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化石
在《布達佩斯大飯店》影片末尾的致謝名單里,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排在首位。導演韋斯安·德森毫不忌諱地坦言,正是茨威格的作品引發了影片的創作靈感。“這部電影基本上就是在剽竊原著”,在柏林電影節的首映式上,韋斯·安德森對記者如此戲稱。而如果你看過茨威格的作品,就不難發現,從故事開頭作家那段自述,到電影的敘事結構、內涵和背景等多個方面,確實是在向茨威格致敬,影片反映了茨威格的人生經歷和他作品中出現的諸多主題。
然而,韋斯·安德森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茨威格,這并不奇怪。作為一名奧地利作家,在上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茨威格經常被冠之以“世界上作品被翻譯最多的作者”,其作品銷量之高,居同時代作家之首。而在希特勒上臺后,由于茨威格是猶太血統,他的作品一度被斥為毒品,列為禁書,遭到焚毀。直到最近,在英語語言國家中,茨威格一直被人們所遺忘,了解他的人僅限于一小撥文學發燒友和大學里的德語系學生。但是在德國柏林的杜斯曼書店,茨威格的大量作品卻擁有自己的專柜。在法國,茨威格的作品也從未絕版過。
茨威格的作品往往都是在一個故事里構筑另一個故事,用懺悔式的自白揭開秘密下面更深的秘密。這個套路在今天看來可能有一點老套:某個人遇見了一個有意思的神秘人物,他們產生了些許交集,最終坐到一起推心置腹地講述自己的經歷,后者占據了整本書或者整個故事絕大部分的篇幅——書里的角色大多想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和盤托出。在他最出名的短篇《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R作家收到了一封不具名來信,打開信看下來,是一個從頭至尾名字都沒有出現的女人在向作家娓娓道來她對他長達15年的真摯無私的愛情,這封幾十頁的絕筆信讀來令人感動卻也喟嘆,難怪連高爾基都對它贊不絕口;《馬來狂人》中,我們從一個借酒消愁的醉漢嘴里聽到了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一個流落在亞洲熱帶叢林的德國醫生偶遇一位美麗的貴婦,貴婦求他幫她墮胎卻引發了后面的一系列悲劇,因自己一時欲望而使這個女人走上死亡之路的德國醫生,最終也用自己的性命完成了對自己卑劣行徑的救贖;甚至茨威格有篇小說題目就叫《灼人的秘密》……這種劇情處理起到了搭臺布景的作用,很好地奠定了情感基調,給讀者一種像是把頭湊過來圍在敘事者周圍的感覺。
茨威格的作品偏重感情生活,著重內心世界。在他的小說里,沒有眾多的人物,沒有宏偉的場面,沒有絢麗多彩的風俗畫面,沒有錯綜復雜的故事情節,而是以狂暴激烈的內心斗爭,變幻莫測的感情起伏,也就是以內心世界波瀾壯闊的變化和深刻尖銳的矛盾來動人心弦。他生活在一個經歷了一戰和二戰的時代,既幸又不幸。他關懷人類,真實地描寫現實中人的內心最幽微、最隱秘的角落,飽含同情心和批判心理,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二十年是茨威格創作的鼎盛時期。然而,在二戰中他最重要的“昨日世界”卻被抹除得一干二凈,他的母語國家一度將他遺棄,而這,也許正是他生命走向終結的原因。
但他為我們留下了那么多無價的精神財產,這是現在再多的“雞湯文”相互疊加的10倍都難以企及的。
《燭燼》
作者: [匈] 馬洛伊·山多爾
空寂的莊園,主人老將軍迎來了一位罕見的訪客,一位曾與他金蘭之交的故友。他們秉燭對坐,徹夜長談,懷念將軍逝去多年的妻子,審判一段由愛情及友情、忠貞和背叛交織的三角關系。混亂與騷動在年已遲暮的兩位故友心靈深處涌流,情欲與仇恨的余燼不斷悶燒。
《迷惘》
作者: [英] 埃里亞斯·卡內蒂
由于厭惡人們的虛榮心而離群索居的漢學家彼得·基恩終日與書本為伴。不料,他的女管家心腸歹毒,處心積慮贏得了他的信任,婚后卻對他百般折辱。孤立無援的基恩將騙子引為至交,卻再次被戲耍愚弄……雖然弟弟最終幫他趕跑了惡人,精神受到創傷的他卻無法再回到往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