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華 郭曉芳 (內蒙古工業大學輕工與紡織學院 010010)
論鄂爾多斯藝術產生的草原文化背景
李如華 郭曉芳 (內蒙古工業大學輕工與紡織學院 010010)
鄂爾多斯造型藝術是草原動物藝術的一個分支,有著悠久的草原歷史文化。鄂爾多斯藝術的形成與草原游牧文化有著的緊密聯系,正是草原先民對動物的了解,才有了其獨具一格的造型藝術。在圖騰崇拜,原始巫術信仰,草原階級分化王權產生等等的草原文化背景影響下產生的鄂爾多斯藝術,這種民族藝術是北方少數民族藝術的代表,它與中國民族藝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
鄂爾多斯;造型藝術;草原文化背景
“鄂爾多斯藝術”是指青銅藝術。主要是以一些青銅制成的帶狀或者其它形狀的飾片,以及馬具或裝備上的座架、鉤、飾釘,采用了程式化的藝術手法繪制的動物紋,或者是以末端刻有牝鹿形狀的棍棒為代表。這種藝術被稱為“鄂爾多斯藝術”。這個名稱來自蒙古族的鄂爾多斯部落,16世紀以來,鄂爾多斯蒙古族部落定居在河套地區。鄂爾多斯藝術是草原動物藝術的一個分支,它與中國藝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在代表鄂爾多斯藝術的飾片上,裝飾著各種動物的搏斗圖,如虎的搏斗圖,虎與鹿、虎與牛、虎與羊等等搏斗的圖案。
據考古發現,在宣化和灤平地區的鄂爾多斯青銅器,大約追溯到公元前3世紀,或者公元前四世紀后半期。日本的考古學家梅原末治認為,鄂爾多斯藝術對中國戰國時期的藝術產生過很深的影響,而中國的戰國時期藝術于公元前五世紀就在繁榮了。由此可以看出鄂爾多斯藝術產生于階級分化,王權逐步產生的草原歷史背景下。探究鄂爾多斯造型藝術的表現力和創造力的同時,探索它的思想文化的背景。我們都知道“藝術的發生不是憑空而來的,它產生于人的內在世界選擇的需要。”“藝術是無法離開文化意識而存在的,它總是借助自己的特殊形式昭示文化的魂靈一一文化心理,充當文化復合結構的意識?!?/p>
動物圖騰是人類最原始的一種藝術代表,它在眾多的民族文化史上都曾留有印跡。鄂爾多斯藝術歷史比較悠久,而它的思想文化內涵也比較豐富,動物圖騰崇拜、生殖崇拜、祖先崇拜、神靈崇拜、祭祀和巫術等精神文化因素都涵蓋其中。動物圖騰崇拜的主要對象是動物,生殖崇拜中常常用一些動物能夠多產為象征的寓意。草原游牧民族特殊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環境,造就了他們比農耕民族對于優勝劣汰這一大自然法則更為深刻的理解。各類猛獸以及食肉動物捕食食草動物造型圖案大量出現,集中體現了游牧民族對當時的森林草原景觀,對他們賴以生存、朝夕相處的大自然中各種生物濃郁的迷戀情結。
鄂爾多斯藝術大量使用有規律的線條、虛實結合的孔洞和與寫實的圖形來表示厚實、靈巧或者威武的動物之間的搏斗,以此來體現草原上的弱肉強食、崇拜強者的生存規則。鄂爾多斯伊金霍洛旗石灰溝墓地出土的虎噬鹿紋銀飾牌,是戰國時期(公元前475——前221年)文物。整體造型為一只浮雕的佇立猛虎,猛虎口銜鹿的脖子,鹿的面部表現出一種恐懼神情,生動再現了大草原上弱肉強食的悲烈氣氛。
原始巫術是人類在生存斗爭中努力實現人的力量和價值的意識思維和行動方式。因為巫術信仰的核心思想就在于相信人類本有能力創造意念中的目的物的能力。通過巫術意志和手段即可操縱現實、控制自然。在遠古先民的眼里,動物似乎比任何其它生物更容易賦予巫術的力量。動物與人類共同存在于一種巫術的情境之中,二者所具有的巫術能量可以不斷地相互傳遞。
鄂爾多斯地區出土的動物形青銅器杖首,大都是圓雕的動物形態、或佇立、或蹲踞,大多數底部有可納柄的圓形銎口。動物種類有羚羊、馬、狻猊等,亦有人稱之為“竿頭飾”。據考古學和民族學的研究可知:崇拜大自然中的動物,將它們視為圖騰,依仗它的神力保佑族群的平安,是許多原始民族共同的習俗。其一,它是由圖騰柱古俗衍生出的一種更適宜于游牧民族的生活習俗,代表當時社會團體中不同血源人群的崇拜物和標識物。其二,它又將祖先崇拜、神靈崇拜與地位、身份相結合,成為權利的象征?!岸鯛柖嗨骨嚆~器”中這些圓雕的動物形青銅飾件,是具備神權、宗族權或地位標示功能的權杖的杖首。
自公元前五世紀開始,由于鄂爾多斯草原地區游牧民族的生產方式和生產技術的變更,逐步產生了社會階級,階級分化日益加重,由此有了王族,形成了游牧王國。草原王權貴族為了鞏固自身的統治,擴張其游牧地域,統治者就會通過薩滿信仰的方式去凝聚率領草原的各部。而當時的大汗王具有最高統治權,祭祀時扮演者神明的化身。鄂爾多斯藝術有個顯著的特征,那就是金質藝術品比重明顯增大,而且當時的黃金和青銅冶煉技術已經高度發達。在這一時期生活在鄂爾多斯草原上的匈奴人是一個崇尚黃金的民族,為了顯示王權,一般王權貴族都喜歡用黃金打造器物。
1972年鄂爾多斯杭錦旗阿魯柴登出土的匈奴金冠,是一套由黃金制成的冠飾。一只昂首傲立、展翅欲翔的雄鷹矗立在冠頂,雄鷹站立在有狼噬咬盤角羊紋浮雕的半圓形球體之上。底部的冠帶是以三條半圓形圖案帶組成,繩索紋占主要部分,其中虎、馬、羊浮雕圖案在相互連接的兩端?;⑦谘肋肿?,造型兇猛強悍;馬、羊低頭伏臥,作溫順之態。整套冠飾顯示出一派威猛的雄鷹高高在上,鳥瞰草原上虎狼咬噬馬羊、弱肉強食的生動畫面,造型逼真,栩栩如生。它是戰國時期生活在鄂爾多斯的匈奴部落首領的頭飾,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惟一一套“胡冠”實物,稀世罕見,彌足珍貴。
隨著草原游牧社會生產技術的發展,階級的日益分化,游牧王族的產生,黃金和青銅冶煉技術的高度發達,推動鄂爾多斯草原游牧文化藝術達到興盛,高超的制作工藝使得鄂爾多斯文化藝術魅力永存。鄂爾多斯藝術就是在繁榮的黃金貿易、高度發達的金屬冶煉技術、日益強大的王權草原文化背景下走向鼎盛。
[1][法]勒內·格魯塞著,陳大為譯.草原帝國[M].武漢:武漢出版社,2012.
[2]馮曉.中西藝術的文化精神[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
[3]吳妍春.草原動物紋藝術產生的思想根源和文化背景[J].新疆藝術,1998(1).
郭曉芳,女,漢族,博士,內蒙古工業大學輕工與紡織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李如華(1990—),女,漢族,內蒙古工業大學輕工與紡織學院,2013級中國少數民族藝術研究生,研究方向:少數民族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