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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國時期巴塘漢族移民與漢藏文化的多元共生

2015-06-23 16:24:53李錦萍
四川民族學院學報 2015年2期

李錦萍

★康藏研究★

清末民國時期巴塘漢族移民與漢藏文化的多元共生

李錦萍

巴塘是川藏線上的重鎮,自清經營川藏道以來,為康區南部通衢。漢族移民逐漸增多,與當地固有的藏族形成多元融合的局面。文章梳理了漢族移民巴塘的歷史,探討了漢族移民與當地社會互動的內在機制,呈現出漢藏文化交流與融合的具體形貌。以期對今日漢藏文化的交流、互動與共生提供歷史的鏡像。

巴塘;漢族移民;漢藏文化;多元共生

一、引言

藏彝走廊自古以來就是多民族匯聚之地,是多種文化交流與融合的淵藪。明清以來,漢族通過移民、商貿往來、族際通婚等方式逐漸融入這一地區,為區域內多元文化的構建注入了新的力量。本文以川藏道上的重鎮巴塘為例,在梳理其漢族移民歷史的基礎上,探討其融入地方社會的途徑,進而管窺這一漢藏文化交流標本的多元共生狀況。

巴塘地處金沙江東岸,地當川滇藏三省通衢,任乃強在其 《西康圖經·境域篇》中描述道:“其地在金沙江東,巴曲平原上,重山四合,綠野中開。平原30余里,土質肥沃,氣候溫和,青稞小麥,彌望蔥秀,全康區中溫暖平坦之河谷平原,未有更大于此者。”[1]地勢、氣候、物產都優越的自然條件,吸引了大批內地漢族云集此地,或經商,或墾殖。有的還娶妻生子,落業于此。早在康熙年間,巴塘便已是 “地辟人稠,花木繁茂可觀,且集市之所,內地漢人亦寓此貿易。”[2]后經百年經營,此地更是商賈云集,成一大名鎮,康區遂有諺語曰 “內地有蘇杭,西康有巴塘”。正因為此,清末籌備西康建省,時名巴安的巴塘一度成為首府熱門之選,傅嵩炑在 《西康建省記》中說: “惟巴安一區,氣候和暖,產糧亦豐,建城之所,可容數千戶……而卜宅于此,招商開埠,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可以預卜。”[1]綜觀巴塘自清至民二百余年的歷史,漢人的進入以及由此而帶來的漢藏文化的交流都是值得書寫的內容。

二、內地移民:漢藏文化交流的前提

唐宋時期,內地進藏之道以甘青道為主。由川進藏之道路,雖在宋代茶馬互市之后有所發展,但中原王朝對打箭爐以西的道路里程,沿途風情并不明了。元明亦然,漢商之足跡多以打箭爐為極限,很少西出爐關。殆至清康熙年間,川藏線逐步確定為出入西藏的主要道路,位于南路段的巴塘經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數代經營,特別是清末川邊改流的開展,不僅成為漢族移民在關外的匯集之所,也成為漢藏文化多元共生的典型區域。當地駐軍、留寓于此的工匠商人,以及到此的墾民,共同構成了巴塘移民社會的多元結構。

(一)商人

川藏線上的商人早期以藏商為主,其經營多從打箭爐購進內地茶葉,銷往藏區,再從藏區收購藥材、獸皮等物品,賣給打箭爐的內地漢商,其足跡遍布康藏。到元代,遂有陜西人進入康區經營。①為了能與當地人進行溝通和交流,這些陜西商人甚至還根據經驗自編了漢藏對譯的韻書,其中以下幾句較為流行:“天叫朗,地叫沙,驢子孤日馬叫打。酥油瑪,鹽巴察,大人胡子喀蘇熱。卻是你,可是他,喝茶加統飯熱瑪。來叫學,去叫松,藏族百米漢叫甲。”明清時期,隨著中央王朝對康藏地區的開發,更有大批漢商進入康藏,這些漢人來自于全國各地,但以四川、陜西等地為主。巴塘也因此成為一個重要的商貿集散地,民國時期的《巴安小志》對巴塘之商貿有如下記載:

巴安為康巴重鎮,控制南北,本商務之中心。……道路崎嶇,轉轉運艱難。輸入品則僅有茶葉、布匹及雜貨、食品等,輸出品則僅有麝香、鹿茸、蟲草、知母、貝母、秦艽、狐皮、猞貍、豹皮、羊皮、羊毛等。內地來此經商者,以川、滇、陜三省人為最多。[3]

地理位置當川滇藏三省之要沖,是其成為康區商業集散地的重要條件。加之本身優越的氣候、自然條件,也使巴塘具有商貿腹地,大量草原、山地之物產均能云集于此,因此道光年間,姚瑩路經巴塘時便見 “蠻民數百戶,有街市,皆陜西客民貿易于此”[4]。街市作為區域經濟與文化繁榮的象征,在地廣人稀,且以牧業為主的康區并不多見,巴塘在當時可謂首屈一指了。19世紀40年代的巴塘糧務錢召棠在其 《巴塘竹枝詞》中也描述了一個陜西商人為了攜帶貨物而穿兵士服飾的情形: “聽來鄉音似 ‘長安',何事新更武士冠。為道客囊攜帶便,也隨绔褶學材官。”[5]清末,隨著川邊改土歸流,巴塘一度成為康區政治中心,這也因此而更加鞏固了其商貿中心的位置,一度有 “八十家漢商”之稱[6],當時之氣象正如任乃強在 《西康圖經》中所描述的“一時漢番蟻集,市肆喧闐,由數百戶增至一千余戶,幾成西康第一都會”。但在 “民國二年,川邊首府移至爐城,漢藏商業,趨附北道。民國七年,寧靜以西諸縣陷于藏方,巴安市場,偏在一隅,遂有一落千丈之勢”[1]。此時,東之打箭爐和北之甘孜二地成為康區最重要的商貿之地,巴塘則逐漸衰落。但這些來自四川、云南、陜西等省的 ‘漢商',“開始主要從事商販和手工業活動,在定居并與當地民族通婚融合之后,隨著巴塘市場的變化,有的改行商為坐商,有的又兼事養畜、種菜或從事泥、木、鐵、制革等手工加工作業。”[6]據1935年對來巴塘從事商業活動的外來戶調查資料顯示,其中:

有務農二十四家,皮匠兼務農二十一家,木匠兼務農四家,銀匠兼務農五家,縫紉兼務農三家,務農兼通司 (翻譯)三家,務農兼軍政漢文師爺二家,務農兼廚師二家,務農兼理發一家,縫紉一家,釀醋兼務農一家,釀酒一家,務農兼屠宰一家,專任政府漢文師爺一家,木匠一家。[7]

可以看出,其中大部分商人已經兼營諸業,有的甚至僅以務農為業,完成了從 “外來”商人到 “本地”居民的角色轉換。

(二)屯兵

康熙五十八年,巴塘劃入清帝國版圖,后雖在隸屬云南、西藏和四川上屢有更迭,但作為清帝國治藏之前哨陣地,引起朝廷高度重視。《世宗憲皇帝實錄》卷二十載,撫遠大將軍年羹堯在雍正二年 (1724)條奏青海善后事宜十三條內有:“里塘、巴塘之吹音等處,設守備一員,兵二百名……巴塘系形勝要地,應設游擊一員,兵五百名。”得旨: “均應如所請”。[8]到雍正五年(1727),巴塘駐兵已達500名。過后不久,巴塘設置糧臺,委糧務委員一人,此舉實為朝廷駐員之始,為后來建立州縣奠定了基礎,也造就了巴塘 “派兵置戍,移民益多。川陜商人,貿遷康地,娶婦生子,久與同化者,更屬所在多有”[9]。乾隆四十二年 (1777),增都司一員,改委把總為千總,常駐漢兵三百名,土兵六十名。乾隆末期,巴塘與打箭爐、理塘、察木多、拉里共同構成了康區五大糧臺。[10]這種形式一直延續到清末趙爾豐改土歸流。任乃強在 《西康圖經》中對清末巴塘之駐守漢兵有如下統計:

表1 清末巴塘駐兵情況一覽表[1]

由此可見,從雍正年間開始直至清末川邊改土歸流,巴塘一地常年所駐內地漢族兵丁在200至500人之間,常數在300人左右。這些兵丁并非所有都換防內地,其中很大一部分留居巴塘,與當地藏族女子通婚。這在乾隆年間,便不少見。隨孫士毅兩度入藏的周靄聯在其 《西藏紀游》中便記載道:“自出打箭爐口,凡塘兵必坐蠻丫頭……予曾親見之。是以駐藏兵丁例得期滿換班,亦有屆期不愿更換、甘心老死口外者,至五六十歲以外,其飲食起居、語言、狀貌與番人無異。或遇內地人告以室家子女尚存無恙,其意似茫然不甚省記。”[11]由此可見,駐防兵丁也是巴塘漢族的重要來源。

(三)墾民

巴塘在明永歷以后的二百年時間內,一度屬麗江木氏土司管轄區域。在期間,納西人移居巴塘,從事農墾,種植水稻,是為巴塘農業發展之始[10]。到清代,當地居民仍有以農為生。道光二十二年(1842)錢召棠 《巴塘竹枝詞》中有 “夏麥秋蕎地力肥,圓根歉歲亦充饑。板犁木耒農工罷,黃犢一雙系角歸”[5],便是一幅農耕的風俗畫。而 “蕎子歸倉豆刈營,三時辛苦一時閑。龍天功德何由報,相約去朝 ‘雞足山'”[5],則是一幅秋收之后,當地居民前往云南雞足山朝圣的畫面。雖然農業發展已經成為當地居民重要的生計方式。但有清一代,巴塘仍是以牧為主,兼營農業,“隨地遷移黑帳房,全家生計在牛羊。今年草場前山好,馬糞堆中奶餅香。”[5]正是游牧生活的生動寫照。因此,清末鳳全路經巴塘,見土地肥沃,但耕種較少便貿然大興墾務,從而觸及當地藏民禁忌而導致了震驚朝野的巴塘事變。但自此事件始,巴塘也拉開了內地漢民墾殖的序幕。

其實早在鳳全事件的前一年,巴安墾務委員吳錫珍已經擬定開辦巴安墾務章程,其中有:“巴安漢夷雜處,土著系屬藏民,漢民則多半客籍,且習于經商,未必皆諳農務,所有招傭農夫一節必即可開工,以后勘地既多,逐漸增募。”[12]實際上,巴塘在內地人眼中孤懸關外,以農為生的漢人多不愿輕易涉足關外,因此從內地招募墾民實有難度。基于此,吳錫珍又建議可從駐防兵丁中抽取部分從事開墾。“巴安防兵三百余名,除分拔各馬塘及各項差遣外,所余不過一二百名,其中可酌發精壯二百余名,從事開墾。”[12]但這一建議因為鳳全事件的發生而未能實現。直到光緒三十二年 (1906),趙爾豐任川邊邊務大臣重新擬定了開辦巴安墾務章程,其中也涉及此問題:“佃戶宜選勤勞也,如防管兵勇,娶有家室者,土民有家室而無恒產者,果其勤而耐勞,均準承佃官墾之地,耕種納糧。”[12]光緒三十八年(1908),吳錫珍在巴塘漢藏軍民中,“擇其書系務農者五十五名,向耕田人家借用農具,住底塘官,設立賬房先行試辦。又派軍功等往打箭爐暨云南維西所屬阿墩子 (今德欽)等處,招雇農夫,制辦器具。”[13]巴塘墾務逐漸進入實質性地發展階段,這從當時墾民到巴塘的數量便可見一斑。

表2 打箭爐廳匯總各縣墾丁出關往墾巴塘人數表[13]

從表中可知,兩年間到巴塘的內地墾民達到102人,其來源遍布川省。其中有7人還來自于湖北黃州府。墾民的到來很快便見成效,首先體現在墾地的面積上,民國 《巴安縣志》記載:

一由巴河右岸開以達桃園子,名曰南堰 (亦名大堰)灌地八百四十三畝四分二厘;一由巴楚河西岸一堰以達茨荔隆名曰西堰,灌地三百余畝;一自康寧橋辟一堰,以達龍王塘,名為龍王堰灌地一百余畝,另由熱水塘對岸辟一堰,以至載石洞,灌地三十余畝。[14]

其開墾總數已達千余畝。不僅能供應巴塘當地的糧食需求,而且還能貿易到周邊地區,使巴塘一躍而成為康南糧倉。后人評價道:“自清季趙爾豐經營后,漢人趨集,墾地相望,土人亦多被漢化,農林畜牧之產,皆稱饒富。”[15]可謂實錄。

表3 歷代移居巴塘漢人情況一覽表①表中數據來源于焦應旂 《藏程紀略》、四川省巴塘縣志編纂委員會 《巴塘縣志》、康定師專編寫組編 《甘孜藏族自治州民族志》。

由此可見,巴塘的漢族移民從清康熙年間到民初一直不絕于縷。民國時期,巴塘幾遭兵亂,西康建省前期雖一度有省會之選,終未能恢復早期模樣。但移入漢民卻繁衍日多,加之駐軍超過清代,因此漢藏之融合的趨勢并未減弱。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的20世紀60年代到90年代,在近三十年的時間內,漢族人口并未增加多少。這一方面固然源于民族融合所帶來的民族身份具有選擇性特征,另一方面也彰顯出漢族移居此地已漸趨穩定。

三、族際通婚:漢藏文化交流的途徑

族際通婚是民族融合的重要途徑,也是衡量民族關系最顯現的指標。美國社會學家戈登曾說:“通婚是民族間社會組織方面融合的不可避免的伴生物。”同時,他還指出,只有當種族或族群之間在文化上同化、社會交往方面相互滲入、族群偏見和歧視以及價值觀沖突得到消除的情況下,大規模的族際通婚才有可能出現。辛普森(Simpson,G.E.)和英格爾(Yinger,J.M.)也在大量實地調查的基礎上得出結論,認為 “不同群體間通婚率是衡量一個社會中人們之間的社會距離、群體間接觸的性質、群體認同的強度、群體相對規模、人口的異質性以及社會整合過程的一個敏感指標”[16]。

大量漢人涌入巴塘地區,為漢藏族際通婚提供了條件。實際上在整個康區,漢藏之間的通婚并不鮮見。《西康縱覽》記載:“邊地男子缺乏,事業需人承管,故招贅漢人曾寬其禁也。漢人留康日久,多染康俗,亦有贅婿者,但又只于漢人,不招康子。”[17]其男子缺乏的原因,主要在于 “番民大多皆學喇嘛,女多男數倍,多數女子,不能得夫。”[18]造成男女婚配比例失調。同時漢族男子多勤勞肯干,善于經營家業,致使 “關外女子,尤喜從漢人,其父母亦以己女為漢人所垂青夸耀鄉里矣。”[17]加之內地到康多為壯年男子,或不便攜眷,或家貧無力娶妻,在此經年,也已習慣了康地風俗,因此便也樂意入贅②巴塘地區的藏漢聯姻,也經歷了一個歷史過程。“開初外來商戶只能與藏族平民婦女聯姻,后來才逐漸與貴族聯姻”,而與貴族能夠聯姻的原因則在于 “藏族平民婦女與外來戶聯姻,給地方經濟的發展帶來了較大的變化,加之清末實行改土歸流,貴族的權勢日趨衰落,社會地位日漸下降”,與之相應的則是外來戶的經濟、社會地位逐漸提高,并安居日久,已融入到當地社會,貴族與外來戶之間的差距縮小,聯姻也便自然而然了。。如 《西康之種族情形》記載道:

該地 (康區)山險路遙,行商不易搬移家室。在官者例不許攜眷偕往,于是婚姻漫無畢限,不分種族,任意配合。益以官商兵卒,在西康各地,安家落業,娶夷為妻者,尤指不勝計。近今三十年,西康之歧種人①作者自注曰:“歧種人,即蠻娘漢父之稱謂。”也有 “扯格娃”之稱,如任乃強便在 《西康圖經》中記載道:“番語,漢父番娘所生子女曰 ‘扯格娃'。……現在西康住民,什八九為番,什一維漢,百分之五六為其他民族。漢人之中,什九為扯格娃,什一為純粹漢人而已。,已遍布于城市村鎮各地,真正夷族,則須深山內地,始能尋覓矣。蓋清末之數萬邊軍,及各地墾民,無不在西康娶妻生子,川陜各地商民,在村鎮經營商業者,亦多娶夷女輔助。[19]

這種跨族通婚在巴塘地區也概莫能外。趙爾豐出于穩固川邊的目的,鼓勵駐防兵丁與當地女子結婚,并發布 《漢蠻聯婚通飭》,明確規定 “必須必無妻室,始準憑婚娶,即為夫婦,生有子嗣,愿辭兵務農,皆聽其便。倘該勇犯時革黜,或請假進關,應將蠻婦帶入關內,不準棄而不顧。”其目的則在于防止 “令蠻民寒心解體,將來漢蠻為婚,必多阻礙”[20]。當時確實有營兵與當地 “蠻女”結婚,如:

小的巴塘西松工蠻女,年十九,今于巴塘糧臺大人臺前具允婚甘結事情,宣統元年六月初三日,情愿嫁與西軍中營哨官袁占奎為妻,并無旁人挑唆,及勉強撮合情事,甘愿在大人臺前具結存案。自此具結之后,永遠偕好,勤儉理家,不敢懶惰及私通外人情事。倘以后如有私通懶惰情事,甘認重罪,是實。[20]

法國學者古純仁也記載了1912年鄉城之亂時,川邊鎮守使所派統兵旅長嵇廉,便 “系清代一駐巴塘之漢官,娶一康族之婦女人所生之子”[21]。傅嵩炑在 《西康建省記》中敘述巴塘改土歸流時有 “惟番女嫁于漢人者犯事,歸漢官辦理”[22]條,可見當時漢藏通婚定已不在少數。這種漢藏聯姻的情況 “據當地人估計,民國時期老街上百分之五六十的居民是漢藏通婚的后代。”[23]

四、漢藏文化交流、互動與共生

漢藏通婚,不僅帶來人種血緣上的融合,更重要的是文化上的交流與共生。康區諺語 “相親相愛猶如茶葉和鹽巴,藏漢團結宛若酥油與糌粑。”[24]道出了藏漢人民長期商貿交往、文化交流的親密關系,這在巴塘體現的尤為突出。民國時期,“巴安治城漢籍之民,約十之六強,故康人呼巴安曰 ‘漢人城’,示人特多之謂,而其真實涵義,即指此為特殊地段,不與康情同也。”[25]所謂 “不與康情同也”,其實就是說當地有大量漢文化的遺存。巴塘至今流傳的歌謠如是唱道:

金沙江瀾滄江雖然很大,有恩于我的則是山泉小溪。漢區的大綢和藏區的氆氌,都給我們帶來舒適和柔和。別忘了漢人的好處,漢區會運來清香的茶葉。別忘了父母的恩惠,他們帶給我們莫大的幸福。[26]

大綢和清茶都是漢地的產物,但在藏區卻備受歡迎。兩首歌謠的重點雖不著意吟詠漢藏關系的密切,卻從側面彰顯出這一主題。而濃郁的漢文化首先便體現在巴塘城鎮的建筑結構上,雖如今的巴塘僅有關帝廟還保留著漢式建筑的風格,但在民國時期巴塘幾乎是漢文化在康區的重鎮,任乃強在 《西康圖經·境域篇》中引陳重生 《西康艷詭錄》:

土城一座,東西直徑二里,南北直徑二里半,周圍可八里強……居民共1260戶,35780余人……漢人占總人數十分之三五,本地番種占十分之六,其他各族占十分之零五……東街、南街之商業較為興盛。北街多漢人流寓之所……福音堂在東街、南街,天主堂在北街……全城之廟宇,有藥王廟、五顯廟、東岳廟、三官廟、觀音廟、李公祠、鳳公祠、財神殿、太乙宮、斗姆宮。以上均漢人供奉者。[1]

陳重生此書,任乃強多有批駁,認為不符事實之處頗多,但在此段文末卻注曰:“陳君之書,多浮夸不實之處,惟此記較實,錄此以備參考。”從中可見,民國時期巴塘城區面貌,其中漢式建筑幾乎占據大半。而在諸多漢式建筑之中,關帝廟的歷史最為悠久。道光 《巴塘志略》載,巴塘 “關帝廟在堡東,乾隆十三年漢民公建……龍王堂在河西西岸,土民公建”[27]。由此可見,漢民與當地藏民均有自己的信仰空間,呈現二元并置的狀態。關帝廟始建之時,僅漢民 “公建”,而龍王堂則為藏民公建。但到清中頁以后,卻逐漸體現出 “多元融合”的特征。如在同治十年巴塘地震以后的關帝廟和城隍廟重建中,巴塘大營官羅宗旺登也參與其事[28]。而地處堡東半里的城隍廟,于道光二十四年初建時,便由“糧務錢召棠同土司、漢土人新建”①據 《康輶紀行》記載,巴塘 “舊有蠻城隍廟,神像戎裝。近建漢城隍廟及關帝廟。西山一帶,則皆喇嘛寺。”。漢藏之間文化之交融形貌可見一斑。

而文化的影響也體現在日常生活中,如 “昌都、巴安之婦女,素號食面高手,亦只限制于隨嫁漢人之婦女”[9]。說明當地藏族婦女長期與漢人接觸以后,學習到內地的面食技藝,從而名揚康區。而任乃強在引康區俗語 “理塘糌粑吃不得,巴塘丫頭做不得”,自注曰 “康地漢人,稱娶為坐,番女為丫頭。巴塘女子多染漢習。”[1]同樣體現出漢文化對巴塘女性的影響。同時,“漢人家門側概有紙對聯及‘開門大吉’、‘對我生財’等字。從打箭爐到西藏,更西至喀林幫、大吉嶺等處皆然。夷家之城居者,每每沾染漢俗,亦倩漢人書春聯孝對,若鄉居者則絕無之。”[19]也是一副漢藏文化多元共存的畫面。20世紀30年代,巴塘著名學者格桑澤仁、劉家駒作 《巴塘月令曲》中有 “正月里來是新春,男女老幼著盛裝,胡琴笛子奏得歡,十五觀燈人似海”[29]之句,生動地呈現了內地正月十五觀燈的習俗在巴塘的興盛。實際上,當時康區主要的交通要道上,多有漢民移殖定居,因此往往呈現出 “一切建制設施,皆遵漢地舊俗。其村聚中,率建有市街與關帝廟;門神、對聯、花錢、香燭、桌椅、床帳、歲時行樂,婚嫁、喪葬之屬,皆存漢制。又每有漢文私塾教育子弟,人行其中,幾乎忘其在番中也”[1]的局面。藏族接受漢文化,對鞏固區域的穩定作用巨大。對此,任乃強曾有清晰的認識,他說:

二百年間,此部番民,同化如此之速者,漢番混居故也。……關外自乾、嘉時,于南路各城,設官置戍,漸有漢商,老兵、滯吏落業安居者亦漸多。故巴塘、理塘一帶,饒有漢俗。民元以來,川藏軍商交通,傾注北路;南路各城,險遠隔絕,殆為邊府所棄;而巴、理一帶,始終傾心內附,從未失陷者,番民多已漢化故也。[1]

但文化交流絕非單向的流動,藏族在接受漢文化的同時,漢族同樣也接受了藏族習俗。民國時期,法國人古純仁在康區調查以后便記載道:“在每一縣治之腹心,則可發現漢族群聚而居,集合甚密,惟大多數娶有土著之婦女……在爐霍、里塘、巴塘等地,有前代戍邊兵士所遺留之后裔,亦藏化甚深而漢化甚淺。”[23]即使在今天,有學者實地調查之后,仍然描述道:“這些漢藏通婚的后代在生活習俗方面保留部分漢人風尚的同時,更為接近當地的藏族生活習慣,著藏裝,說藏語,取藏名,信奉藏傳佛教,從內到外透露著藏族的文化風貌,只是摻雜著許多漢文化的習俗痕跡,如敬灶神、貼對聯、清明掃墓等。在日常生活中,往往是漢人習俗中有藏文化的元素,藏族習慣中夾雜漢人的風俗。”[25]

結 語

巴塘僅是漢藏文化和諧共生的個案,在康區乃至整個藏彝走廊區域,有大量類似巴塘的城鎮。漢族移民的進入不僅對區域經濟、社會的發展卓有成效,更為重要的是,移民所帶來的跨越民族與文化界限的交流,為今日解決邊疆問題提供了歷史的借鑒。3.14事件發生后,漢藏關系面臨新的挑戰,在此背景下,這一回顧歷史上之漢藏互動與融合的個案呈現,方能凸顯出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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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俊華]

On Han Migrants and Han-Tibetan Cultural Multiplex Symbiosis in Batang from the Late Qing to the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Li Jinping

Batang is a strategic town in Sichuan-Tibet area.It has become the thoroughfare of southern Kham since Qing government operating Sichuan-Tibet road.The increasing Han-migrants and the local Tibetans communicate with each other.This article neatens the history of Han migrating into Batang,explores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interaction between Han migrants and local society,and presents the 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fusion in order to provide historical image for today's Han-Tibetan cultural communication,interaction and symbiosis.

Batang;Han migrants;Han-Tibetan culture;multiplex symbiosis

K252/K258

A

1674-8824(2015)02-0001-08

本文系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重點項目—— “社會變遷與文化調適——四川木雅藏族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階段性成果之一,項目編號:12SA070。)

李錦萍,西藏民族學院碩士研究生。(陜西咸陽,郵編:712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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