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的狡猾

馮海寧

福建落馬“首虎”徐鋼，在任泉州市委書記的五年（2008年至2013年）間，房地產業發展迅猛，地產項目大手筆頻出。泉州政商界多名知情人透露，徐鋼“行事謹慎”，“不留痕跡”，“像個影子”。地產商們背后稱徐鋼為“泉州房地產游戲的終極操盤手”。

徐鋼是涉及房地產腐敗的又一官員，據說獲利過億元，卻“不留痕跡”。前任泉州市市長黃少萍曾透露，她打算糾正徐鋼在房地產領域的某些做法，但一直“找不到真憑實據，無從談起”。有地產界人士也表示，“有人眼紅，想抓徐鋼的把柄，最后發現無從下手。”

種種跡象顯示，徐鋼的確是只十分狡猾的“狐貍”。比如，他的表親拿地，其他官員幫忙，從頭到尾徐鋼沒簽一個字。某高檔小區里專門有套房子被裝修成內外套間，以供徐鋼會見房產商，進入外間后保安會要求房產商把手機、錢包、鑰匙留在外間。“如果身上藏了偷拍機，一進內間就會響。”如此狡猾，確實罕見。

但是，這只“狡猾的狐貍”最終還是露出了尾巴。筆者以為，這對我們有多重警示。

比如，給反腐部門的警示是，盡管反腐力度越來越大，但一些貪官也越來越狡猾，這意味著反腐遭遇的挑戰在加大，反腐成本會更高。像徐鋼這種狡猾的貪官，如何發現其腐敗跡象，如何搜集其腐敗證據，對于各級反腐部門都是不小的考驗。但是，再狡猾的狐貍也不可能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據相關報道，在2014年，網上就有關于徐鋼涉嫌腐敗、權錢交易的舉報帖廣為流傳。

徐鋼案給各級官員尤其是地方“一把手”的警示是，“再狡猾的狐貍”也有落網的可能。很多貪官自以為是“保密高手”或“反監督高手”，往往不把各種監督放在眼里，肆意貪污受賄。而徐鋼落馬的例子充分說明，行事再謹慎的貪官，“腐敗的尾巴”也會露出來。

據知情人稱，一位與徐鋼有矛盾的正處級官員將徐暗中操盤泉州房地產用地審批的情況提供給了中央巡視組，徐鋼或因此被查。如果此說法屬實，則表明徐鋼的腐敗存在蛛絲馬跡，相關證據早被其他官員所掌握。這也警示有關方面，監督“一把手”要重視并利用好內部監督的力量。

同時，徐鋼案對開發商也有警示。當徐鋼為一部分開發商在用地規劃和審批等方面提供幫助時，必然損害了另一部分開發商的利益。再加上徐鋼插手泉州多個房產項目已是公開的秘密，如果其他開發商想辦法搜集證據，扳倒徐鋼也不是沒有可能。

據報道，當地某人士得知一房產項目施工中對泉州市區僅存的一座清代牌坊保護不力，在微博上呼吁保護古牌坊后，遭遇該項目開發商威脅：“我這塊地是徐鋼批的，再鬧下去，我不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可惜這一線索在徐鋼落馬前沒有被公開，也沒有引起媒體或有關方面的注意。

【選自漢豐網】

插圖 / “合理”做賬 / 王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