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瑩+楊靜
內容摘要:阿蘭·羅伯—格里耶是“新小說派”中最杰出、最激進的作家,被公認是“新小說派”的領袖人物。他宣稱的“客觀寫物論”,掀起了一場顛覆傳統小說以人為中心觀念的“小說革命”,并在創作實踐中探究了新的寫物方法。
關鍵詞:新小說派 客觀寫物論 方法論
法國20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現的“新小說派”是20世紀影響最大、爭論最大的文學流派之一。阿蘭·羅伯—格里耶是“新小說派”中最杰出、最激進的作家,被公認是“新小說派”的領袖人物。薩特用“反小說”來概括法國“新小說”派的作品特點。但新小說派內部各個作家的小說探索是不盡相同的。新小說派的領袖阿蘭·羅伯—格里耶在“反小說”的道路上就走得比較遠。
關于寫物的主張,既是阿蘭·羅伯—格里耶最具原創性和影響力的理論之一,又是其失誤較多,最受爭議的理論。阿蘭·羅伯—格里耶多次在他的訪談里否定對他的這種特征性解讀:一個客觀的小說家,企圖用物取代小說中人物的地位。1
對“客觀寫物論”的理解,國內的學者還普遍存在兩種誤讀。一種觀點認為:“客觀寫物論”表現了人與人之間的不能溝通、不能理解,如同物與物之間的關系,呈現出狀態。另一種觀點認為:在“物化”的小說世界里,人成了完全被動的人,人向物轉化,以及越來越難以把人和物區分開來。深究理論的來源就可以看出,將“物本主義”作為他的作品的特征和標記是一種誤解,同時作家自身也在后來的言論中不斷修正這個理論的缺點。在阿蘭·羅伯—格里耶的兩篇重要的論文《未來小說的道路》和《自然、人道主義、悲劇》中,他對其早期作品關于物的描寫作了理論總結。
他認為傳統文學賦予了人周圍的事物以太多的意義,包括文化的外圍(心理學、倫理學、形而上學等等)強加于事物,掩飾了他們真正的陌生性質。而如果某些東西抗拒歸入這一系統,或自行闖入得不到解釋就被歸入“荒誕”一類。因此他認為:“世界既不是有意義的,也不是荒誕的。它存在著,如此而已。”2
他首先闡釋了傳統文學在處理物與人的關系時的錯誤做法,其次提出了新的物與人的關系。
物我之間的關系不是物我同一,而是物我分立。在文學作品中,人們按照傳統的文學觀念按照自身的意愿將情緒、情感、思維甚至靈性賦予事物,從而達到物我同一的境界只不過是人的一種幻象。物與人之間的關系不是服從或附屬關系,對人施舍給它的情感沒有絲毫的感受。事物不顧人的擺布和妄想,仍然不等聲色地屹立在那里。
其次,提出寫物的主張是為了“鏟除關于深度的陳舊神話”。寫物是為了消解物在傳統文本中被賦予的過于沉重的責任,消解物本不應該承擔的功能。讓物從人的意義深度中解脫出來而還原其本真狀態。從而反對傳統文學通過人道主義、人性等借口對“人”的過分關注,提出對“物”的關注。
此外,阿蘭·羅伯—格里耶在創作實踐中探究了寫物的方法。主要包以下四個方面:
1、站在物之外。描寫事物,首先要處理好人與物之間的關系,肯定物是獨立與人之外的存在,人應該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站在物之外或物的對面,客觀的觀察它、描寫他。
在《在迷宮里》里,真正達到了對人的描寫和對物的描寫的分離。對于士兵來說,阻礙他實現既定目標的外在力量,只有物,只有在這個迷宮般城市里的所有事物。而士兵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沒有聽清或記住他所要尋找的街道的名稱。
2、描寫物的平面。物的平面指的是物的外部和它的獨立性。
《嫉妒》中到處是關于陽臺、柱子、房子、山坡、田地、香蕉林、光線、窗戶、餐桌等工筆畫般的細致描述。作品用數字、角度、距離、位置等科學術語描述了小橋的物理形態,構成這幅筆觸細膩的“靜物畫”。《橡皮》充滿了對物象或場景的描寫,為了把物象描摹的更為精確、逼真,作者甚至從顏色、形體、方位、氣味、性能等多方面進行描繪,甚至到了瑣屑乏味的程度。
3、視線投向外形的線條。視線投向外形的線條要比色彩、光線或明暗更重要,能反映出物件的自在狀態。他特別強調要視覺的凈化作用,尤其是它在反映線條的時候,任何“主觀性”都不能減損它的價值,改變它的真實性。
綜上所述,建構文本的客觀性,破除傳統的主觀性,阿蘭·羅伯—格里耶從這一點入手掀起了一場旨在顛覆傳統小說以人為中心觀念的“小說革命”,提出了新的寫物方法。把“嚴格”、“科學”、“精確”精妙地運用于現實主義文學創作中,形成了冷靜、客觀、純凈的文風。
注釋:
1.轉引自,從《嫉妒》看阿蘭·羅伯·格里耶的小說形態[J].安徽文學,2006(10)
2.阿蘭·羅伯—格里耶.未來小說之路[J]當代外國文學,1983(1).193
(作者單位:山東棗莊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