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圖書館MOOC版權清理問題探析

彭冀曄　（蘭州大學圖書館 甘肅 蘭州 730000）

大學圖書館MOOC版權清理問題探析

彭冀曄（蘭州大學圖書館 甘肅 蘭州 730000）

隨著MOOC的不斷發展，與之相關的版權問題也越發突出。大學圖書館有義務也有優勢承擔并有效完成MOOC版權清理工作。大學圖書館可以首先對MOOC所需資料的版權狀況進行辨析；然后通過版權合理使用、限制使用內容、取得版權授權、利用公開資料等方式解決版權問題；再進行版權申明，完成版權清理工作。此外，大學圖書館還可以適度利用法律制度的擴張，推動法律制度的完善，以更好地促進MOOC的實踐和發展。

MOOC版權清理大學圖書館

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的迅速發展引起了教育領域的廣泛關注，甚至在悄悄改變著傳統的教學模式。特別是隨著Coursera、Udacity、edX 三大MOOC平臺相繼建立，越來越多的大學開始在網上開設MOOC，越來越多的學生參與到MOOC學習中。隨著MOOC的迅速發展和推廣，其開放性的特點必然與版權的排他性產生沖突。無論MOOC的制作者還是學習者，都會使用到許多擁有獨立版權的圖書、期刊、視頻、音頻資料等，時時都面臨著各種版權問題。如何理清版權歸屬，明確適用范圍，排除侵權可能，避免版權糾紛，是MOOC發展所要面對的重要問題。但目前無論是教師、教學機構、還是MOOC發布平臺，都普遍缺乏版權清理的手段和經驗。大學圖書館作為重要的信息服務機構，有義務承擔MOOC版權清理的相關工作。而圖書館在人員、資源、技術等方面的優勢，也能夠有效地幫助MOOC完成版權清理工作，促進MOOC的實踐和推廣。

1　MOOC相關的版權問題

版權又稱著作權，是文學、藝術、科學技術作品的原創作者依法對其作品所享有的一種民事權利，是私權的一種。任何人對作品的復制、翻譯、改編或演出等均需要得到版權所有人的許可，否則就構成對他人權利的侵權行為。對MOOC來說，無論是制作者、傳播者還是使用者都會遇到相關版權問題。

1.1MOOC版權的特點

1.1.1更廣泛的版權范圍

由于傳統的課堂教學范圍主要在本校園內，其使用者也主要是本校師生，學習資料的利用屬于法律規定的“合理使用”范疇。而MOOC具有更廣泛的開放性和公開性，理論上只要能夠上網的人，都可以參加MOOC學習，在這種情況下，課程涉及的學習資料很可能會超出合理使用范圍。因此，為了保證MOOC的使用不受版權的制約，制作者必須對課程中的資料進行必要的版權處理。

1.1.2碎片化的版權來源

傳統大學課堂所涉及的資料來源相對單一，主要來自于教科書、圖書館館藏、教師個人成果等。而大部分MOOC并沒有指定教科書，教師為了吸引學習者，會廣泛利用來自于互聯網、出版社和數據庫的各類資源，這使得MOOC所涉及到的版權來源愈發碎片化。MOOC必須清楚每一個資料的版權來源，才能有效地處理版權問題。

1.2MOOC所涉及到的版權問題

1.2.1無法在合理使用范圍內充分獲取相關資料

為了保證課程內容的新穎性和豐富性，達到更好的學習效果，MOOC制作者需要引用或復制很多其他人的學術著作和研究成果，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有“合理使用”的相關條款，然而這種許可的范圍是有限的，大范圍傳播復制文獻信息必須取得版權人的有效授權，所以MOOC教師無法像傳統教學那樣隨心所欲地引用他人的學術著作或研究成果。因此，如何在版權法合理使用范圍內充分獲得所需的資料，如何處理超出合理使用范圍的資料版權將是MOOC制作者所必須解決的問題［1］。

1.2.2利用MOOC進行營利而產生的版權問題

雖然現在大部分MOOC是免費開放的，但隨著MOOC的不斷發展，其也面臨著向學習者收費和利用課程資源營利的問題。現在已經有MOOC平臺提供一些經營性項目，如學生若想獲得學分或者證書，需要向課程機構繳納一定的費用，還有些MOOC開始對在線學習者收費，這使得MOOC無法再將公益、免費作為版權問題的擋箭牌［2］。這些營利性行為會給MOOC帶來更多的版權問題。

1.3MOOC學習者相關的版權問題

在MOOC學習中，學習者需要利用圖書、期刊、數據甚至音頻、視頻、軟件等資料。這些資料大部分都具有獨立版權，無法直接獲得。雖然大學圖書館能夠提供大部分MOOC學習者所需的信息資料，但大學圖書館傳統服務的對象是本校師生，而MOOC學習者很多都在校外，不屬于大學圖書館的服務對象。大學圖書館如果利用本館館藏進行資源傳遞、信息推送等，必然會超出合理使用范圍，引起版權糾紛；但是，如果學習者因為版權問題無法及時獲得課程所需要的資料，必然會影響其整體學習效果，甚至引起學習者大規模的“輟學”。因此，如何在版權許可范圍內向學習者提供所需的資料，如何突破版權障礙、規避版權風險，也是MOOC所要面對的重要問題。

作為MOOC前身的在線網絡課程就發生過多起版權糾紛。例如，2007年朱莉亞女士就以新東方未經授權許可，非法使用其享有著作權的《新概念英語》第1～4冊內容制作侵權產品、提供網絡學習課件為由，對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和新東方迅程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提起訴訟，雖然法院以《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在保護著作權人合法權利的同時，亦鼓勵作品的創作和傳播，以達到促進科學文化發展的目的為由，駁回了朱莉亞女士的訴訟請求［3］，但隨著國內外著作權人版權意識的增強，這種訴訟很可能會獲得法院的支持。因此，MOOC應當采取一定的方法對可能的版權問題進行處理，避免其對MOOC發展產生消極影響。

2　大學圖書館在MOOC版權清理中的地位和優勢

所謂版權清理就是指為了保證信息資源順利被相關方利用，信息機構通過一系列合法手段對具有獨立版權的信息資源進行處理，以消除其在利用時可能產生的版權糾紛。為了更好地推動MOOC的發展，避免因為版權糾紛而影響MOOC學習，大學圖書館必須首先對相關資料進行版權清理。

2.1大學圖書館承擔MOOC版權清理工作的地位

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版權糾紛，各大學和MOOC運營平臺都采取了一些措施。例如，Coursera 鼓勵教師在授課過程中發布自己創作的內容，限制教師以第三方的版權作品作為教學基礎內容，要求教師在沒有獲得版權授權的情況下不得使用第三方的版權作品［4］。但是，如果完全不采用第三方的版權作品則無法充分展示一門課程全部的內容，而通過技術手段解決則必然要耗費大量額外的時間和精力，據Coursera統計，平均每門課程需要花費380個小時處理版權問題［5］。因此，大學圖書館需要第三方機構協助MOOC進行版權清理工作。

從大學圖書館的角度來看，首先，MOOC開放性的理念與大學圖書館平等、開放的理念不謀而合；其次，大學圖書館一直是MOOC發展的積極推動者，致力于為MOOC的發展提供支持和保障，有義務成為MOOC版權清理的積極分子；第三，圖書館本身就是信息服務機構，能夠提供MOOC大部分資料，在版權清理工作中有明顯優勢。因此，如果大學圖書館有足夠的人員和經驗，就能夠完成相關的版權清理工作，是承擔MOOC版權清理工作的最佳對象。

2.2大學圖書館處理MOOC版權問題的優勢2.2.1豐富的館藏資源

大學圖書館擁有豐富且版權明晰的信息資源，可以為MOOC提供有力的資源保障。此外，當有些資料版權級別較高，暫時無法取得時，MOOC制作者需要搜尋替代文獻。大學圖書館可以利用豐富的館藏資源，根據用戶的需求提供版權級別較低的替代文獻，協助MOOC以盡量少的版權付出，滿足課程的資料需求。

2.2.2與其他信息機構良好的合作關系

大學圖書館在自身的館藏建設中與其他信息機構（如出版商、發行商、數據庫商等）都有長期、良好的合作關系，對這些信息機構的運行特點、業務狀況和人員配置都比較了解，針對MOOC的需要，大學圖書館可以通過與信息機構的有效談判，促使其能夠全部或部分開放相關資料，為MOOC學習者提供免費的學習資料，或者以較低的價格傳遞所需要的資料。

2.2.3良好版權素養的圖書館員

一方面，由于工作的需要，大學圖書館的圖書館員擁有較豐富的著作權方面的知識，采購人員有豐富的版權處理經驗，咨詢人員在日常工作中也有很多涉及版權的實踐活動。因此，圖書館員有能力進行MOOC版權清理工作。另一方面，在MOOC教學過程中，圖書館員給學習者提供課程資料，可以有效地將資料的使用控制在合法的版權范圍內，避免因使用不當而產生的版權糾紛。

3　大學圖書館MOOC版權清理實踐模型

由于MOOC的使用范圍有限，傳統大學課堂教學并不需要對所用資料進行專門的版權清理，大學圖書館在購買文獻時已經解決了版權問題，而MOOC的傳播和學習具有開放性和廣泛性的特點，圖書館員可以采取以下步驟完成MOOC版權清理工作（見圖1）。

3.1對MOOC所需資料的版權狀況進行辨析

大學圖書館首先應當對MOOC所需資料的版權狀況進行整體的評價，以確定哪些資料可以自由使用，哪些需要進行版權聲明，哪些需要取得相關版權主體的許可。圖書館員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從不同的角度對MOOC課程引用資料的版權信息開展調查，以確定其版權狀態。

大學圖書館對MOOC的版權辨析要做到：第一，全面掌握與版權有關的信息，如版權保護期、作品類型、權利人或法人的聯系方式、版權歸屬、合作、委托等情況。第二，掌握的版權信息是真實情況，而非偽造、被篡改過或模棱兩可的。第三，及時了解版權動態信息，使收集到的材料能反映最新的情況，如立法上的變化、版權變化等［6］。

3.2采取合理的手段，規避版權問題。

圖1　圖書館MOOC版權清理實踐流程圖

大學圖書館應根據辨析結果將信息資料進行分類，標明需要資料的版權情況，并提出相關版權清理的建議。

3.2.1提醒版權聲明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二章第四節關于權利的限制第二十二條中有關合理使用的規定，“在限制范圍內使用作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但應當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并且不得侵犯著作權人依照本法享有的其他權利”［7］，因此作品使用者可以在有限范圍內引用其他人的版權著作，但必須對相關的版權歸屬進行聲明，聲明的內容包括感謝版權所有人，來源、使用范圍及侵犯版權可能產生的后果。

如果MOOC所引用的文獻在合理使用范圍內，則應當進行相關的版權聲明。大學圖書館應將屬于合理使用范圍的信息資料標示出來，提醒授課教師在引用這些資料之前說明版權歸屬。例如，Coursera平臺上所發布的衛斯連大學課程《社會心理學》的講授中，授課教師引用他人學術成果進行講座，在內容之前總有一段有關版權內容的聲明，課程網頁上也有關于侵權責任方面的提醒［8］。

MOOC進行版權聲明有兩個優點，一方面，可以提醒MOOC制作者、發布者和使用者，在利用相關文獻信息資料時要尊重版權，不得侵犯。另一方面，版權聲明也是免責聲明，相關人員在看到版權聲明后依然因不當行為侵犯版權時，MOOC可以因此而免責。

3.2.2限制信息內容

當版權聲明無法規避版權糾紛時，大學圖書館可以限定所提供信息資料的使用。在MOOC學習過程中，大學圖書館如果需要向學習者傳遞信息資料，可以對所傳遞的信息資料進行一定限制，以保證其在版權合理使用的范圍之內：（1）限制內容。大學圖書館在對學習者傳遞信息資料時，始終保持在《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所規定的合理使用范圍內。（2）限制時間。大學圖書館采取技術手段，使所傳遞的信息資料只能在一定時間內使用，超出時間，信息資料將無法使用。（3）限制復制。大學圖書館將所傳遞的信息資料設定為不可復制，除學習者本人能夠觀看外，其無法將信息發送到其他設備或其他人，防止可能的侵權行為。

3.2.3取得版權授權

當MOOC所引用的信息資料超出合理使用范圍時，大學圖書館可以協助MOOC取得相關的版權授權。大學圖書館利用與出版商、數據庫商長期友好的合作關系，通過談判取得其對MOOC的支持，爭取以較少的費用開放其全部或部分的信息資源。

根據所需信息資料的多少和集中程度，大學圖書館可分別采用以下幾種授權模式：（1）單獨授權模式。僅是個別文獻需要版權授權時，大學圖書館可直接與版權人進行協商取得授權。（2）集體管理授權模式。當所需文獻版權集中于某個出版單位或版權管理單位時，可以與該機構進行版權談判，取得大批文獻的版權授權。例如，衛斯連大學圖書館通過與麥格勞·希爾出版集團的談判，使該出版集團對衛斯連大學社會研究學院的MOOC《社會心理學》開放其所擁有的部分心理學教科書專著［8］。（3）“百貨商店”授權模式。該模式主要針對利用者利用同一版權作品下多種類型的作品，或者要使用同一作品的不同權利而制定，指通過一家或少數幾家集體管理版權組織購買一種作品的版權從而獲得該作品所有其他形態（如動畫、電影、聲音）的版權。例如，英國開放大學在其公開課《10分鐘英語史》中，將所有知識點以漫畫形式展示［9］。“百貨商店”授權模式，避免了因再創造而造成的版權糾紛。

3.2.4充分利用公開資料

隨著網上能夠免費瀏覽、獲取的電子資源越來越多，各種開放資源已經成為大學圖書館獲取信息資源的重要源泉。在無法取得授權的情況下，大學圖書館應盡量利用網上免費資源、數據庫、電子圖書（如開放存取資源圖書館）等，為MOOC提供資源保障。由于這些資源所受到的版權限制較少，大學圖書館在向MOOC學習者提供所需資料時，應首先考慮這部分資源，這也是規避版權障礙的有效手段之一。值得注意的是，在對這部分資源進行傳遞時，同樣需要說明其版權歸屬并注明來源。

3.3推動相關立法，解決版權問題。

MOOC在版權方面的障礙還有很多未確定因素，在現有版權框架內尋求解決之道的同時，積極推動相關版權立法，完善法律制度，更是從根本上解決版權問題的最終途徑。大學圖書館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推動版權立法的進程。

3.3.1適度利用法律制度的擴張

雖然我國所參加的《TRIPS 協議》、《伯爾尼公約》等都未規定法定許可制度，但近年來，伴隨著信息社會與互聯網的發展，要求擴大法定許可范圍的呼聲日見高漲。有學者主張， 如果在網上傳播作品，如果其不在《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之“特別法”保護的計算機軟件作品等特殊作品內，那么該作品應當適用“法定許可”的有關規定［10］。因此，如果將法律制度解釋適度擴張，則MOOC有可能獲得一定的免費版權許可。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八條相關規定，圖書館為陳列或者保存版本的需要而復制本館收藏的作品時，可以不經版權人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7］。大學圖書館在實踐中可以將MOOC的版權問題與自身版權法律制度聯系起來，推動法律制度涉及范圍的擴張，將適用于自己的法律版權制度擴展到MOOC之中，在不侵犯著作權人基本權利的條件下，推動國家制定和實施有利于MOOC版權使用的法律特許制度。

3.3.2推動相關部門完善法律制度

從根本上解決MOOC版權問題最有效的手段是推動相關部門進行立法：（1）大學圖書館應推動司法部門針對MOOC版權問題進行司法解釋，明確MOOC版權的法律適用范圍，并根據其特殊情況進行特殊安排。（2）教育界和信息界的人大代表應該多關注MOOC的版權問題，通過人民代表大會會議制定或修改相關法律條文，或通過新的法律解決MOOC版權問題，對MOOC版權使用進行明確的規定。

掃除版權障礙是MOOC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推動MOOC的發展也是大學圖書館信息服務社會化理念的實踐。大學圖書館作為重要的信息機構，應該利用獨特的優勢和豐富的經驗，積極參與完成MOOC版權清理工作，更好地促進MOOC的發展。

［1］傅天珍， 鄭江平. 高校圖書館應對MOOC挑戰的策略探討［J］. 大學圖書館學報， 2014（1）：20-24.

［2］2014年會是MOOC收費年嗎？［EB/OL］. ［2014-10-15］.http：// learning.sohu.com/20131219/n392019980.shtml.

［3］《新概念英語》作者遺孀狀告新東方侵權［EB/OL］. ［2014-10-15］.http：//www.legaldaily.com.cn/dfjzz/content/2007-12/26/ content_770161.htm？node=6395.

［4］葉文芳， 丁一. MOOC發展中的版權制度研究［J］. 科技與出版， 2014（2）：13-17.

［5］王莉方. 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MOOC）版權特征探析［J］. 科技與出版， 2014（7）：86-89.

［6］秦珂. 數字圖書館版權導論［M］. 北京：氣象出版社， 2005：160. ［7］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2010年修訂） ［EB/OL］. ［2014-10-15］. http：//www.law-lib.com/law/law_view.asp？id=310803.

［8］社會心理學［EB/OL］. ［2014-10-20］. https：//www.coursera.org/ course/socialpsychology.

［9］十分鐘英語史［EB/OL］. ［2014-10-20］. http：//v.163.com/special/ opencourse/english.html.

［10］徐海霞， 袁真富. 論數字圖書館版權許可問題的立法對策［J］. 情報雜志， 2005（4）：103-104.

彭冀曄 女，碩士，現工作于蘭州大學圖書館，館員，研究方向為圖書管理及書刊編目。

Discussion on the Copyright Clearance of MOOC in the University Library

As the development of MOOC， related copyright issues become more and more outstanding. The university library should take responsibility and make full use of advantages to complete the copyright clearance work of MOOC effectively. The university library should analyze the copyright status of materials required by MOOC first； and then solve copyright issues by the fair use of the copyright， the restriction of the use content， getting copyright licenses and using the public information； through the copyright notice to finish the copyright clearance work. In addition， the university library also could take the expansion of legal system moderately to improve the perfection of the legal system，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practice and development of MOOC.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 （MOOC）； Copyright clearance； University library

G258.6；D923.41

B

2014-1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