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劇電影中的非幽默元素分析
——以《國產凌凌漆》為例

宋立鵬 吳 艷 （江西師范大學 330000）

喜劇電影中的非幽默元素分析
——以《國產凌凌漆》為例

宋立鵬 吳 艷 （江西師范大學 330000）

1994年，周星馳自編自導了他的第一部電影《國產凌凌漆》。電影中對于詹姆斯·邦德的惡搞先后被后輩導演所認同以及模仿。本文研究的是周星馳是如何將喜劇事件的復雜結構通過巧妙的方法，使幽默與感傷混合，把那些本質上充滿鬧劇的電影元素變成更多的值得感傷的東西。

喜劇；嚴肅；真誠；幽默；序列

故事開始時，一只由中國陸軍看守的恐龍頭被盜。凌凌漆（周星馳），一個幾乎被遺忘的秘密儲備間諜的后代居然過著賣豬肉的生活，由領導傳喚并且接受了尋找恐龍頭的工作。讓他去香港并與他的合作伙伴李香芹（袁詠儀）共同行動。但凌凌漆的上級原來就是壞人金槍客，他不僅偷國寶，還責令香芹殺了他。但是凌凌漆的善良本性和誠意感動了香芹，香芹發現自己與他墜入愛河，她決定放棄任務。最后，凌凌漆擊敗金槍客，與香芹團聚，繼續做他的肉鋪生意。從影片的輪廓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擁有浪漫插曲的冒險故事。誠然，并非所有類型的喜劇事件都配有一定的嚴肅性。但是，過于輕率或者胡鬧對于喜劇作品的水準定位顯然不是非常有幫助。凌凌漆在電影中每次以嚴肅的場景出場時都會給人意想不到的搞笑，同樣搞笑的場面也會夾雜同情或者感動，因此兩者相輔相成。

羅蘭·巴特認為：“敘事作品的功能覆蓋層要求一個中繼組織，其單位只能是一小群功能，我們在這里將稱之為一個序列。”香芹為了暗殺凌凌漆，讓他去一個聚會場所，在進入院子的時候，凌凌漆非常神秘又過于嚴肅的拿出“神秘公文包”，在這里產生了三個搞笑的序列，他為了表現自己的獨特，試圖無需使用鑰匙進入院子，以此來打動香芹。他第一次在半空中做了一個優美的空翻，降落在同一地點。第二次，他撞到墻上，撞傷了額頭。第三次，盡管成功，但是不耐煩的香芹已經用鑰匙打開了大門。所有的喜劇事件，加深了我們對凌凌漆作為一個土包子，天真，沒有心機，急于想證明自己的印象。但卻從來沒有破壞他的美德，如誠信，忠誠和無私，更何況他還會功夫，他遭受了別人的冷眼卻只會讓他更討人喜歡。當香芹準備對凌凌漆射擊時，他突然彈起了鋼琴并用歌聲表達他們的友誼，由于他的歌聲，香芹感動并有些猶豫，直到他們相互的敵人突然出現，香芹又堅定了殺死他的念頭并向他射擊多次。由于阿漆穿了防彈背心，所以沒有死，隨后當香芹抓起一把手槍試圖完成這項工作，結果阿漆出乎意料地拿出三朵白玫瑰。行動之前阿漆問香芹想要什么作為告別禮物，她的回答是玫瑰。一個倒敘的序列顯示，阿漆在藏身之處出來，僅僅是為了摘到少見的白玫瑰而成為被射擊的目標，阿漆冒著生命危險做的事情只是香芹隨口一提的鮮花，不僅讓香芹感動也讓觀眾感到溫暖。事實上，第三方的突然介入曾兩次阻止了香芹的感情，阿漆變得太多愁善感并且無私，雖然香芹有點戲弄阿漆的意思，但是，由于致命的危險暗示，促使我們解讀悲情的東西時覺得那不是嘲弄。

當香芹匆匆趕回車上，還沒有恢復殺氣的時候，阿漆的突然出現并用一個平靜的語調說：“我中了槍。”觀眾不會想到有人可以中槍躺地之后那么快恢復，這有一個驚喜感，阿漆的意外生存是與觀眾的同情心理的合作。此外，從阿漆白色的衣服上面沾滿了血跡來看，每個人都可以告訴阿漆被射殺，由于此處的重點是突出阿漆的認真和“神經病”，因此他并沒有告訴她：“我一直在被射殺”等多余的話。正符合了保羅·格萊斯的“數量格言”理論既“不要說太多的話，不能超過目標所需，否則重點容易失焦，也不要說太少的話，不能少于目標所需，否則容易造成誤導。”周星馳使用了嚴肅性的語調，再加上強大的不協調的現場感，是非常有趣的。這類樂趣不再依賴許多周星馳的早期作品的搞笑方式，例如夸張的面部表情，俏皮話，或者惡作劇，它遵循的操作規律是混合了幽默與感傷。

香芹帶著出血的阿漆回到公寓。此處由于阿漆的受傷，整個氛圍是嚴肅的，甚至如果深嵌在大腿上的子彈不及時取出就會死。周星馳在這里使用了經典解構的方法，就是關羽的“刮骨療傷”，據說關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下棋上面，而阿漆的轉移是通過觀看色情錄影帶。有趣的是香芹盡管想快點救他，由于視頻分心，阿漆必須敦促她最需要做什么。過了一會兒，她認為阿漆鼓鼓的尷尬器官擋住了她操作的視線，阿漆面無表情的語氣解釋說，他必須讓所有的血液流向特定區域，以此不會流血死亡。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來看似乎很專業，但觀眾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因此，此處觀眾建立了觀影的“優越感”。但是香芹很快再一次分心，因為阿漆為視頻中的演員歡呼，幾乎無視她的存在。色情笑話在這里是相當的露骨，但不能太赤裸裸。是由于兩個重要的條件。首先，一直以來阿漆對香芹堅持“柏拉圖式”的感情，盡管他表現了對其他女人的性趣，卻從來沒用卑鄙的手段建立自己的優勢。因此，即使他們正在談論色情或他的性器官，也絕對不會有一絲的調情。其次，這種序列符合了帕爾默的關于“荒謬的邏輯”理論：盡管阿漆的話聽起來很搞笑，但卻是在有意義的情況下且符合正常的思維邏輯。片刻后，香芹意外打破了血管，氣氛變得更加嚴肅，阿漆的生命岌岌可危。此序列變得感人而失去了很多幽默。當阿漆敦促香芹問他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以保持他醒，結果香芹問了一個漫長又復雜的數學問題，此處的幽默是調和嚴肅的氣氛。當阿漆得知香芹也是一個孤兒時，他們之間的浪漫關系正式產生，她讓他的手臂將自己攬在懷里只是為了讓他溫暖，兩個人的畫面和墻上香芹父母的畫面一模一樣，當阿漆突然醒過來，香芹高興的去擁抱他。然而，相互之間的瞬間感情不能持續，因為阿漆很快發現香芹是狙擊手，他表示深深的失望。盡管現場有著濃烈的嚴肅氣息，但是阿漆不忘把他的色情錄像帶拿出來，再一次用之前的性愛笑話來提醒我們發笑。整個序列融合了表面上的幽默和真正的悲愴，極大地滑稽和令人驚訝的感傷。

必須指出的是，更加靈活意義上的真誠和心理上的可信度孕育了香港電影的“元電影化”傾向。雖然周式喜劇中很多的惡搞片段讓人匪夷所思，但觀眾愿意保持一個難以置信的心理，而不是過于嚴格的追問，因此熟悉周星馳的觀眾都可以理解電影中的怪誕。布萊希特提出的“間離方法”時刻提醒我們電影是作為一個假象而存在的，阻止觀眾在觀看演出時完全入戲，從而產生觀眾與表演之間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有利于觀眾保持自我的獨立情緒和思考，觀眾也就可以從劇情中脫離。總之，《國產凌凌漆》這部電影非常完美的展示了鬧劇與悲愴，幽默與感傷的共存，為國產喜劇電影的創作提供了更多心理上的“另類”元素。

[1]羅蘭·巴特.符號學美學[M].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7：35-36.

[2]保羅·格萊斯.邏輯與會話[M].哈佛大學出版社，1975：76-77.

[3]陳俊.布萊希特“間離效果”的影視運用[J].電影文學，201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