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革命者”微信:
社會語境和國民思維的變革
2011年11月11日“光棍節”,馬化騰用微信向騰訊全體員工送上騰訊的生日問候。彼時,“小馬哥”一直都是微信的忠實體驗者,不斷使用微信并提出建議,把許多工作從郵箱和ITX搬到微信上。
也許在2011年,我們還不相信微信能帶來什么。移動互聯網潮起潮落,誰知道微信會不會衰落成下一個微博?
但如今,人們改變了這種看法。
自2011年1月21日推出到用戶過億,微信用了433天時間;從1億到2億用戶,它耗時172天;從2億到3億用戶,微信只花了120天。微信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小的社交軟件,而是變成一個巨大的平臺。
資深互聯網人和菜頭這樣評價微信:比它炫的沒它簡單,比它簡單的沒它快,沒有誰比它更快,哪怕在GPRS下,微信也能把進度條輕易推到底。但僅僅是簡單迅捷,并不足以讓人們對它如此青睞。
有人說,微信是最神秘的一顆棋子,它不只是平臺,更是一種思維方式:
當聯想將5000家經銷商3萬個店鋪裝進微信;小米在短時間內吸引520萬粉絲;上品折扣沖破線上與線下的束縛,煉成日不落百貨;泰康基于一個“逗樂”的微信產品引發一場企業的革命;唯品會又通過微信推動移動互聯網戰略的重構……圍繞著微信,正在自發形成一條商業鏈條,而且這其中存在著大量的微創新。
無論是在娛樂、商業,還是在文化、教育,微信思維正在成為某種共同的思維框架和模式,一扇通向世界的入口。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是一個全民微信的時代,當拜年不再是冰冷的短信,而是微信上一首聲情并茂的《新年好》;當異地戀人更習慣用網絡視頻電話向另一半訴說相思之苦時……這種伴隨著移動互聯網興起的移動社交模式,正在悄然改變我們的生活。
科幻小說曾無數次幻想的未來世界也許近在眼前。在微信改變了我們的溝通方式、閱讀方式、“秀”的方式,甚至思考方式后,微信還準備全面接管我們的衣食住行。
“歷史上人們花了太多時間解決技術問題,而非技術使用者的社會問題,如今互聯網正變得更有生命活力,更有人情味,它將成為打破傳統組織局限的工具。”互聯網觀察者克萊·舍基在其著作《未來是濕的》中寫道。微動力觸發微革命,堅實地推進著社會語境和國民思維的變革。
生活工具、生活方式,人性展示場:沒有人文的參與,只有技術派在炫耀的時代會是可怕的?
微信創始人張小龍從未公開解釋微信啟動頁面的寓意:一個孤獨小人獨自面對星球。人們樂意把它解讀為微信增強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幫人解決孤獨問題。但張小龍也承認,“通過技術解決不了人的內心情感需求”。
作為微信用戶的幾億分之一,當你把與朋友的溝通交流從短信、電話、QQ、MSN……轉移到了微信,那些移動互聯網所帶來的全新體驗可能會讓你倍感驚喜,也讓很多人切身體會到移動互聯網時代“不改變即滅亡”的恐懼。
手機在身讓人們有了安全感,但他們生怕漏掉任何一條重要信息。過度頻繁的聯系讓人產生習慣性的心理饑餓感,“總擔心錯過什么,總擔心失去什么。”DCCI互聯網研究院院長劉興亮說,“ PC時代的社交有在線和不在線兩個狀態,移動互聯網時代默認隨時隨地永遠在線。我們發出一條微信,默認對方立刻能收到。”
很多人對微信態度復雜:既嚴重依賴,又不堪其擾;既有錯過的焦慮感,又有病態的強迫癥。這是新時代的迷幻藥:你已經上癮了,欲罷不能。
約翰·卡喬波說,互聯網只允許虛假的親密。在《孤獨是可恥的》中,他描述了孤獨泛濫給人類健康帶來的深遠影響。“養寵物,結交網上朋友,是天生群居動物為了滿足強制需求所做的可貴嘗試,但是替代物永遠無法彌補真品。”“真品”是指有血有肉的人。
工業革命之后,人類在時間和空間上,所受的制約更日益在減少。在互聯網時代,人的平等性達到最大限度。時代社會的共同性變成了小圈子性。
當社會被這種方式分解掉之后,人類失去了共同相處的堅固土壤。沒有人文學者的參與,只有技術派在炫耀的時代會是可怕的。“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
從農耕文明到工業文明,人類完成了生產和生活方式的第一次“云的飛躍”。
由技術主導的社會變革在人類歷史上比比皆是,就像工業革命催生了大資本主義時代,機器運作取代了手工作業,任何技術邏輯的飛躍都會演變為社會邏輯的進步。互聯網革命亦如是,網絡是生活工具、生活方式,也是人性展示場。
當電腦替代書寫時,現代人已經常常提筆忘字,書寫成了修身養性的高雅文化。而當“手機的智能化、生活的手機化”潮流正奔涌向前時,我們能否真的實現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幸福生活,可能還是個挑戰。
(本專題10-19頁)
朋友圈,生意圈?
微信購物已經成為了一種時尚,在中國大約已有1000萬人在從事微商,微店規模超過1000萬,年交易額已達到650億元。這一以微信作為平臺來進行商品購物的平臺,正以驚人的速度顛覆著人們的想象力。
□張藝翔 張翠翠
人人都是微商代言人?
不知在何時,當我們翻開微信的朋友圈,不知不覺總會出現自己身邊的朋友在用商品“刷屏”,與淘寶不同,微信背后電商的生態基礎是人流和資訊流,在此基礎上實現商品流,因此現在大眾使用率較高的微信作為交易平臺成為了身邊不少人的選擇。
蘇荷是在濟南一家公司的普通員工,每天她都會抽出一定時間來維持微信的訂貨、發貨。
起初有一名在澳大利亞的朋友問蘇荷愿不愿意做代購,由于單位工資不高,平時工作也很輕松,所以她決定試試。
蘇荷的第一批客戶來自與她一幫年紀相仿的“姐妹淘”,平時她們經常在朋友圈中互動聊天,在決定做代購之后,蘇荷便開始從“姐妹淘”入手。
“因為平時關系不錯,所以有一定的信任基礎,有幾個朋友生了孩子后,奶粉都是從我這兒拿的。”蘇荷告訴記者。
后來,蘇荷開始轉戰面膜,由于朋友在北京經營面膜批發,這又給了她一個穩定可靠的進貨渠道,記者在蘇荷朋友圈中看到朋友自敷面膜為蘇荷“打廣告”。現在蘇荷憑借微商一個月能夠穩定在一千多塊的固定收入。現在,蘇荷除了為想做微商的朋友提供一些進貨渠道外,也會選擇從朋友那里買東西。
但在很多人眼里,原本曬生活的朋友圈,如今已然成為熱鬧的“貨物批發市場”。
在省直機關工作的公務員李慧,朋友圈有300多人,她說經常曬廣告的十幾人,八個為做代購的親密好友,主營奶粉、化妝品、衣服、保健品;還有五個為營銷賬號,有服裝店老板、海外名品代購、宜家家居代購等。
“這里是朋友圈,不是大市場。”李慧對記者嘆息,“這個世界,如今已經被‘生意徹底打敗了!”
據了解,微信圈內營銷大致分為三種,一類是商家在淘寶、天貓、京東等電商平臺有店,微信只是一個宣傳的輔助,通過鏈接把消費者引流到電商平臺,具體交易還是要在正規電商平臺完成;第二類便是草根開店群,無門檻,直接在朋友圈內曬照展示商品,基于朋友圈的熟人或熟人引薦銷貨,但無第三方維權協約,弄不好就撕關系;第三類是微營銷賬號,通過微信朋友圈展示商品達成營銷,只是客戶與賣家均無第三方擔保,一旦出現糾紛只能自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