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對工程合同柔性影響的實證研究

柯洪++劉秀娜++杜亞靈

摘要：以工程項目為對象，對合同簽訂前的初始信任與工程合同柔性的關系進行系統考察，采用168份數據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顯示，信任的各維度對工程合同柔性的各維度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僅影響的程度不同；善意信任對客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能力信任對主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顯著正相關。

關鍵詞：能力信任；善意信任；工程合同柔性；結構方程模型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5.06.30

中圖分類號：F284；F272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409（2015）06-0139-06

引言

由于承發包雙方認知能力的有限性和項目信息不完備性使得項目具有不確定性，合同柔性作為一種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快速反應及策略空間集合能力的顯現，對項目管理績效的改善具有積極作用[1，2]。過高的合同柔性程度會提高機會主義行為產生的概率，程度較低則導致基于再談判提升項目績效的機會喪失，因此合同設計時需考慮適當的柔性程度[3]。信任作為一種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關系要素能夠降低承發包雙方合同的完全性以及剛性需求，從而提升合同柔性的需求，即合同柔性程度的設計依賴于承發包雙方的信任水平[2]。

在工程項目管理研究領域中，關于合同柔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即柔性與剛性的關系[3]、信任等關系要素與合同柔性的關系[4，5]、合同柔性與項目管理績效的關系[1，2]。其中關于信任與合同柔性的關系研究比較有代表性的是學者Girmscheid[5]等，基于專家訪談的方法研究表明信任可以降低合同的剛性程度，推動柔性需求。然而對于信任與合同柔性的影響性研究僅限于零散的理論分析，缺失相對量化分析，任何旨在項目治理框架內均衡運用信任與合同柔性的治理策略很可能出現悖論。因此對以上問題的研究缺陷將不利于發包人了解自身對承包人的信任如何影響合同柔性，把握信任并合理設計柔性程度。

為了解決以上問題，本文采用實證檢驗方法研究信任對合同柔性程度的影響，揭示信任水平對合同柔性程度的影響路徑，并且根據柔性的程度合理確定工程合同中柔性點責任與權利的分配關系，以促進項目管理績效的進一步改善。

1 研究假設及模型構建

1.1 信任的維度劃分

信任本質是承發包雙方在面對項目不確定性表現出的彼此間信賴。多數文獻一致認可信任是一個動態演化的過程，其過程包括初始信任和持續性信任[6]。初始信任是指在合同簽訂前，承發包雙方交往尚且不多且彼此掌握的信息不完備，只能依靠對方的業績記錄、信譽等客觀條件初步決定信任的結構和水平[7]，持續性信任是初始信任發展之后的必然結果。

信任是一個多維度的概念，其維度的劃分取決于信任所依附關系的性質以及研究目標。已有信任維度的研究成果可歸為兩類，一是對靜態性信任（初始信任）的研究。此階段的信任是一種理性選擇、雙方沒有交互行為的產物，如Barber[8]和Das等[9]將信任分為能力信任和善意信任；二是對動態性信任（持續性信任）的研究，此信任是雙方通過頻繁交往以及深入了解產生，如McAllister[10]將其分為基于認知信任和基于情感信任，Cheung等[11]將信任的概念引入到工程合同，并在此基礎上增加基于制度的信任。

由于本文研究的工程合同柔性程度是在合同簽訂階段就已確定的，合同執行過程中的價款調整原則是基于既定柔性程度進行改變的，因此影響柔性程度的信任是初始信任。參考Barber等的研究將初始信任分為能力信任和善意信任。

1.2 工程合同柔性的維度劃分

柔性是一種快速處理環境不確定性的能力。在工程領域由于項目存在大量不確定性因素且在項目初期難以確認，因此承發包雙方應簽訂具有柔性的工程合同，Cruz等[1]認為合同柔性能夠有效應對項目不確定性且改善項目管理績效。

從法經濟學的角度考慮合同是民事法律關系，在內容上主要是具有物質利益內容的財產關系[12]，因此雖然合同是多目標管理，但所有的合同目標都可以用價款來解決，最終通過一定數量的貨幣來表示。另外契約經濟學認為，契約可以理解為節約交易成本的協調形式，詳細地規定合同本質核心是權利、責任和支付（價格），這種支付決定了每一個當事人的激勵，包括對當事人履行其“責任”和運用其“權利”的激勵[13]。這意味著支付（價格）是契約中的最核心部分，是責任、權利分配的最終表現形式。通過合同柔性的文獻研究顯示，部分學者認為價格柔性是合同柔性的一個維度，如Harris等[14]將價格柔性作為合同柔性的一個維度，實證研究證實了變量間的正向作用。在研究過程中有些學者直接將合同柔性定為價格柔性，如Laure等[3]基于不完全合同理論與交易成本理論，將合同柔性聚焦價格柔性研究合同柔性與剛性之間的平衡點。根據上述分析可知，合同柔性的本質是價格柔性，是指在確保合同風險控制的前提下為應對項目不確定性，承發包雙方根據價格形式與合同條款的約定快速、經濟、有效地調整合同價格（款）的能力。

為確定可描述的柔性點，需要對不同類型的合同進行比較。Turner等[15]認為項目不確定性影響工程合同類型，總價合同的不確定性最低，成本加酬金合同的不確定性最高。合同柔性作為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能力，柔性程度與項目不確定性呈正向關系。因此，不同類型的合同針對同一條款的責任與權利分配不同，導致柔性不同并最終在可調價事項上體現。本文根據《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示范文本》、《標準施工招標文件》、《建設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規范》的規定，將可調價事項分為物價變化、法律法規變化、工程變更以及工程索賠。由于成本加酬金合同的實際應用比較少，因此本文僅對總價合同與單價合同中關于可調價事項進行分析，識別出可描述的柔性點（見表1）。

表1 總價合同與單價合同的對比

可調價事項

合同類型

總價合同單價合同責任、權利對比分析

工程變更

物價變化部分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比例不同

法律法規變化部分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比例不同

項目特征不符不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工程量清單缺項不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工程索賠

工程量偏差不可調部分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因非承包人原因造成工期延誤不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承包人原因造成工期延誤不可調不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提前竣工不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非承包人原因引起費用損失不可調全部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承包人原因引起費用損失不可調不可調分配的對象不同

不可抗力部分可調部分可調分配的比例不同

由表1可知，類似“因承包人原因造成的工期延誤”的條款其合同價款均不可調，由承包人承擔全部責任。若發包人承擔責任，則可以調整合同價款予以補償承包人的損失。若發包人承擔的責任較多，則合同柔性程度較高。因此，可描述的柔性點是由非承包人原因造成的可調價事項，在調價方法上表現為全部可調和部分可調，在責任與權利分配上表現為發包人承擔全部或部分責任。基于此，本文將合同柔性維度分為基于物價變化的柔性、基于不可抗力的柔性、基于法律法規變化的柔性、基于工程變更的柔性和基于工程索賠的柔性①。

1.3 信任與工程合同柔性

①本文定義的工程索賠是指狹義的索賠，主要是由于主觀原因引起的工期延誤和費用損失從而導致承包人向發包人進行的索賠。

現有文獻表明，良好的合作伙伴關系可以有效地提高合同柔性，改善項目管理績效。Haarala等[2]研究表明合同柔性是用來處理突發事件的工具，合同柔性條款的注入依靠良好的合作伙伴關系。Thomas[4]通過案例研究發現承發包雙方良好的關系治理能夠擴大合同的開放性，增加合同柔性。信任作為衡量合作伙伴關系程度的重要因素可以降低合同剛性需求，推動柔性需求[5]。Steven等通過引入合同類型的選擇架起信任和合同類型選擇之間的關系橋梁，研究發現信任水平越高時，發包人傾向于選擇柔性程度較高的激勵性合同[16]。同時，合同柔性的作用體現在對項目不確定性的合同價款調整機制，而合同價款的調整必然意味著責任與權利的分配。在雙方機會主義預期下，合同柔性條款設計不僅需要雙方對項目不確定性的認可，更需要發包人對承包人的信任以彌補不對稱信息所產生的懷疑。Lau等[17]通過結構式問卷和案例方法發現項目關系網絡中的信任可以使建設過程更加順利，增強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靈活性，同時提高管理績效。

上述理論分析表明，合同柔性條款的設計依賴于發包人對承包人的信任水平，雙方在簽訂合同時能夠在共同效用最大化的基礎之上對責任與權利進行分配，強化合同對項目不確定性的適應性。本文提出理論模型見圖1。

圖1 理論模型

2 研究方法與研究設計

2.1 數據獲取

為了保證問卷的科學性和有效性，采用問卷調查的形式收集數據。通過對相關專家和研究團隊成員的訪談，修改和補充了量表條款，同時向48位專業人士發放初始問卷進行小樣本調查，對獲取的數據進行糾正條款的總相關系數（CITC）分析，凈化了測量條款，最后形成正式調查問卷。

本文調查范圍是天津、北京、河北和山東，選取這四個地區的目的是為了消除由于政治環境、自然環境及經濟環境等客觀因素差異而導致的系統性偏差。調查對象為建設單位中直接參與招投標與合同管理的項目人員，并且被試者從事工程合同管理的年限在3年以上。共發放問卷250份，回收213份，除45份填寫不完全的無效問卷外，最終得到有效問卷168份，有效率為789%。通過對168份有效問卷歸類統計，875%被試者的學歷為大學本科及以上；被試者中149%為高層管理者，452%為中層管理者，399%為項目一般管理人員；從事招投標與合同管理的平均工作年限為65年。盡管樣本的總數減少，但樣本的實際結構與設計結構相比并未發生實質性變化，因此可認為樣本能夠反映總體的基本特征，具有可靠性與代表性。

2.2 測量量表及其信度和效度檢驗

在變量的測量方式上，信任維度以及合同柔性維度均采用李克特5級量表法，其中1代表“完全不同意”、5代表“完全同意”。在參考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測量指標與工程特點相結合，對工程背景下的相關變量進行測量。對于信任的測量，主要借鑒江旭[18]的研究量表，而目前現有文獻中尚未存在工程合同柔性的測量量表。因此基于上述理論分析，工程合同柔性的各維度觀測指標的設計主要以《建設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規范》為標準（見表2）。

利用Cronbachs α系數來檢驗變量的信度，系數大于等于08屬于高信度，采用SPSS170對研究變量進行分析，檢驗結果顯示各變量的α值均大于09，說明所有變量具有很好的信度。在效度測量方面，利用結構效度、收斂效度進行檢驗。使用LISREL87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χ2（31348）/DF（188）=1667<3，RMSEA=0063<008，NFI=097>09，NNFI=098>09，CFI=099>09，IFI=099>09，各指標均通過變量可被接受的參考值，表示變量有較好的結構效度；在收斂效度方面，22個指標在7個因子上的標準荷載均大于05且都在0001水平上顯著，AVE都大于05，組合信度（CR）大于08，表示具有較好的收斂效度（見表2）。

表2 工程合同柔性測量量表

變量 測量指標 指標依據CronbachsαAVECR標準荷載

能力信任

您相信承包人有充足的施工人員您相信承包人在項目中具有豐富的專業知識 根據承包人的業績記錄及良好的聲譽，您找不出理由來懷疑他完成未來項目的能力 您相信承包人的技術水平很高您相信承包人的施工質量很高

文獻[33]093607240929

086089079087084

善意信任您相信承包人在做決策時，會從您的角度來考慮您認為承包人是值得信賴的您相信承包人在您遇到困難時愿意提供幫助您相信承包人在項目的整個周期內不會有意做出損害您的利益的事情文獻[33]091406690890079082085081

基于物價變化的柔性主要材料、工程設備價格波動影響合同價格施工機械臺班價格波動影響合同價格第982款第982款093108560922092093

基于法律法規變化的柔性

國家法律、法規、規章和政策發生變化省級或行業建設主管部門發布的人工費調整政府定價或政府指導價管理的原材料發生調整第34.2款第一條第34.2款第二條第34.2款第三條092407750912085091088

基于不可抗力的柔性

不可抗力導致的停工，現場的管理不可抗力延誤的工期不可抗力導致的合同工程本身的損害、已運至施工現場的材料和工程設備的損害第9101款第四條第9102款第9101款第一條094108100928090089091

基于工程變更的柔性

項目特征不符工程量缺項工程量偏差

第94款第95款第96款091207570903089087085

基于工程索賠的柔性

發包人原因造成的工期延誤、費用損失承包人為工程質量與進度等提供了額外貢獻第912款第911款093008380912094089

3 研究結果與討論

3.1 假設檢驗結果

利用結構方程模型軟件LISREL870進行理論模型的驗證，整個模型的絕對擬合指數是χ2 （35269）/DF（198）=1781<3、RMSEA=0068<008，說明模型的絕對擬合指數水平較好；NFI=097>09、NNFI=098>09、CFI=098>09、IFI=098>09，說明模型具有較好的相對擬合度。本文假設檢驗結果見表3。結果顯示，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之間存在相互影響（β=074）。所有假設均得到驗證，并且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從標準路徑系數來看，假設H1b、H1d、H2a、H2b、H2c具有較強的正相關（β≥045），其他各假設則相對較弱（β<045）。

3.2 討論

以下依次對研究結果進行討論。需要明確基于物價變化的柔性、基于不可抗力的柔性和基于法律法規變化的柔性歸為客觀維柔性，原因是由客觀條件引起的，一般由發包人單獨或者雙方共同承擔責任與權利；基于工程變更的柔性和基于工程索賠的柔性歸為主觀維柔性，是指由行為引起的，由發包人承擔全部責任。

3.2.1 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

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之間有顯著的相互促進作用。所得結果與葉飛等[19]認為能力信任有利于善意信任水平提高的觀點存在部分一致，本文檢驗到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之間互補。具體講，能力信任建立后，發包人認為承包人已采取有效措施確保項目的成功。因此發包人愿意相信承包人在不做出損害自身利益的同時會做出保護發包人利益的行為，進而對承包人形成善意信任。同樣發包人建立對承包人的善意信任之后，會主動尋找線索以證實承包人有能力完成工程項目，愿意相信承包人能夠保障項目的實施且相信承包人具有實施項目的能力，從而建立對承包人的能力信任。

表3 假設檢驗結果

假設 路徑標準路徑系數t值結論影響程度

能力信任→工程合同柔性

H1a能力信任→基于物價變化的柔性022241*正相關⑤

H1b能力信任→基于法律法規變化的柔性0394.39***正相關③H1c能力信任→基于不可抗力的柔性0323.15**正相關④H1d能力信任→基于工程變更的柔性052573***正相關①H1e能力信任→基于工程索賠的柔性051496***正相關②善意信任→工程合同柔性H2a善意信任→基于物價變化的柔性064650***正相關①H2b善意信任→基于法律法規變化的柔性052570***正相關②H2c善意信任→基于不可抗力的柔性048460***正相關③H2d善意信任→基于工程變更的柔性0394.36***正相關④H2e善意信任→基于工程索賠的柔性029287**正相關⑤

注：*、**、***分別表示顯著性水平p<005、p<001、p <0001；①②③④⑤表示影響程度依次遞減

3.2.2 善意信任與工程合同柔性

研究結果表明，善意信任對各維度的工程合同柔性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善意信任可使雙方增強信息溝通，降低可感知的機會主義風險，從而減少發包人的監控行為并降低監控成本[6]，表現為雙方在約定合同責任分配關系時，發包人不會要求承包人承擔過多或者自身無法應對的責任。因此，善意信任是雙方在簽訂合同時能夠在共同效用最大化的基礎之上對責任進行分配，強化合同對項目不確定性的適應性。

從標準路徑系數看來，善意信任對客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比對主觀維柔性更明顯。原因在于，發包人將責任歸于承包人是源自對承包人機會主義行為的防范，主觀維柔性點一般由雙方在合同中自行約定，而法律中已針對客觀維柔性點給出公平合理的責任分配方案。然而工程實踐中存在一種現象，法律中已明確規定應由發包人承擔的責任而發包人未承擔，這說明發包人的防御意識強。相反發包人越是相信承包人是善意的，則發包人越會降低對承包人機會主義行為的防御意識，從而選擇更加公平合理的責任分配方案。注入善意信任的合同可提高其柔性程度以強化合同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能力，并且適度的柔性程度是提高工程項目管理績效的關鍵。

3.23能力信任與工程合同柔性

研究結果表明，能力信任與各維度工程合同柔性呈現正向關系。這說明發包人對承包人的能力信任越高，則發包人會鼓勵承包人利用自身能力為項目價值提供額外的貢獻，為承包人在柔性點上留出更多的空間，因此相對過多的責任由發包人自身承擔。當發包人承擔較多的責任時，調整合同價款的可能性越高，則合同柔性程度越高。另外，從標準路徑系數看，能力信任對主觀維柔性的影響程度比對客觀維柔性的影響程度強。通過與實際工作者的訪談了解到：主觀維柔性一般由合同缺陷導致，而減少此類事項發生的主要途徑是在談判階段和招標階段通過答疑等方式解決。當發包人越是充分相信承包人有能力并且基本相信承包人是善意時，則發包人認為承包人會發現圖紙缺陷、主動告知發包人且提出合理化建議的概率越大，從而減少合同執行過程中變更、索賠事項的發生。因此在簽訂合同時，發包人會放心合同中約定變更、索賠事項，降低承包人承擔責任的比例，提高柔性程度以增加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能力。能力信任作為關系要素作用于合同，使合同柔性程度得到提高進而有效地改善項目管理績效，這一研究響應了項目治理理論，即項目管理績效不僅受正式制度的影響，也同樣間接受項目環境中嵌入的非正式制度如信任、合作等的影響。

研究結果進一步顯示，能力信任對基于工程變更柔性比對基于工程索賠柔性的促進作用更明顯。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在中國情境下正逐漸提升變更的地位以替代索賠。索賠對于當事主體具有刺激性，一旦發生索賠當事主體基本不會同意，因而在中國的合同文化狀態下，應盡量避免索賠這種帶有刺激性、強烈對抗性的方式來解決調價問題。

4 研究結論與管理啟示

本文明晰了信任對工程合同柔性的影響，區分了不同維度信任對不同維度工程合同柔性的作用機制，是對現有信任與合同柔性關系研究的深入與發展。結果表明，信任的各維度對工程合同柔性的五個維度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僅影響程度不同。善意信任對客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能力信任對主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另外，能力信任與善意信任之間有顯著的互補關系。

根據以上的研究結論，得出管理啟示：（1）信任是工程合同柔性的直接動力和前提。因此雙方要想提高合同柔性以強化合同應對項目不確定性的能力，首先要努力提高發包人對承包人的信任水平，并且重點從承包人的業績記錄、信譽等客觀條件出發。（2）相對于主觀維柔性，善意信任對客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這意味著根據善意信任水平，雙方應將責任分配的重點放在法律法規、不可抗力、物價變化的柔性條款約定。（3）相對于客觀維柔性，能力信任對主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較強。這意味著在能力信任水平下，雙方應將責任分配的重點放在主觀維柔性點上。同時在確定發包人對承包人能力信任水平的基礎上，還要確定發包人對承包人善意信任水平，發揮善意信任在主觀維柔性的“催化劑”作用，從而輔助能力信任對主觀維柔性的促進作用。

5 研究局限與未來研究方向

本文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僅研究了初始信任單個要素對于工程合同柔性的影響，而沒有考慮其他補充資源，例如環境不確定性。未來研究可以引入其他影響因素和控制變量，使模型更為嚴密和充實。其次，研究結論僅是根據此次調查得出，樣本數據僅局限于天津、北京、河北和山東，并不能代表全國地區的樣本數據，將來可以考慮從全國各地區收集更多的數據進行分析和實證。最后只考慮了合同簽訂前信任與合同柔性之間的關系，未考慮工程實施過程中與合同柔性之間的關系，并進而影響項目管理績效。未來可以從合同柔性的視角出發建立持續性信任影響合同柔性，并進而影響項目管理績效的理論模型，通過大規模樣本實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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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