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是父親的鐵撐腰

杜瑞文

俗話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兒子是父親的鐵撐腰。”紹興市人民醫院就出現了一個“鐵撐腰”，卻是一個身高不足1.2米、年僅6歲的男孩。

男孩名叫王劍宇，出生在紹興的一個農民家庭。一個月前，46歲的爸爸因患肺癌晚期，被送至醫院化療。而媽媽患有嚴重智障，陪護爸爸的重擔就落在了這稚嫩的肩上。

清晨，王劍宇在鬧鐘的催促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衛生間打水，準備幫爸爸擦洗。可是，因為力氣小，他只能將毛巾掛在床架旁，利用身體扭轉的力量，才能將毛巾擰干。擦臉時，他的動作很輕柔，唯恐驚醒還在熟睡中的爸爸。忙完后，他顧不上歇息，就拎著飯盒、開水瓶，一路小跑，趕去食堂買早餐、打開水。

回到病房時，爸爸也已經醒了。王劍宇就嚴肅地說：“爸爸，你今天又起早了，醫生伯伯說要多休息。”等爸爸吃完早餐，他就掐著時間點，把藥送到爸爸嘴邊，自己試過水溫后，再一口口喂下。因為手腕控制能力還很弱，倒開水的時候，王劍宇常常被開水燙到胳膊，但他始終咬著牙，不吭一聲。

“小宇，累嗎？”爸爸看著忙前忙后的兒子，愧疚地說，“都是爸爸沒用，拖累了你。”王劍宇一臉調皮地說：“老師說，愛勞動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他一邊和爸爸聊天，一邊盯著點滴瓶，待到點滴快見底時，他就飛快地跑去找護士。

忙的時候，王劍宇似乎忘了年齡，如同大人般跑來跑去。但是，當隔著玻璃窗，看到大街上許多同齡的孩子，在爸媽面前撒嬌時，他的淚水就會盈滿眼眶。從出生以來，因為媽媽智障的問題，他從未享受過絲毫母愛。但是爸爸很疼他，經常帶他出去，給他買好吃的好玩的。所以，當爸爸倒下時，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照顧好爸爸。

20天的化療期，王劍宇一直陪護在爸爸的身邊。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由衷地贊嘆他的懂事與聰明。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胳膊、膝蓋早已傷痕累累，要么是開水燙的，要么是上下樓梯磕的。

出院后，在大伯的幫助下，王劍宇把爸爸接回了家。因為經濟拮據，一家人就住在3間簡陋的平房里，連一件像樣的電器都沒有。但是，只要一放學，他就開始洗碗、掃地，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

中午時，王劍宇到大伯家吃飯，常常往碗里倒上些許菜湯，狼吞虎咽地就將一碗飯落了肚，前后還不到2分鐘。然后，一抹嘴他就要往家里跑。大伯心疼地斥責他：“吃那么快干什么？”他卻一臉正經地說：“醫生說，爸爸中午要準時喝牛奶呢。”回到家中，他站在凳子上，從壁柜里取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后硬塞到爸爸手里，逼著爸爸立即喝完。

照顧爸爸很辛苦，但王劍宇卻從來不吭一聲。燒開水、煮粥、熬中藥等事務，以前他從未接觸過，卻都一一學會了。最難的卻是幫爸爸捶背按摩了。因為病魔的折磨，爸爸常常忍不住呻吟起來。但他個子小，力氣也小，小拳頭敲在爸爸身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就用手撐在床上，用膝蓋一點一點地用勁，但稍不留神就會滾到床下。每當此時，爸爸就佯裝發火，不準他繼續按摩。那一刻，王劍宇的淚水就會蓄滿眼睛，失聲哭道：“爸爸，都是我沒用，你別生氣。你是我爸爸，我要永遠照顧你。”聽到他的話，爸爸肝腸寸斷，又無可奈何。因為年齡還小，對很多事物缺少必要的認知，王劍宇并不懂得“癌癥”意味著什么。但他堅信，只要盡心照顧好爸爸，爸爸的身體就一定會好起來。

生命因為堅強而美麗。小劍宇用他那稚嫩的雙肩和純潔的童心，托起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家，猶如苦難中盛開的花朵，格外絢麗。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