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的新思路*

沈 毅, 劉 灝

(1.云南師范大學 國際漢語教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2.昆明醫科大學 國際教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的新思路*

沈 毅1, 劉 灝2

(1.云南師范大學 國際漢語教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2.昆明醫科大學 國際教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自2004年創立第一所孔子學院，10年來孔子學院迅速發展成為中國語言文化傳播及軟實力提升的重要平臺?？鬃訉W院有力地推動了世界范圍內“漢語熱”的持續升溫，而其自身可持續發展問題也隨即日漸凸顯出來。文章概括分析了目前孔子學院的發展現狀及所面臨的瓶頸問題，通過與來華留學生數目及結構的比較發現其二者之間存在著一定聯系，結合具體分析提出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的新思路。

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新思路

一、引言

提起漢語及中國文化在世界上日益凸顯的地位和影響力，孔子學院功不可沒。作為國家軟實力提升重要平臺的孔子學院，自2004年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干孔子學院成立以來，就以雨后春筍般的蓬勃之勢迅速在五大洲發展開來，并日益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截至2014年12月，全球已建立475所孔子學院和851個孔子課堂，形式和種類上也得到了極大地拓展，目前不僅有以語言為主的孔子學院/課堂，也逐步建立了一批特色孔子學院/課堂，如：音樂、舞蹈孔子學院，茶文化孔子學院，旅游孔子學院等。2014年恰逢孔子學院建立10周年，10年耕耘、譽滿全球，黨和國家領導人對孔子學院在對外漢語推廣和中外文化交流方面所發揮的作用給予了高度的肯定。2014年9月27日，國家主席習近平致信祝賀全球孔子學院建立10周年，稱“孔子學院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國務院副總理、孔子學院總部理事會主席劉延東也引用《禮記》“人生十年曰幼學”，意指孔子學院過去10年已有良好開端。

但放眼世界，較之國際老牌語言文化傳播機構，如法國法語聯盟(1883年創立)、英國文化委員會(1934年成立)、德國歌德學院(1951年成立)、西班牙塞萬提斯學院(1991年成立)等，孔子學院成立時日尚淺，雖然在成立機構的數量和規模上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但如何探尋一條可持續發展之路也是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二、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所面臨的挑戰

(一)開辦模式及其資金保障

據《孔子學院章程》所述，目前孔子學院設立的模式主要為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總部、國內高校及目的國院校三方合作共建。一般由中國國內有資質的高校向漢辦申請與目的國高校(也有少部分中小學)合作共建孔子學院，漢辦審批并給予雙方必要的支持。外方高校大多提供人員配備、場地以及設備，而中方高校向其派遣中方院長以及教師、志愿者，漢辦提供必要的教材、書籍以及資金支持。中外方院校之所以聯合共建孔院，大多數是基于雙方之前就存在的交流與聯系，且共建孔院又是互利互惠之舉。外方院校的漢語及中國文化的需求得到了滿足，而中方院校也提升了其國際化水平，這也是中方院校在國內外聲譽提高的一個重要指標。

對于新開辦的孔子學院，漢辦會投入一定數額的啟動經費。年度項目經費由外方承辦單位和中方共同籌措，雙方承擔比例一般為1∶1左右。*孔子學院總部/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章程[EB/OL]．http://www.hanban.edu.cn/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7537.htm，2009．對于中方院校來說，對孔子學院的辦學熱情毋庸置疑，從申辦直到正式運營，乃至成立后的相當一段時間，都會竭盡全力地籌措資金，并完善自身的專業設置，開設或大力發展原有的對外漢語專業或具有與中國傳統文化諸如中醫、音樂、建筑、旅游等相關的專業。外方院校也會在一定時期內積極籌措資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根據《孔子學院中方資金管理辦法(暫行)》規定，漢辦對孔院的資金支持越來越傾向于要求合辦雙方自行籌措之后，孔子學院運營的經費問題就會日益凸顯出來。而另一方面，當漢辦對孔院的資金支持力度越來越小時，孔子學院總部這艘旗艦還能否為全球各地的孔院發揮指引航向的作用也得打個問號。

(二)“三教”問題

“三教”問題即教材、教師、教學法的問題，從孔子學院成立之初就一直伴隨著這3個問題的凸顯與解決方法的探索。成立10年以來，教材、教師、教學法方面適應目的國的需求已經取得了不小的突破。據第九屆孔子學院大會報告，“十年來，先后共有10萬名專兼職教師、志愿者和管理人員參與了孔子學院工作；為100多個國家培訓漢語教師20萬人次；設立‘孔子學院獎學金’，招收2.5萬人來華攻讀學位和研修，著力為各國培養本土漢語教師；編寫出版54個語種、1300套多類別的漢語教材?！?我國已在126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475所孔子學院[EB/OL]．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12-07/c_1113550292.htm，2014．教學法方面以語言為媒，以文化作橋，積極適應目的國的教學對象，在漢語語言技能培訓為主的情況下，積極開展中醫、武術、烹飪、職業技能培訓等特色活動，綜合運用講授法、視聽法、全身反應法、聽說法、團體習得法等教學方法，全方位提升教學的趣味性和科學性。

然而隨著孔子學院的迅速發展，盡管“三教”問題的改善已取得一定進步，但其顯示出來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孔子學院進一步發展的情勢也不容忽視。“教材方面，盡管已編譯了多語種教材，但大多為綜合類、通用類教材?！?沈毅，陳麗梅.東南亞國家漢語教材建設發展戰略[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2014，(3).且教材多為歐美漢語學習者編制，如何改善教材的地區偏向將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大多數的漢語教材還主要是中英文版的，難以適應非英語背景的學習者。即使目前已經把幾種主要漢語教材翻譯成了45個語種，這也只是解決了語言問題，教材中的文化差異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它是否能適應當地的文化及民俗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教材的使用度和受歡迎程度。所以如何結合當地語言文化背景及教育環境編寫本土教材是需要統籌協調的問題。教師方面來看，雖然目前數據顯示本土教師比率占到了70%，但其中專職教師的比例很少，而從中國派出的30%的漢語教師及志愿者除了英語之外，能熟練掌握目的國本土語言的教師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雖然從總量上看，師資隊伍還是能基本滿足教學需求，但內部結構還亟待優化，教師的教學能力及目的國本土語言能力及跨文化交際能力也有待進一步提高。教師隊伍及教材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也決定了教學法的改善，只有真正把握好當地的語言文化和教育環境才能因地制宜、因材施教，真正將對外漢語教學發展成為一門具有藝術性的科學。

(三)西方反華勢力輿論

盡管孔子學院成立的目的是為了促進中國語言文化的傳播，加強與世界各國的交流。可是西方反華勢力卻一直不放棄對孔子學院的毀謗和質疑，這些聲音主要有三大類：一是認為孔子學院作為中國在海外設立的“傳聲筒”，其目的是為了在全球建立主導地位；二是對孔子學院是否會影響到外方主辦院校的教學活動表示擔憂，同時還擔心中方外派教師會影響他們的學術自由氛圍；三是認為孔子學院作為中國設立在外方學校內的機構，其目的是為了侵入敵方內部以偵查其情況。更有甚者認為孔院是打著傳播中國文化的旗號在傳播共產主義文化。*Harting F.Confucius Institutes and the Rise of China[M].Journal of Chinese Political Science/Association of Chinese Political Studies，2012:65.

隨著孔子學院的迅速發展，所面臨著的國際社會的輿論壓力也越來越大，美國是目前設立孔子學院/課堂最多的國家，以美國為例，據可靠數據顯示，“美國的孔子學院發展進度與美國媒體對孔子學院的消極評價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2007年和2009年分別是美國孔子學院數量增加的兩個高峰，同時也是其媒體對孔院負面報道最多的兩個年份。”*李開盛，戴長征.孔子學院在美國的輿論環境評估[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1，(7).其正面報道高頻詞為“機會、商業”與我們考慮的文化交流的因素相差甚遠，而消極評價則主要為“共產主義、宣傳手段/工具、威脅”等詞匯。由此可見，美國人對孔子學院積極評價多出于功利原因，在中國經濟飛速發展的大背景下，美國人希望通過漢語的學習搭建起與中國經濟合作的橋梁。而消極態度一方面來自于其對共產主義根深蒂固的偏見和恐懼;另一方面也不排除其借此名義影響其國民對孔子學院態度的可能。

三、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新思路

孔子學院之所以能在成立后的10年內花開全球，譽滿世界，很大程度上與中國國家綜合實力尤其是軟實力日益增強是分不開的。孔子學院作為中國對外傳播與交流的文化使者，其發展的軌跡在不同角度可以用政治經濟學、文化地理學、文化語言學等學科角度來進行分析和解釋。而作為“走出去”的代表，與其直接對應的“請進來”的發展情況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系，也是探究孔子學院進一步發展途徑需要考慮的因素。

從孔子學院成立數量上來看，據《孔子學院年度報告》(2006～2013年)數據，在2008年至2010年間，孔子學院(課堂)增長出現了一個高峰，集中在2009年。這一年，孔子學院(課堂)增開了249所。來華留學生從大的方面主要分為學歷生和非學歷生，近年來，來華留學生的結構逐漸趨于優化，學歷生的比例在逐年增加，其統計數據也比非學歷生有更可靠的參考價值，因為其統計到的是人數，非學歷生則不能排除統計到的是人次。故本文統計分析來華留學生特指學歷生。而據2007年到2013年數據顯示，來華留學生學歷生中，14個學科門類里(西醫、漢語言、經濟、工科、文學、管理、中醫、法學、藝術、理科、教育、農科、歷史、哲學)，所占比例最大的為西醫留學生(26%～29%)和漢語言學生(15%～22%)*數據來源于《2007～2013來華留學生簡明統計》，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所以，這兩類來華留學生的數量變化情況，在很大程度上也能夠體現來華留學生的數量與孔子學院設立情況之間的聯系。

圖1 2006～2013年來華醫學、語言生增長情況圖

從圖1可以看到，來華留學生語言生的數量在2009年也出現了一個高峰，而醫學留學生也在次年出現了一個增長的小高峰。這在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孔子學院數量的增長與來華留學生數量增長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性。雖然圖1顯示2011年到2013年來華語言生的增長有所回落甚至出現負增長，而圖2孔院的增長卻呈現出一路走高的趨勢，這也充分說明在孔子學院成立的初期，促進“引進來”發揮了重要作用，而當孔子學院發展到一定數目且分布也較均勻之后，加之網絡孔子學院及音、視頻孔子課堂的多媒體渠道，語言生來華留學的一部分需求可以被孔子學院/課堂所替代，而非語言類專業則繼續持續增長。從來華留學國家和地區及孔院分布情況也可以為孔院的發展提供一定的方向指引。

圖2 2013年來華留學生數量排名前十的國際/地區

從圖2可以看到，來華留學生中，韓國、美國、泰國、日本、俄羅斯及印尼非學歷生占絕大比重，學歷生人數較少；而印度、越南、巴基斯坦則是學歷生居多，非學歷生很少。在非學歷生數量排名前10國家中，亞洲國家5個、歐洲國家4個、美洲國家1個。這與孔子學院分布情況相關，也與地緣遠近有一定的關系。目前，來華留學生學歷生主要來自韓國、印度、巴基斯坦、越南、泰國，而印度、巴基斯坦的學歷生多為醫學生，這5個國家中，韓國和泰國的孔子學院/課堂數量分別為：25所、33所，而印度、巴基斯坦、越南3國各自的孔院/課堂都不超過5所，這在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這是一塊待開發和挖掘的市場。

協調“引進來”和“走出去”兩方面的因素，對于孔子學院的建設來說，要參考來華留學生的結構、數目及國家分布情況，有的放矢地增設孔子學院，使孔院的國際效益最大化，以印度、巴基斯坦、越南為例，這3個國家固然有其內在設立孔院需求的限制，但來華留學生的數量已充分說明其市場的廣大。尤其是對于南亞國家，來華學醫留學生大多來自這個區域，孔子學院如何與當地基礎漢語與醫學漢語的需求接軌，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增設或是壯大原有的孔院(課堂)也是一個很好的思路。在這個思路的指引下，孔子學院發展有了一個新的發展方向，其面臨的瓶頸問題，也會在其指引下迎刃而解。

(一)創新辦學模式

從目前孔子學院發展的現狀可以看到，孔子學院在數量上的發展已經非常迅速，雖然《孔子學院發展規劃(2012～2020年)》對2015年及2020年都有成立孔子學院數量上的要求，但實際情況是幾乎平均每天都有三家學校在提出開辦孔院的申請，據新華社2015年1月13日報道“目前仍有70多個國家200多所大學正在積極申辦孔子學院”*目前仍有70多個國家200多所大學正在積極申辦孔子學院[EB/OL]．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5-01/13/c_1113975394.htm，2015．。漢辦有意壓縮新申辦孔院的數量也是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對已創辦和即將申辦孔院質量上的要求。對于已開辦的孔院來說，如何轉變思路，努力創新，利用自身的條件以及孔子學院的文化名片效應推動其進一步發展是其必修的課程。而對于準備申辦的中外方院校來說，如何成功申辦孔院就集中體現在能否把握好“人無我有，人有我優”的原則，努力挖掘自身特色優勢，促進建立能充分代表中國文化的門類相對齊全的孔子學院種類格局。

孔子學院目前的主要設立模式對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總部的資金投入需求較大，在新的區域興辦或壯大孔子學院/課堂，“中國政府和人民將一如既往地支持孔子學院發展”*孔子學院創立十周年 劉延東就未來發展提四點希望[EB/OL]．中國新聞網.http://news.xinhuanet.com/zgjx/2014-12/08/c_133839071.htm，2015．，同時繼續加強與國外各類潛在的合辦機構的溝通與聯系，積極發展更多的社會力量參與，推動各國孔子學院建立校友會(聯誼會)、基金會等，探索建立多渠道籌措資金的良性機制，為孔子學院的持續發展提供強大保障。

具體來說，秉承著“開辦一家，辦好一家”的創辦理念，從開辦模式上看，除了主流的與高校合作辦學之外，可以考慮拓展在目的國特殊需求的基礎上，與相關的社會組織合辦，如在印度、巴基斯坦等南亞國家與醫院或醫學教研所合辦以醫學為特色的孔子學院，既能滿足該區域對醫學教育的大量需求，同時也能夠為來華留學醫學生MBBS(全英文授課臨床醫學)醫學漢語的學習打下一定的基礎，而資金方面也能得到當地更有力地支持。

(二)著力改善“三教”問題

教材方面，提高教材編寫的針對性是首當其沖所要解決的問題，如何在《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國際漢語教材編寫指南》和《漢語水平考試大綱》的統一指導下，國別化、有針對性地編制教材，不僅從語言方面更從文化角度適應目的國的本土教育。這種針對性不僅包括了對教學對象的分析，結合教學對象的特點來進行編制，以上述孔子學院建設新思路為指引，如何有針對性地針對南亞學生的學習需求、學習特點、學習策略等因素來進行教材的編制；同時還包括了教材內容的選擇，以南亞地區為例，來華留學醫學生占據了來華學歷生的半壁江山，其對醫學教育的需求也為其孔子學院的發展提供了一定的方向指引，在教材內容的選擇上如何滿足這種醫學漢語的需求，即為其教材建設的突破口。其次，增強教材的實用性與趣味性也是改善教材問題的重要途徑。教材的實用性是指“教材的內容對學習者有用，教材的編排好教易學”*李泉.對外漢語教材通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210.就使用的教材來看也因為針對性地受限實用性也在很大程度上打了折扣。對于南亞地區來說，除了考慮學習者學習策略的因素外，更要在文化對比的基礎上，選用貼近南亞國家現實生活的內容，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所謂教材的趣味性，意指教材內容與形式的結合生動有趣。就目前的醫學漢語教學來說，《醫學漢語》《實用醫學漢語》系列教材盡管在醫學漢語界已屬扛鼎之作，但也因為其醫學內容各系統的龐雜紛蕪，要照顧到知識系統的全面就難免會形成課文內容太長而教材形式上缺乏趣味性的現狀?？梢钥紤]在教材的編寫或改版中適當增加趣味性，如封面的設計、篇幅的大小、字體字號的選用、插圖照片的精致、開本的薄厚以及印刷效果等。

教師方面，“教師是教學活動的靈魂，他既是教學活動的設計師，又是教學活動的實施者，他既是傳道授業的先生，又是學生言語活動的教練，他既是課堂藝術的創造者，又是學生眼里的百科全書?！?崔希亮.漢語國際教育“三教”問題的核心與基礎[J].世界漢語教學，2010,(1).漢語教師是中華文化的傳播者，漢語教師隊伍的素質很大程度決定了漢語國際推廣以及孔子學院進一步可持續發展的水平。從宏觀決策來看，我們要著力培養一批適應孔子學院進一步發展需要的高素質教師隊伍，且保持隊伍相當的穩定性。培養目的國本土漢語教師也是國際漢語教師隊伍建設的重要方面，對于南亞地區來說，師資方面要突出教師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親和能力以及組織應變能力，從漢語言文字知識與教學技能方面來說，要著力突出基礎漢語與醫學漢語的過渡與銜接。

教法方面，“教學有法，而無定法”，對外漢語教法也一樣，各種教學法本身沒有優劣之分，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教學對象使用不同教材的情況下，選取的教學法也多有不同。如何根據當地的教育理念及教育模式做出適當的調整，結合本土化教材的改進而選用合適的教學法是教法改進的必由之路。崔希亮先生說“法無定法，貴在得法；要得法先要得道，法中有道，萬法歸一?！?崔希亮.漢語國際教育“三教”問題的核心與基礎[J].世界漢語教學，2010,(1).意思是任何教學法從表面上看只是操作上的技術，但實際上任何教學法背后都有一個指導思想，這個指導思想就是理論，是道。知識學習的積累越多，道則越簡單，萬法歸一則是道的上乘境界。就具體的面向南亞孔子學院漢語教學的教法來說，以崔先生的理論為指導，教學法萬變不離其宗，掌握了對外漢語教學基本教學法，在漢語教學基本理論的指導下，結合區域特色，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地做出調整，勢必會為孔子學院的發展起到助力作用。

(三)積極應對國際輿論壓力

綜合目前對孔子學院的積極、消極評論來看，中華傳統文化在中外交流中所發揮出來的魅力和吸引力還是很有限，學習漢語多為利益驅動，而扣以“共產主義”的“洗腦”或意識形態的入侵，外方固然有欲加之罪的嫌疑，但中方也有做相應調整的必要。

首先，增強中華傳統文化的吸引力，改善交流的方式。我們所津津樂道的中華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很多并未能為西方文化所認同。如何使中國傳統文化實現現代化并使其為世界多數人認同是提升孔子學院發展潛力的重要舉措。傳統文化的現代化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僅僅是傳統文化形式如書法、中國畫、武術等的大力推廣，而應該發展到文化內核層面的交流，如多舉行中國傳統文化講座、中外文化論壇等能從文化內核角度闡釋中國文化，加強交流。遵循求同存異的原則，在最大化的層面上實現文化認同。

其次，適當修改相關規定，淡化孔子學院政治色彩。盡管孔子學院被定義為非政府間的非營利性的教育機構，但是從其理事會的設立來看也不可避免地帶上一層政治色彩，故而孔院被外媒評論為中國政治宣傳的工具。另外，《孔子學院章程》第一章“總則”第六條明確規定“孔子學院應當遵守注冊地法律法規，尊重當地文化教育傳統與社會習俗，并且不得與中國有關法律相抵觸?！?孔子學院總部/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章程[EB/OL]．http://www.hanban.edu.cn/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7537.htm，2009．雖則這已經尊重了當地法律法規，但“不得與中國有關法律相抵觸”在外媒看來已然是某種“政治化”了。

最后，減緩孔子學院發展的速度，提高辦學質量。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速度越快越容易受到負面沖擊，中方有必要減緩孔院的發展速度，堅持“開辦一家，辦好一家”的宗旨。在《孔子學院發展規劃(2012～2020年)》的統一指導下，統籌規劃、合理布局，進一步形成多層次、多樣化、廣覆蓋的孔子學院發展格局，因地制宜、分類指導，將以漢語教學為主要任務的孔院發展成為所在國的漢語教學中心、本土漢語師資培訓中心和漢語水平考試認證中心；支持有條件的孔院開展高級漢語教學和當代中國研究，成為深入理解中國的重要學術平臺；適應學員多樣化需求，鼓勵興辦以商務、中醫、武術、烹飪、藝術、旅游等教學為主要特色的孔子學院；一些國家的孔子學院，實行漢語教學、文化交流和職業培訓并舉，幫助學生既學習漢語言文化又提高職業技能。

四、結 語

近年來，隨著全球化及信息化進程的不斷加快，語言的地位和價值空前顯現。*劉芳.語言戰略視角下的語言規劃發展趨勢研究——基于國際語言生活狀況的分析[J].江漢學術，2014，(3).孔子學院作為國家軟實力提升以及中國對外文化交流與傳播的重要平臺，在國際舞臺上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從創辦第一所孔院以來的10年里，孔子學院迅速發展，規模空前，種類豐富，但是作為國際社會語言文化傳播機構的新秀，其與老牌語言文化傳播機構還甚有差距。本文從孔子學院發展現狀著手，分析其目前發展中存在的瓶頸，結合近年來來華留學生的發展情況，分析其二者之間的聯系，從開辦模式、“三教”問題的解決、負面輿論的應對等方面提出了孔子學院可持續發展的思路和對策。堅持走特色發展之路，孔子學院需因地制宜、有的放矢充分發揮其語言文化橋梁的作用，為中外文化交流及友好往來搭建起更好的平臺。

[責任編輯：張黎玲]

New ideas on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

SHEN Yi1& LIU Hao2

(1.School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Studies,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2.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chool, Kunming Medic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

Since the first Confucius Institute was set up in 2004,more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a rapid development have become a key platform for promoting the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worldwide and for enhancing China's soft power.Though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 have brought about a stronger “Chinese fever” worldwide, thei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has remained a problem.This paper gives a relevance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status and major problems of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 and the number and compositions of the international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and concludes that the two have some relevance.The paper finally proposes some new ideas on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

Confucius Institut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new ideas

沈 毅，男，云南個舊人，云南師范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漢語國際教育、教育管理。

H195

A

1672-1306(2015)05-006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