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小白文”之巔

北京 王愷文

作 者： 王愷文，北京大學中文系創意寫作專業2014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網絡文學與新媒體。

2014 年10 月末，“夢入神機”與“辰東”的粉絲發生了激烈論戰，戰火一路從百度貼吧燒到龍空論壇。粉絲沖突本是常事，兩位“小白文”“大神”的粉絲更是有宿怨。而此次沖突也使我們看到，傳統認知中屬于同一群體的“小白文粉絲”也是有明確的內部分野的。

龍空論壇題目為“淺評神機辰東及兼論偉光正之星河吧！”（轉自貼吧）的長帖中有這樣的敘述：“在網文商業化的這個年代，夢入神機和辰東都走上了商業化的道路，夢入神機從《陽神》開始，而辰東則始于《遮天》。星河吧不少人認為星河吧人少，是因為書寫得好，討好不了小白，實際上呢？其實是因為夢入神機的文風普適性不夠，難以進行商業化，商業化并不成功。”

也就是說，“夢入神機”相對于“辰東”，其作品更為小眾。因其寫作依托的知識背景與思想內涵相對豐富高端，《龍蛇演義》更是憑借出眾的技術細節開創了“國術流”，一時引領風潮。然而小眾網文本身存在著小眾內容面向大讀者群的內在矛盾，作者必須合理處理個人風格與讀者期待之間的矛盾。

“夢入神機”的作品又屬于“小眾的小白文”，“小眾的小白文”粉絲抱有某種精英主義立場，“大眾小白文”的粉絲則以商業成功為評判標準，而“小白文”本身又往往宣揚快意恩仇，粉絲之間發生沖突也就在所難免了。

此外，由于“夢入神機”是從“起點”跳槽到“縱橫”的，而“辰東”一直在“起點”，雙方粉絲的沖突其實也是網站用戶的沖突。在部分粉絲眼中，“辰東”與“起點”和商業網文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而“縱橫”則仍然不及“起點”。

由此可以看到，網文粉絲的忠誠不僅是對于作者的，也是對于網站的。畢竟，讀正版是需要花錢的，花錢了就被捆綁在網站上了。“起點”“縱橫”這樣的男性小說文學網站也利用“月票榜”“打賞”等機制加強粉絲與作者之間的“經濟—情感”聯系，而粉絲對于網站的忠誠也在一次次的消費中暗自滋長起來。

總體而言，“夢入神機”與“辰東”的粉絲沖突體現了網文發展過程中粉絲群體的高度分化，粉絲圈子劃分的標準從“類型”進一步落實到“作者”。只是有一點非常讓人好奇：兩位大神是否知道粉絲的沖突？若是知道，二人見面是相逢一笑還是暗藏機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