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軼清 浙商研究會執行會長
創業者與草根從來都走得很近,如果特指第一代的創業者,那更加是形影相隨。歷數晉商徽商浙商第一代的大佬們,無論是已經歸于塵土的歷史人物,還是風頭正勁的當紅明星,都有著草根的“影子”。他們的區別在于,“草根”是大多數第一代早期創業者的“身份”—他們多數出身寒微白手起家;而現在新時代新經濟的創業者,“草根”主要的不是出身或身份,更多代表一種精神。這二者的共同點是:有夢想,相信市場,不迷信特權,而且相信小草和大樹只是身材的區別,并非品種和基因的差異。
我在十余年前曾經寫過一本書《浙商制造—草根版MBA》:如果要給浙商群體設計一個LOGO,基本元素就是“草根”。中國迄今唯一一位三度登頂中國大陸富豪榜榜首的企業家宗慶后,43歲那年蹬著一輛人力三輪車給小學生送貨開始創業。在成為校辦企業經銷部“經理”之前,宗慶后已經在街道小廠蹉跎了七八年,干過多種雜活。再往前,初中畢業即下鄉的宗慶后,在紹興種過茶在舟山曬過鹽,在農村苦行整整15年。直到他的母親提前退休,他才有機會“頂職回城”,回到杭州。
無獨有偶,與宗慶后一樣踩過三輪車送貨的,還有今年的新科首富馬云。1964年出生的馬云比宗慶后年輕將近20歲,應屆高考落榜后,馬云替出版社踩著三輪車將成捆的雜志從印刷廠送到火車站托運,這樣的活兒干過一年多。
我們翻開風云浙商的履歷,不難發現,新老首富宗慶后和馬云的草根經歷完全不屬于另類:
萬向集團創始人魯冠球,初中畢業打過鐵修過自行車;吉利汽車創始人李書福,做過野照相(背著相機走街串巷給人拍照片);萬豐奧特董事長陳愛蓮,當過農村拖拉機手;美特斯邦威董事長周成建,做裁縫出身擺過服裝攤;奧康集團董事長王振滔,做過木匠;唯一全品種民營車企青年汽車董事長龐青年,年少時以養牛販牛為業。
如果不厭其煩,這份名單可以開列得很長。但隨著產業結構的換代和創業者的年輕化,新時期創業者來自于社會底層的比例逐漸減少。但草根色彩,或者說草根內涵依然濃郁。
馬云打造了全球最大的電子商務網站集群,但在同樣全球最大的實體商品交易市場義烏,近些年悄悄崛起了一批“電商村”。其中的青巖劉村因為不久前李克強總理的到訪而聲名鵲起。阿里巴巴和義烏,或者說青巖劉村和一路之隔的義烏商貿城,從內涵上說,二者并沒有本質的區別。以耕地種田的吃苦精神做生意,造就了傳統義烏奇跡;同樣,以擺攤做生意的務實精神做電商,造就了青巖劉村神話。按照馬云自己的解釋,阿里巴巴成功,就是草根力量匯聚的結果。
宗慶后人到中年蹬著三輪車白手起家,現在的年輕人懷揣夢想從零開始,只是行業和時代背景的不同。不變的依然是:平等的機會、進入門檻不高、不依賴特定資源、不相信特權和壟斷、都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需要夢想、敏銳的眼光和一定的冒險的魄力。“草根”什么時候都不會凋零,因為它“有根”。
我是一名“80后”的女大學生,畢業后在一家公司呆了6年,覺得該出來了,就自己出來創業了。我沒有得到資本和政府的什么幫助;跟大企業競爭,有時可能連敲門的機會也沒有,但我對自己不定大目標,就是很隨性地在做,所以既不悲壯,也不辛酸艱苦,基本要求就是一年一年往上走。我既不是創業家,也不是事業家,就是個小女人,做著一份小而美的事業,兼顧家庭。我覺得草根創業,拼的就是心態,是對自己的定位,是堅持走下去的心理素質。
—杜勵(讀第1期《回歸常識:新一代創業者的價值觀》)
筆者身邊也有放棄穩定工作加入電商大軍的年輕人,基本還在獲取收益與降低成本的博弈斗爭中掙扎。隨著人工、物流、房租成本的日益提高,期待再從這個行業中分一杯羹的后來者將面臨比前輩們更嚴峻的形勢。日益壯大的電商大軍,不僅需要國家層面的重視、關注,也需要能從制度、稅收、貸款、補貼等方面給予更多照顧,讓更多懷有創業夢想的年輕人能更輕松、更專注地發展。
—天天天藍(讀第1期《義烏“淘寶第一村”調查》)
縱觀歷史,我們的文明是不斷發展的。文明發展有賴于人與人的接觸。而事實就是,接觸總會產生沖突,只不過人群密集度加大,接觸更頻繁,沖突的概率更大而已。所以生存空間的缺乏會導致沖突事件相對更多。暴力事件的增多是副作用,如果就因為這樣便畏縮不前,不去正面看待生存空間問題,那就太悲哀了。
—劉韞韜(讀第1期《公共空間的暴力沖突》)
文章中的看法只是眾多人視野變化的一個縮影而已,這些年,內地在改革開放中發展了起來,同時也深刻影響了一代人的價值觀。當然,有主流的,也有令人失望的。比如經濟發展的浪潮激發出了唯利是圖的價值觀,金錢就是一切。現實證明,類似金錢就是一切的思維仍大行其道。當我們談得越多,它就越盛行,現在很少有人再談了。當這種社會意識不再有人談起的時候,或許說明,其已被我們無意識地接受了。這是我們被經濟浪潮沖擊后妥協的結果。
—馬舉廣(讀第1期《金錢不是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