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電影藝術的餐具享用《活著》和《歸來》的盛宴

趙之源

摘 要：介紹了張藝謀的兩部電影《活著》和《歸來》，用電影語言知識，從鏡頭、剪輯、聲音、光色、意象等方面對《活著》和《歸來》進行對比分析

關鍵詞：張藝謀；《活著》；《歸來》；電影語言

首先從鏡頭和剪接方面進行分析。《活著》中令人記憶最深的是兩個全景，第一個是第一個鏡頭清晨的小巷，景深很深，使當時的場景更有了一種深邃、空曠、凄涼的感覺，同樣在富貴輸光家產，妻子離他而去的時候，也是使用了同樣的鏡頭。而機位也是用的非常典型的機位，比如富貴在賭博的時候，一號機位照富貴，二號機位照王二，三號是他兩，然后就是賭桌上的特寫機位。剪接方面，《活著》用的大部分都是非技巧性的切換，用了很多硬切，淡入淡出，疊化等，大多數的切換不是靠的剪接技巧，而是靠的劇情間的聯系，靠的是根據觀眾的心理來進行切換鏡頭，正是這些蒙太奇的手法使得剪輯顯得十分流暢，這也更凸顯出這部片子的藝術性，從平常的手法中表現平凡的故事卻有著不凡的效果。最后一個鏡頭是富貴、家珍和女婿、外甥在飯桌上吃飯，給人留下無限遐想。而《歸來》中印象最深的鏡頭就是陸焉識在火車站和妻子相約見面的場景，用了很多大全景和長鏡頭，尤其是在照陸焉識和抓他的人的時候，有很多次沒有切換鏡頭，而是采用直接搖攝像機的方法，快速的搖移，更加凸顯了當時的緊張氣氛。而且當時才用了許多大全景，展現兩人相聚的迫切，卻被人強行拆散的心酸，這里也是比較感人的地方，感人的效果除了依靠情節之外，鏡頭和剪接的作用也是很大的，這個情節完了之后，直接到紅色娘子軍的表演部分，大紅色，又是另一種視覺上的沖擊，使剛才本來跟別的情節很難銜接的火車站見面情節就這樣順滑的承接了下來，也算是動接動的一種剪輯手法。另一個比較有印象也是出現此處比較多的鏡頭就是，陸焉識陪妻子與火車站接站的鏡頭了，用的俯拍，仿佛就是站在站臺上，一遍一遍的看著兩個人來接站。這也是最后一個場景，兩個人來接站。《歸來》中也是用了許多很樸實的剪接手法、很樸實的鏡頭和機位，但是里面卻蘊含了很多情感的拿捏，和觀眾心理揣測的問題，也同樣是因為這些，使得平凡的故事情節利用普通的技巧卻能表現出如此感人的場景。能創造出這么多讓人情感暴漲的場景。

聲音方面，《活著》貫穿始終的是一首二胡曲，在富貴貧苦落魄的時候放，能映襯他的心酸，在他家團聚的時候放又能剛好渲染一種悲涼的氣氛，反襯富貴一家的落魄和無奈。

光色方面，張藝謀總是喜歡用紅色，這可能是他的個人喜好，比如《紅高粱》和《大紅燈籠高高掛》等，同樣《活著》的標題就是大紅色的，最開頭的賭場紅燈籠也是有紅色的，還有他家的大紅對聯，紅窗紙，紅床單。《活著》整部影片都使用偏暗的顏色，渲染了一種淡淡的悲傷，但那種悲傷又不是十分強烈，給人難受的感覺。《活著》一開頭就用了個全景，清晨的小石巷，整個顏色是淡青色的，偏冷，奠定了整個片子的感情基礎，是凄涼的。接下來就立馬到了賭場的暖黃色，然后整個片子中大部分都是暖黃色，因為，畢竟講的是一個家庭，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愛，這樣的色調也讓觀看者更舒服。但是暖色調并不是全場都是這樣的，比如開頭的奠定基礎的冷青色，還有富貴輸光家產，家珍也帶著孩子坐車走掉的時候，也是一個石巷，石巷的盡頭透出一點藍青色的冷光，富貴看著這一切，自己完全失控了。在被抓壯丁當俘虜的一段，色調是有變化的，展現戰爭殘酷的一面的時候（尸體、爆炸）是冷色的，在富貴和春生用幽默詼諧的表演諷刺歷史的時候又有一些暖色。再往后，字幕“五十年代”接著又出現了最開頭的石巷，但是現在不是在清晨，而是在白天，也沒有以前那么清冷了，有陽光，是偏暖色的，村長拿著小紅旗指揮煉鋼鐵。整部片子以暖黃色為基調，除了對比比較強的紅色之外，其他顏色都比較淡，表現不突出。《歸來》中感覺也是除了青色（軍綠色）就是紅色，當然這也可能跟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尤其是丹丹在跳紅色娘子軍的芭蕾的時候穿著的紅色衣服，對比非常強烈。《歸來》中光的運用也十分的到位，如丹丹在排練舞蹈的時候，最開始就是普通的光，在最后一家團聚的時候，丹丹在家里跳起了芭蕾，窗外的光透過窗子招進來，煙霧繚繞，如夢幻一般美麗，表現出丹丹的心理狀況，相比小時候是平和的、幸福的。也寓意著心里有愛才是最美的。還有陸焉識逃回家看妻子的時候，那一段整個他的臉都是看不清楚甚至看不見的，基本是沒有光的，而丹丹卻能看得清楚，這顯然是經過處理的，表現陸焉識當時逃回來的狼狽和落魄。中間有一段陸焉識相約妻子在火車站橋上見面，卻被丹丹舉報，陸焉識被抓，當時凌然心酸淚下的場面完了緊接著丹丹在跳舞的舞臺上，紅色叫娘子軍的大紅衣服，給人視覺上和心理上的沖擊。《歸來》的最后，陸焉識和妻子在火車站接站，算是一個悲劇的結局，但是光卻比以往的時候都要明亮，這也喻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陸焉識一家就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也就這樣生活下去。

意象，這是個定義不怎么清楚的概念，不管從細的定義還是粗的定義上講，個人覺得《活著》和《歸來》都用了許多意象。《活著》里面最典型的就是貫穿始終的皮影，從一開始富貴在賭場看皮影表演，到他不得不以皮影為生到最后燒點皮影，皮影不僅僅是整部電影的線索之一，更是象征著普通人的命運，像皮影一樣，任人擺弄，不由自主。再如裝皮影戲的箱子，從裝皮影戲變成了最后裝小雞，象征著舊事物被新事物替代。而《歸來》中沒有這么貫穿全場的意象，但是小的細微的也是有的，比如被丹丹剪掉的陸焉識的照片，就像他母親的記憶一樣，抹的一干二凈不留一點痕跡。比如馮宛瑜寫在接站牌上的陸焉識三個字，那么認真，即使有時候想不起來，也認認真真一遍一遍寫，象征馮宛瑜對陸焉識的感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