伯》就是用新詩體翻譯的第一首詩歌,且看其中一節,以窺探胡適翻譯規范的變遷。
Auld Rabin Gray
Anne Lindsay(1750-1825)
When the sheep are in the fauld,
And the kye at the hame,
And a'thewarld to rest are gane
The waes o'my heart fa'in showers
Fraemy e'e,
Whilemy gudeman lies sound byme.
羊兒在欄,牛兒在家,
靜悄悄地黑夜,
我的好人兒早在我身邊睡了,
我的心頭冤苦,都迸作淚如雨下。
此首詩歌全部用淺顯的白話翻譯,且詩的形式并沒有轉化為律詩或者騷體詩,而是遵照原詩的格式,采取了全新的翻譯方式。他“采用白描寫實的手法,語言樸實含蓄,明白暢達”[11]51,完全擺脫了舊體詩的束縛。第一句“羊兒在欄,牛兒在家”工整流暢。胡適的“種種的音節上的試驗”也可以在這短短的四行中顯露出來,“靜悄悄”中出現了“疊韻”,而“早在我身邊睡下了”中“早在”則是“雙聲”且全詩盡力采取了abca的韻,“家”協“下”韻。但是作為第一首意義上的白話詩,胡適翻譯的此詩的音節及韻律并沒有那么恰當適合。實際上,這首詩的其它詩節當中,用韻的地方不是規律的,有的詩節為abcc韻,有的為aabb,有的為aabc等,這些整體來說是不太規范的,在詩的韻律上來說,是差了一點的。這首詩的最重要的意義就在于,盡管存在著不足,但它確實是第一首真正意義上的白話新體詩。
(二)對詩歌《關不住了》的分析
如果說這《老洛伯》中的不足尚且明顯,那么《關不住了》,則被胡適稱為“‘新詩’成立的紀元”[11]33,從中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出胡適對新詩的探索。全詩如下:
Over the Roofs
Sara Teasdale(1884-1933)
Isaid,“Ihave shutmy heart,
As one shuts an open door,
That lovemay starve there-in
And troubleme nomore.”
But over the roofs there came
The wet new wind of May,
And a tune blew up from the curb
When the street piano play.
My room waswhite with the sun
And love cried out inme,
“Iam strong,Iwill break your heart
Unless you setme free”
關不住了!
我說,“我把心收起,
像人家把門關了,
叫‘愛情’生生的餓死
也許不再和我為難了。”
但是五月的濕風,
時時從屋頂上吹來;
還有那街心的琴調
一陣陣的飛來。
一屋里都是太陽光,
這時候“愛情”有點醉了,
他說,“我是關不住的,
我要把你的心打碎了!”
本詩同樣是用淺顯的白話翻譯,原詩3節4行,譯詩同樣如此,且與原詩一樣都是2、4行押韻。上列詩歌是胡適后來修改后的第二節,原來是“但是屋頂上吹來,一陣陣五月的濕風,更有那街心琴調,一陣陣的吹到房中”。修改后的翻譯與原詩相比,調整了一下翻譯順序,初始的翻譯則是嚴格按照英文原文的內容進行翻譯,未進行調序。未修改之前,仍舊是2、4行“風”“中”押韻,且與全詩每行三頓(三個音組)的基調基本符合,而修改后“一陣陣的飛來”只有兩頓(兩個音組),略顯不合,猜想譯者可能是為了照顧“吹來”“飛來”與“關了”、“難了”與“醉了”、“碎了”的陰韻相似。但無論哪個版本,這首詩已“不是五七言舊詩的音節,也不是詞的音節,也不是曲的音節,”是“順著詩意的自然曲折,自然輕重,自然高下”[10]38-39。這首詩標志著“新詩”成立的新紀元,其關鍵“并不在于原詩的格律(原詩仍屬格律詩),而是英語表達中的文法關系,最終幫助胡適擺脫了中國傳統詩作中語言跳脫、省略的基本習慣,從而擺脫了舊詩詞的語匯和節奏模式,使口語入詩成為可能,由此實現了他個人的‘詩體的大解放’”[12]232-233。卞之琳評論稱胡適此詩“一朝用白話把一首原是普通的英語格律詩譯得相當整齊,接近原詩的本色,就有理由使自己得意,也易于為大家接受”[13]。胡適漢譯《關不住了》以后,“白話譯詩也隨之蔚然成風,成為不可逆轉之勢”[11]182。由此可見,胡適創立的新的白話譯詩規范,終于沖破了傳統翻譯規范的防線,確立了作為新的被接受的翻譯規范。胡適在此后的譯詩也都采用了白話體詩的翻譯方法。
胡適的英詩漢譯規范經歷了變遷,由遵守傳統的翻譯規范到創立新的翻譯規范。雖然胡適的譯詩按照今天的觀點看來不盡然忠實,但是正如他在《四十自述》中所說“我的長處是明白清楚,短處是淺顯……我抱定一個宗旨,做文字必須叫人懂得。所以我從來不怕人笑我的文字淺顯”[14]58-59。周質平也認為:“胡適之‘淺’,斷非‘淺薄’之‘淺’,而是‘深入淺出’之‘淺’。千萬別小看了胡適的淺顯與通俗,要知道淺顯與通俗的另一面正是群眾與力量。”[15]38。他這句話正好印證了胡適本人的文學革命史論。上層士大夫的文學終究是被潛流的民間文學取代,是“活”的文學,區別在于,古時這種取代是無意識的,因此沒能徹底成功,而胡適的嘗試是有意識的。然而,白話新詩的接受過程并沒有那么的一帆風順。由于“不同的團體或組群為與其他組群區別開來可能采用特定的規范或不相關的模式”,而且“為了各自的目標和雄心,不同個體可能會穿梭或圍繞這些不同的組成而采取不同態度,組成聯盟”[6]84。對于白話新詩的接受也屬此種情況,胡適的同學梅光迪,聯合吳宓、胡先馬肅建立了學衡派,創辦了《學衡》雜志,認為文言優于白話,與白話新詩的發展形成對抗。然而,利用白話新詩規范對英語詩歌進行翻譯的人數則開始像胡適一樣實地實驗,代表人物有劉半農、徐志摩等。
以上是胡適英詩漢譯翻譯規范的變遷對詩歌翻譯的影響。然而,胡適的英詩漢譯翻譯規范的變遷對民族文學也具有深刻的影響。圖里(Toury)認為,“翻譯活動是對文化有影響的活動”[5]198。胡適漢譯英詩,打破了當時傳統的詩歌翻譯規范,開創了新的白話新詩翻譯規范。更重要的是,由于英詩翻譯規范的變遷,導致了國內文學形式的變遷,讓白話文這一處于“邊緣”的文體開始擴展開來,逐漸取得“中心”的位置,白話新詩作為一種新的有生命力的文學文體確立起來。自從翻譯《關不住了》之后,“從此,稍經一些同道合力‘嘗試’的初步‘成功’,白話新詩的門路打開了。接著,影響擴大,一般讀者,由不得多少遺老遺少的反對,逐漸承認我們也可以用自己的現代白話,嚴肅寫詩(不止寫打油詩)”[13],中國的文學歷史也因此增添了新的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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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Norm-Based Analysis on Hu Shi's English Poetry Translation from the Late Qing to the May 4th Era
KONG Shao-fei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
This paper is to do a descriptive analysis on Hu Shi's poetry translation from the Qing Dynasty to the May 4th Era.Hu Shi is taken as the research subject because he was the initiator of the baihua(vernacular Chinese)poetry,who broke the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norm of translating foreign poetry as ancient Chinese poetry while established a new one by translating foreign poetry as baihua new poetry.It ismeaningful to have a research on Hu Shi's poetry translation since he himselfalso experienced a change from using the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norm to the new one.What'smore,the translation of poetry has affecte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ational literature,i.e.a new literary form,baihua new poetry,has been created.This has promoted the transformation progress of the ancient poetry to the vernacular new poetry.Norm theory can be used to analyze the Hu Shi's translation phenomenon,which can also explain the changing process of Hu Shi's abiding by the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norm to his deviation of it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a new one.
norm-based analysis;Hu Shi;English poem translation;national poetry
H315.9
A
1671-9743(2015)02-0106-05
2014-12-19
北京語言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資助項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13YCX133)。
孔紹飛,1989年生,女,河北邯鄲人,碩士生,研究方向:翻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