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排有什么靈丹妙藥

晨曦

在國人心中，女排是一個特殊的情結，如今，中國女排又給了國人一個意外的驚喜——9月6日，在時隔11年之后，女排姑娘再次登上了世界冠軍領獎臺！

從1981年中國女排首奪世界杯冠軍開始，這已是女排姑娘們第八次榮膺世界冠軍頭銜，亦是足籃排“三大球”項目中唯一一支登上世界之巔的中國國家隊。記得上世紀80年代，“振興中華”的口號就是從那時開始喊出的，女排曾經令人興奮激動，女排精神更是激勵了幾代人。然而，從女排最輝煌的五連冠，一直到雅典奧運會后，中國女排逐漸淡出國人視野，落入低谷。三年前征戰倫敦奧運時，中國女排更是一盤散沙、一敗涂地。如今經過短短三年時間，中國女排突然脫胎換骨、迅速崛起，這其中究竟有何奧秘呢？

誰也沒有想到，中國女排的本屆世界杯之旅竟然會如此的跌宕曲折而又緊張驚艷——第一階段0：3被美國擊敗之后，居然在收官階段利用俄羅斯戰勝美國的機會，最后連克俄羅斯和日本，出人意料地將冠軍攬入懷中！這讓頭一天，在中國的主場，中國女籃被日本隊以35分的巨額分差擊潰的“郁悶”迅速消散！同時，讓幾天前在閱兵日當天給國人添堵的中國男足制造的黑色幽默轉瞬即逝！30多年來，在“三大球”中，真正能在世界體壇讓國人揚眉吐氣的居然還是職業化程度很低、球員收入不高，卻依然還是那么可愛、可敬的中國女排。

很多人不解，中國女排在三年前的奧運會上連戰連敗、潰不成軍，如今她們究竟用了什么靈丹妙藥、搖身一變重登世界之巔？這當然和主教練郎平有很大關系。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日常的訓練管理中，郎平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她有一個非常專業、注重科研的團隊，訓練中靠的也絕不是那種簡單的“三從一大”式的魔鬼訓練，所以有業內人士稱她是“非常團隊”和“非常科學”，只是郎平把這兩者掌控得非常到位。

央視名嘴白巖松稱：郎平早就是人們心中女神一樣的人物，這次奪冠，讓郎平神話出現了更富傳奇性的章節。在冠軍到來之前，老天爺還是會重重地折磨并打擊她一下。在出征日本的前兩天，郎平倚重的隊長惠若琪心臟出了問題，無法出征世界杯，誰都知道，這打擊有多大！以至于一向以淡定形象出現的郎平，居然情緒失控而落淚，甚至拒絕記者的采訪，派了助理教練面對記者。可神話也正是這樣寫就了開頭……

在郎平的調教下，眾多新人迅速成長為中國女排主力，朱婷、袁心玥、張常寧、林莉、丁霞、劉晏含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中俄對決，在最關鍵的第四局，中國女排在落后的局面下，郎平敢于將年輕隊員全部派遣上場，重壓之下，這是怎樣的一種底氣和魄力！時過境遷，當年家喻戶曉的“鐵榔頭”，早已升級為世界排壇的名教頭，比賽場上不管怎樣“風吹浪打”，她卻“勝似閑庭信步”，戴著金屬框眼鏡的她更像是一位學者，向世人展現出高超的執教水準。每逢大賽，郎平和她的教練團隊都要做非常認真細致的準備，所以她的用人和每一次換人都能夠做到非常準確及時，這讓全體女排隊員佩服不已。“郎導的攔防布置非常清晰，因此我們腦子特別清楚，對技戰術執行果斷，上場就敢打，而且下手也快。”袁心玥說。實際上，從接手這支球隊開始，郎平幾乎一刻都沒有松懈過。熟悉她的記者都知道，郎平對每一個對手的研究幾乎都精確到每一個細節。

在失去了技術全面的惠若琪和舉足輕重的楊方旭之后，中國女排姑娘仍能在世界杯賽中傲視群芳，充分說明了這支年輕隊伍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厚度”。在對塞爾維亞隊、俄羅斯隊的兩場關鍵勝利中，張常寧、丁霞、劉晏含等經歷了大獎賽總決賽、瑞士精英賽、去年亞運會等賽事洗禮的“二組”隊員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郎平苦心經營、全力實踐的“大國家隊”訓練理念給她和球隊帶來了豐厚的回報，真可謂是“郎平傳奇再續，女排王者歸來”。

以“朱（婷）、袁（心玥）、張（常寧）”為代表的年輕球員們是幸運的，她們在自己排球生涯的青春黃金期遇到了郎平。在郎平的全力調教之下，中國女排秉承了老女排無私奉獻、吃苦耐勞的精神，全隊精誠團結、作風優良、善打硬仗，這與過去陳忠和時代的中國女排，教練組福建籍教練陳忠和與遼寧籍教練岳金庫，常常因為執教理念的不同而產生矛盾相互較勁有了根本性的不同。如今，在后北京奧運時代，在三大球都不太爭氣的尷尬歷史時期，只有中國女排能夠再次挺身而出、率先突圍。在本屆比賽困難重重的情況下，中國女排能脫穎而出，郎平靠的是她堅強、團結的教練團隊，而這一團隊是在刻苦訓練、頑強拼搏的基礎上，郎平將國際化、專業化的團隊合作形式和科學訓練的理念引入到了中國女排。在中、韓大戰結束之后，細心人會發現郎平、賴亞文和安家杰沒怎么慶祝，而是立即3個人一起坐在替補席花了很長時間談論比賽的得失。這是一個心無旁騖、和諧融洽的團隊。在戰勝日本、奪得冠軍之后，一向平靜的主教練郎平在接受采訪時也不禁哽咽，她動情地說：“冠軍是共同努力的結果，醫療團隊、智囊團隊，所有的人努力才保證我們完成這次比賽。感謝所有關心中國女排的球迷。”

有人說，郎平是中國體育最優質的全民偶像。與李寧、姚明、李娜等冠軍所取得的成就相比，郎平用30多年的時間告訴我們，沒有一個運動員能夠像她那樣由始至終地被無數擁躉者所崇拜。她也與全民分享著一個最普通的道理：“打球不是我們自己個人的事情，而是國家大事。”

的確，兩年前當郎平突然出現、高調回歸國家隊，似乎讓外界很快忘掉了陳忠和。畢竟，在當代中國體壇，“鐵榔頭”郎平絕對是一個特殊的、不可復制的符號，她經歷過四奪世界冠軍的輝煌，享受過全民敬仰的榮譽；30多年來，她始終走在排球運動的最前線，也最深刻地體會了中國女排的特殊意義與使命；前幾年，恒大給了她500萬年薪，郎平又在恒大俱樂部一手締造了中國排壇新的神話，“恒大郎家軍”走到哪里，哪里就會掀起了一股“排球熱”，在中國女排職業化、市場化道路的起步階段，不可思議地樹起職業體育的標桿，讓不知“職業聯賽”為何物的中國排球第一次感受到職業化的魅力和神奇。

因國家隊需要，郎平在一個最為恰當的時機回歸了國家隊，應該說這是順應了全國民眾的意愿，響應一個時代的呼喚。然而，早在7年前，北京奧運會，陳忠和率領的中國隊兵敗郎平率領的美國隊之后，由郎平接替陳忠和的呼聲就最高，但體育總局領導層卻沒有考慮起用郎平，當時的國際排聯主席魏紀中曾說：“我們的體制不適合郎平的教學。”

眾所周知，郎平是唯一的一位率領著外國隊在奧運會上打敗中國隊的教練，同時又得到中國老百姓愛戴和擁護的教練，郎平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為什么這樣的一位高水平教練會一直游離于國家隊主帥之外呢？顯然，在太平盛世，當時體育界的某些決策者，對郎平這樣的能人或許會敬而遠之，但是到了倫敦奧運會后，處于低谷和混亂中的中國女排真的到了需要靠郎平這樣的名帥來救火的時候了。所以郎平出山了，兩年前郎平的出山很低調，她說，面對女排從管理體制到訓練模式的弊病，她也不一定是包治百病的“神醫”，所以她的出山也是要講“條件”的——主教練做什么？有什么權力？在中國體育界，是領隊、書記負責制，還是主教練負責制？

長期以來的舉國體制，尤其是為大家所矚目的這支冠軍隊伍，作為國家隊主教練真正能夠享有的實權并不多。郎平的歷屆前任，小到組隊，訓練，熱身賽，人才培養，大到教練班子的組建，人員定奪，比賽安排，總是可以感受到一只無形之手的限制甚至掣肘：這只手，既讓你感受到無處不在的“周到服務”，也讓你無法充分地施展自己的才華，無法實現主教練的真正意圖。這些問題長期存在也讓郎平對國家隊帥位敬而遠之。

當時，空降到排管中心的“一把手”顯然意識到問題根源，他親自找到郎平，說出一句掏心窩的話：“我是門外漢，隊伍的一切你來負責，其他的我來。”當時的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郎平復出自然水到渠成，也造就了今天的世界杯“再續傳奇”。

兩年前，郎平結合實際情況，立即提出了眾多要求：包括舍棄一些不關痛癢的國際賽事，樹立“大國家隊”概念。而針對運動員基本功比較差的特點，她甚至提出將國字號主力球員在聯賽期間放在自己所執教的恒大女排。從最后的實施情況來看，除了最后一條因波及其他地方俱樂部的利益而遭致強烈反對、只能部分實施外，郎平其他的建議和思路，包括資金方面的調動，原封不動地被中心領導采納。郎平獲得寬容條件還包括成績訴求——在上任四個月后的亞錦賽上，中國女排遭遇重挫，但當時的中心領導依然力挺郎平。

事實證明，正是因為郎平“順利回歸”，讓中國女排迅速走出了“后陳忠和時代”的歷史低谷；正是她的慧眼識英雄讓隊伍老將新銳順利完成了“老女排精神”的使命傳承。正如有網友所說：一個丟失信仰的民族是不能贏得世界敬畏的。對于中國體育，女排就是國人的學習榜樣。在力勝俄羅斯占得奪冠先機之后，中國女排沒有讓機關算盡的日本人纏住登向榮譽之巔的腳步。“勝利日”的70年大慶之后，郎導在另外一個戰場又迎來了一個“勝利日”——請銘記，她不欠世界精彩，但世界卻虧欠她這個冠軍太久太久。

隨著年輕的中國女排再奪世界冠軍，女排再度成為國人關注的焦點，由于隊伍年齡結構合理、潛力巨大，這也令讓外界對這支隊伍充滿了更多的期待。

然而，成績歸成績，如今面對新女排創造的輝煌，女排的持續發展和生存環境卻并不樂觀。在本屆世界杯央視直播間，擔任解說嘉賓的前女排國手張萍在電視里呼吁，在“三大球”中，“女排隊員的待遇是最差的”，不少隊員回到地方后都找不到工作，她呼吁要對現有的體制和發展模式進行改革。在現場直播中，張萍的一番“不合時宜”的解說，令所有電視機前的觀眾心里為之一震，一旁的央視主持人連忙圓場說：“女排奪冠了，張萍的話也多起來了”，但張萍的話，確實體現出了如今中國排球現狀的窘迫和尷尬。

其實，在郎平沒有擔任國家隊主教練前，郎導早就發現中國排球所存在的根源性問題，她不止一次呼吁，中國排球想搞好，要男排女排一起抓，普及提高一起抓，聯賽要搞活，排球文化也要想辦法深入人心，這才是一盤活棋。

然而，再看看除了這批國家女排之外的中國女排的現狀，倫敦奧運會中國女排慘遭失利后，中國女排陷入了青黃不接的境地，尤其是在次年的第十二屆遼寧全運會上，外界看到各省女排整體實力不進則退，更有有識之士在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后發現，目前中國女排一線隊員僅有300人左右，不及上世紀80年代的十分之一；1976年，全國女排聯賽，參賽隊伍37支；1978年全國業余體校比賽女隊27支，男隊25支；同年的排球聯賽不僅有甲級隊伍30多支，還有乙級隊12支，丙級隊9支。30年后的2006年女排聯賽僅有16支隊伍參加；2013年第十二屆全運會女排比賽成年組，A組8支，B組7支，參賽隊伍僅15支隊……中國排球隊伍數量以及排球人口逐漸萎縮，長期以來，排球聯賽、包括中國女排，正在被市場所拋棄也是不爭的事實。原中國女排金牌教練陳忠和介紹，近十多年來受全運戰略的影響，像排球這樣投入多、梯隊建設要求高、金牌又少的集體項目受到嚴重沖擊，使得不少省市更加不愿“放眼未來”，干脆不再設立排球隊，自七運會后男女排一直維持在十來支球隊的規模。陳忠和表示，在他帶隊的7年時間里，只能在碩果僅存的十余支一線隊中艱難挑選隊員，“那時候的情況和現在差不多，選材是最大的問題，尤其是找不到好的二傳。當時哪個人都說我們不行，好在我們還是頂下來了。”即使回憶起2003年世界杯和次年雅典奧運會奪冠，陳忠和依舊唏噓人才基礎薄弱造成的種種困難。

在專業人才的萎縮的同時，校園排球的衰落更是到了歷史低谷。有調查結果顯示，目前僅有不足十分之一的學生表示對排球感興趣，有近六成甚至更多學生沒有機會接觸排球。相比起足球、籃球和乒乓球、羽毛球等體育運動項目，排球在學生中的參與度和受關注度非常低，這是讓中國排球界非常難堪。30年前，在中國女排輝煌時期，曾出現過全國學生打排球的繁榮景象，但現在，排球在學生中卻備受冷落，幾乎無人關注。相比之下，身材、身高等先天條件不足的日本人卻異常熱愛排球。直到今天，依照法律規定，日本的每所學校都必須開展各類體育運動，其中包括排球。日本女排近些年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受益于全國學生排球運動的發展。在日本女排中，幾乎所有的隊員都是從學生時代開始打球。日本女排的頭號球星木村紗織在上小學期間開始打排球，在中學就讀于全國的排球名校，高中時，她代表學校參加日本高中女排超級聯賽，在日本排壇嶄露頭角。與日本一樣，校園排球異常火爆的還有美國。據美國大學生排協相關負責人介紹，每年參加美國大學生女排聯賽的隊伍達1000多支，而中國大學生女排聯賽只有二三十支隊伍參加，不到美國的三十分之一！對此，有業內人士表示，中國可能是世界女排強國里，排球群眾基礎和學校排球開展狀況最差的國家。即使是泰國，排球在學校里的普及度也高于中國。在郎平之前，俞覺敏曾帶領中國女排在三年內兩次負于泰國女排，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恰恰折射出中國女排人才基礎薄弱。

此外，所謂的中國職業排球聯賽更是形同虛設，這也大大阻礙中國女排的持續發展。近十余年來，中國女排甲級聯賽的各個主場，常年平均上座率只能維持在兩到三成。即使像遼寧女排這樣的強隊，只有在打全運會才能展現真正的實力，全運會結束后，重點隊員有的出國打球，有的選擇退役，有的進入養傷調整期，真正重視聯賽的俱樂部并不是很多。曾經財大氣粗的廣州恒大曾令女排聯賽喧囂一時，在建隊之初，恒大女排俱樂部的注冊資金是2000萬元，號稱走的是純職業化路線，是全國第一家完全由企業獨立運營的排球俱樂部，完全按照企業模式經營運作，下設辦公室、行政管理部、經營開發部、會員部、財務部和法律事務部等一系列健全的組織機構，首創我國排球俱樂部自負盈虧、自主生存、自我發展的“新模式”。在俱樂部的“新模式”框架中，恒大獨立負責俱樂部的教練員、運動員、訓練場地等整體運營事宜，其一線隊的球員直接在國家排管中心注冊，可代表廣東省打全國性比賽。恒大女排還計劃與廣東省體育局合作共建二、三隊，由廣東省體育局儲備、建設、輸送后備人才。

然而，外界并沒有想到，如此奪人眼球的俱樂部僅僅運行了4年8個月就宣告解散，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恒大“職業球員”則納入廣東省體育局的“舉省體制”事業編制。作為中國排球史上第一支職業化球隊，恒大女排如此輕而易舉地被“消化掉”——躊躇滿志的“鯰魚”，非但沒有激活一潭死水，反倒給嗆死了。對此，有人說是排協出爾反爾限制外援數量打亂了恒大的部署，有人說傷兵滿營挫傷了恒大的士氣，有人說砸錢也不能挖來各隊核心惹怒了恒大的高層。其實，沒有必要為恒大女排找理由，因為中國排球聯賽的壓根就不是職業聯賽。所謂的女排俱樂部也只不過是冠上贊助商名號的專業隊，它們的終極目標是全運會、奧運會，而并非聯賽冠軍。

更令人震驚的是，聯賽中絕大多數球員包括部分國手在內的月收入僅有3000元，而恒大足球本土隊員以鄭智為例，其月收入居然在100萬元左右，這比排球隊員的工資高出了整整300倍！說到底，中國女排聯賽只是奧運會、全運會的練兵場，除了少量的贊助費和門票收入，整個聯賽都是賠錢的。所謂的中國女排聯賽沒有長遠規劃，沒有職業化運作的概念，沒有系統的梯隊建設，毫無影響力可言。

試想，沒有充足的專業人才，校園排球開展不起來，偽聯賽無人問津、球員收入杯水車薪，這樣的生存環境談何發展？

如今，由于郎平個人能力及強大號召力，再加上“朱、袁、張”三位世界級新人的出現，中國女排又重新受到了關注，因此，從女排重回國人視野這個意義上講，郎平如何利用自身巨大的影響力去改變女排發展現狀，或許比率隊奪取冠軍更有意義。

毫無疑問，在老一代中國女排運動員中，這30多年來郎平即使退役也始終擁有最高的人氣和最強的號召力。6年前，當年郎平從許家印手中接過聘書后，球迷們跟隨著郎家軍，一次次體驗著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激情。當年，在恒大女排與天津女排首場總決賽開戰前一個小時，能容納5000人的天津人民體育館曾出現了座無虛席的一幕，體育館外還有數千人徘徊，數十元的門票居然被爆炒到1000元，依然是一票難求。盡管后來因為恒大退出，這樣的場景僅是曇花一現，但至少讓人看到了希望。如今，隨著郎平率隊強勢奪取世界杯，中國女排無人關注的局面必將會有所改善，當然如何讓中國排球得到更好的普及、職業聯賽得到真正的推廣，這絕不是郎平一個人能完成的事業，也絕不是一座世界冠軍獎杯、奧運冠軍獎杯所能夠詮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