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難救援之外的反思

鞏亮亮

新疆被譽為“戶外運動的天堂”，近年來新疆各戶外俱樂部和網站組織了大量戶外活動。

據統計，新疆最大的戶外運動專業網站——小羊軍團網站平均每周公開發布戶外活動120個，約有50個戶外俱樂部和300位認證領隊參與。根據他們的統計，全疆共有30余萬戶外愛好者，烏魯木齊是人均驢友、戶外活動、戶外店數量最多的城市之一。

2014年10月14日結束的第二屆中國山地救援交流賽上，新疆登山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金英杰說，新疆眾多戶外線路，地點偏遠，一遇到事故，救援人員極難抵達。而民間救援力量的存在，正好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為新疆戶外探險旅游的正常開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

2014年5月1日，《新疆關于加強戶外運動安全管理的通告》正式實施，這一通告是新疆戶外運動開展十多年以來，自治區人民政府出臺的第一個針對戶外運動安全的管理文件，是戶外與特種旅游產業發展的有力保障。

參加戶外人員每周兩萬人

新疆資深驢友“說走就走”說，新疆本地的驢友，如果要組織徒步，都會在一些戶外網站上公布徒步線路、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聯系電話，甚至人員組成等內容，這樣做為的是“以防萬一”。

新疆有近百條成熟的戶外徒步線路，但三分之一都是高危線路，如夏特古道海拔已超過3500米，很危險。

新疆登山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金英杰說，作為戶外探險的管理部門，根據他們統計，目前新疆每周有來自疆內外的2萬人參與戶外徒步等方面的運動，參與人數之多，居國內前列。

根據自治區登山運動管理中心統計，2013年新疆發生各類山難遇險12次，造成2名驢友死亡。在此基礎上，新疆各類救援隊伍參與重大戶外救援4次，成功救出6人。

但在第二屆中國山地救援交流賽之外，暴露出新疆救援力量與內地先進省市的救援水平、裝備、訓練系統，存在著較大的差距。

金英杰坦言，目前新疆正式注冊的救援隊有三家，分別是新疆藍天救援隊、新疆山友救援隊、新疆達樂山地救援隊，全體救援人數大概是200人。

而要完成注冊，一支民間救援隊需要建立指揮中心、信息中心、搜救隊、通信聯絡等完整的體系。

救援隊員水平參差不齊

新疆民間救援，從開始的驢友對驢友的救援，到隨后的有組織的民間救援隊，再到近幾年以團隊形式走向災區，在更多災難面前發揮救死扶傷的作用。

在救災的背后，新疆民間救援隊從資金、裝備、人手等方面都遇到一些困難。

新疆山友救援隊搜救一隊隊長胡爭一說，除烏魯木齊總隊外，還有分布在16個地州市的救援隊，共有隊員500多人，他們是迄今為止國內唯一一支由各個俱樂部負責人、核心領隊組成的專業救援隊。

但在胡爭一看來，隊伍里面的很多隊員水平參差不齊，不排除有濫竽充數的人，他們加入到隊伍里，并不是來做公益的。

國內著名的民間救援隊伍深圳市山地救援隊曾經獲得“2011金犀牛獎最佳團隊獎”，這是國內救援隊首次獲此殊榮。

該隊搜救中隊副隊長沈紅興說，他們審核隊員按照“嚴進寬出”的要求，隊員先要做義工，在兩個月時間里不影響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完成60個小時的培訓，繼而成為預備隊員，預備期一年，在此期間預備隊員要前往醫院、消防等部門進行醫療救護、救援等方面的學習，如果沒有完成有可能降為義工。

在人員之外，救援所產生的費用也是制約新疆民間救援力量發展重要的一面。

沈紅興說，深圳山地救援隊的救援費用主要由壹基金和萬科基金解決，救援裝備也會有贊助，但是多半為隊員個人購買。

新疆山友救援隊總隊長楊軍表示，2010年新疆山友救援隊成為“壹基金救援聯盟”全國6支骨干救援隊之一，在參與救援產生費用時，壹基金會幫助解決一部分，不是每筆都會報銷，其他的費用則由隊員平攤。

根據《新疆關于加強戶外運動安全管理的通告》要求，“山友們遇到各種危險的山難事故接受救援時，將承擔相應救助費用，政府將不再全額買單”。

但在采訪時，新疆民間救援隊表示，想要做到這一點有著太多的困難。

裝備、救援體系建設不足

沈紅興說，深圳山地救援隊的全身裝備購買下來每套在一萬五千元左右。

形成對比的是，在本次山地救援交流賽上，除了新疆紅十字藍天救援隊的隊員裝備齊整之外，其他疆內參賽隊伍裝備并不完整，在比賽時大家只能相互借用。

沈紅興說，國內的救援隊多是作為低海拔地區的山地救援隊，在國際上這種救援隊有著嚴格的要求，在救援時非常注重裝備的使用。它與高海拔地區山地救援隊不同，在高海拔地區救援考驗的是隊員的技術。

此外，救援訓練體系建設不足。沈紅興說，深圳山地救援隊的隊員們經常前往香港學習救援知識，此外為他們傳授救援知識的皆是中國登山隊和深圳登山隊隊員，隊員還會經常和國外山地救援隊切磋。

沈紅興說，新疆救援隊在基礎救援，比如區域搜索、隊員體能儲備方面都是兄弟省市隊伍學習的榜樣。

新疆登山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金英杰說，新疆各支山地救援隊的裝備、訓練確實和內地有差距，需要在這些方面加強。

國家體育總局登山運動管理中心高山探險部主任羅申說，新疆的民間救援力量發展迅速，也存在不足，水平不高、裝備差、訓練不夠、沒有形成系統，國家體育總局為了支持新疆山地救援力量發展，今年撥款40萬元給予支持，同時今后的訓練培訓都將向新疆傾斜。

金英杰說，戶外遇險，驢友多半會聯系公安、消防等部門，但是這些政府部門沒有和民間救援力量搭建信息共享橋梁。在提供這些培訓的同時，他們下一步準備和政府應急辦、110指揮中心、特警救援等加強溝通，形成政府加民間的救援體系，一起協作協調重大事件的處置，更好地為社會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