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崽
歷史學家陳寅恪被譽為“教授中的教授”。他講課時,每講一段,便問學生:“這樣講是否可以?聽得懂聽不懂?有何問題要問?”
學者劉隆凱早年在中山大學師從陳寅恪,他回憶了這樣一件事:
有一回,陳寅恪先生給大家講《賣炭翁》。講到“手把文書口中敕,回車叱牛牽向北”這兩句時,劉隆凱覺得,車本來就是朝北的,為何又要牽向北?便把疑問寫在一個紙條上,交給了陳寅恪先生的助手。
幾天后的課堂上,陳寅恪先生提到了劉隆凱的這個問題,并從3個方面作了解答。講完,他說自己的解答也未必正確,歡迎大家討論。
下課后,陳寅恪先生把劉隆凱叫進書房,讓助手找出一些資料,對這一問題給予了進一步解答。幾天后,在課堂上,陳寅恪先生再一次對這個問題提出了新見解。他說,自己經過這些天的思考,覺得“牛頭可能向東”;半個多月后,在課堂上,劉隆凱又一次聽陳寅恪先生講:“市,指的是東市。老翁由啟夏門進入的可能性最大。太監多數是從大明宮來的。”
教授中的教授確實不同尋常!
彭德懷:我不吃毛澤東的飯
1973年,在301醫院住院的彭德懷,癌細胞已擴散到全身多個部位,肩膀因疼痛,輕易不能活動。醫院經研究,準備給他放射治療。據當時的醫生回憶,彭德懷疼得經常咬破被子、床單,將它們扔到地上。護士給他輸液,他經常會把針拔掉。當看守戰士阻止他時,他會洶洶地罵,“我不用毛澤東的藥!”給他喂飯,他會把飯打落在地,“我不吃毛澤東的飯!”
蕭軍:從今后咱們就拉蛋倒
1942年10月19日,延安開會紀念魯迅逝世6周年,蕭軍在會上宣讀了他對王實味問題意見的《備忘錄》,引起巨大爭議。周揚、丁玲、劉白羽等當場與蕭軍在主席臺上論辯,蕭軍以一對三,一直持續到深夜。
大會主席吳玉章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便站起來說:“蕭軍同志是我們共產黨的好朋友,我們一定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讓蕭軍同志發了這么大的火!大家都應以團結為重,我們有什么不對的,應當檢討。”
蕭軍說:“吳老的話讓我心平氣和,這樣吧,我先檢討,99%是我錯,行不行?那1%呢,你們想想是不是都對?”丁玲馬上表態,“這1%很重要,我們一點也沒錯,100%是你的錯。共產黨的朋友遍天下,你這個朋友等于九牛一毛,有沒有都沒關系。”蕭軍火了,“既然如此,你盡管朋友遍天下,從今后,咱們就拉、蛋、倒!”說完,拂袖而去。
巴金:被老友揭發
“文革”中,出版系統轉來一份揭發巴金的材料:《巴金反毛澤東思想一百條》,說是巴金的一個老朋友寫的。據稱,這個老朋友“文革”前常去巴金家,兩人無話不談。他在揭發材料中說,巴金曾經大罵姚文元是棍子,攻擊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不久,作協造反派把這個人從出版系統押來,要他當面揭發巴金。巴金正襟危坐,一言不發。這個人面色蒼白,一句話說不出來,造反派怎么啟發、威脅,他也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