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抗霾日”全民總動員

張慧

3月18日，Plume Labs公司檢測到法國首都巴黎的空氣質量指數達到125，該網站認為超過100的空氣對人體有害，達到150就是危險程度。美國國家公共電臺稱，當天，巴黎超過了新德里和北京，成為世界上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城市。為了重見藍天，巴黎展開了抗霾大戰。

巴黎實行單雙號限行一天

人們對巴黎的標志性印象是湛藍天空下的埃菲爾鐵塔，不過最近，這座城市地標因霧霾而難見真容。

住在巴黎的德國攝影師馬丁告訴記者，當他騎自行車上班時，感到呼吸困難：“污染已成為難以回避和令人擔憂的問題。我還發現，我一旦開始咳嗽，需要兩個月而不是兩星期才能痊愈。”

巴黎市空氣監測機構Airparif的每日空氣簡報，發出嚴峻的警報，稱PM10已突破每立方米50微克的閥值。PM10是指直徑小于1000萬分之一米，并且能被吸入肺部，導致呼吸道和心臟疾病的超細煙塵。

持續了一周PM10超過80的空氣污染警告，讓民眾開始擔憂自己的健康，他們呼吁政府采取行動。

巴黎市長安妮·伊達爾與總統奧朗德的前女友、環境部長羅亞爾面臨著治理霧霾的壓力。羅亞爾呼吁法國的有車一族“履行市民義務”，不要開車，并宣布3月23日巴黎實行車牌單雙號限行、公共交通免費的措施。

3月23日從5點30分至午夜，只有車牌是單號的小汽車和兩輪機動車，可以在巴黎街道上行駛。重型客車全部禁行，出租車、商務車和消防、公安、急救用車不在受限制的范圍內。電動車、混合動力車和搭載3名以上乘客的私家車，也可以正常上路行駛。不過，所有車輛限速每小時12英里（約合19.3公里）。

美國《洛杉磯時報》稱，巴黎動用了750名警察，在全市設立1D0多個檢查站，違規司機會被處以22歐元的罰款（約合人民幣149元）。

據警方透露，當天巴黎的擁堵情況減少了40%。全天警察一共開了6200張罰單，這還不包括有的警察對聲稱不知道限號的司機報以同情，不予處罰。

這是18年來巴黎第三次采取類似的行動。羅亞爾表示，由于3月23日的限行，巴黎的霧霾已有所緩解。據Airparif的檢測，當日的PM10指數下降到40～50。

到了24日，巴黎交通恢復正常。不過政治人士仍然在辯論，這樣的限行是否有效，1000萬歐元（約合人民幣6752萬元）的免費交通成本是否劃算，以及未來應該怎么辦。

多種原因疊加導致霧霾

有媒體稱，巴黎受霧霾困擾，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因為巴黎沒有重工業，從政府到居民的環境意識都很強，公共交通系統堪稱大都市中的楷模，按小時計費的自行車和電動車租賃服務也很受歡迎。目前，巴黎正規范低速行駛街道和步行區，從去年12月開始，還禁止在室外用明火燃燒物品。

不過，《華華盛頓郵報》透露，巴黎常年在歐洲空氣污染城市黑名單上“名列前茅”。

巴黎地處盆地，高速公路將市區和高速發展的郊區連接起來，市民每日開車通勤。雖然與很多國家的政治文化中心相比，巴黎的汽車使用率很低，但是路上跑的多是法國自產的柴油車，政府動員市民用這種方式支持民族企業。

這些柴油車的排放量與家庭、輕工業和辦公室燃燒的化石能源排放疊加，再算上每年3月農民開始在干枯土地上耕種，揚起的灰塵，就形成了霧霾的基礎。多數時候，這些污染物會被風吹散，但是近期的高氣壓加上無風的天氣，如同一個蓋子，蓋在了巴黎這個大碗上。于是，霧霾天開始了。

為了治理霧霾，巴黎市議會建議從7月1日開始，禁止2001年之前出廠的卡車和巴士白天出現在街道上。從2016年7月1日開始，禁令將適用于所有1997年之前生產的汽車。

政府治污手段遭質疑

雖然巴黎抗霾初戰告捷，但政府的治污手段遭到了質疑。

非政府組織生態無國界的負責人納迪爾·賽菲告訴記者：“政府、汽車制造商和石油公司就是黑手黨三人組……沒人采取行動，行政部門等著起風吹散污染物，并要求司機降低行駛速度。”

“巴黎必須治理城內的擁堵，”法國交通用戶聯合會的發言人法布里斯·米歇爾告訴France24網站，“不過我們的政治家卻等著下雨，如果沒有雨，他們就怪罪老天爺。”

美聯社發現，巴黎居民普遍認為，汽車制造商在生產時就將車輛環保考慮在內，遠比限行一天更有效。

也有人認為，一天的數據不代表全年的空氣質量。“法國首都的空氣質量比10年前大大好轉了。”Airparif的助理總裁告訴France24網站。

按照Plume Labs的數據，巴黎的年平均空氣質量指數是38，北京和新德里的指數分別為111和226。而歐洲的其他城市，比如倫敦和柏林，污染情況也很嚴重。

游客無感 鄰居不滿

3月19日，一名巴黎市民表示：“我去晨跑并沒感覺空氣有何不同。”但國際媒體報道稱：“埃菲爾鐵塔已經看不見了。”

法國Vice網站隨機采訪了在巴黎的游客，發現多數人并不在意巴黎的霧霾。

來自芝加哥的艾米麗表示，要不是地鐵免費的公告，她根本不知道污染指數已達到了127。“巴黎有那么多景點值得游覽，我可沒工夫關心霧霾。”她告訴Vice，“只要空氣沒有糟糕到一呼吸就肺疼，我就不介意霧霾對我的健康有什么影響。畢竟我不是一直待在這里。”

來自俄亥俄州的埃爾克甚至表示，巴黎的空氣比他家鄉還要好一些。作為游客，他只關心巴黎的美景，“讓當地人去關心空氣質量問題吧”。

不過，關注巴黎霧霾的絕不僅僅是法國人。英國廣播公司稱，霧霾一路從巴黎被吹過英吉利海峽，高氣壓降低了空氣能見度。英國政府已警告有呼吸道疾病的居民盡量不要外出活動。

英國《標準時報》稱，3月18日倫敦的污染達到5～6級，英國部分地區可能達到9級，罪魁禍首就是“歐洲大陸的污染物”。

從2014年開始，霧霾天不時籠罩在倫敦上空，2014年4月3日，酷愛運動的英國首相卡梅倫，甚至因為空氣太糟取消了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