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呈杰 關珊 石豪

《激情歲月》

《致高原》

聞立鵬1931年10月5日生于湖北浠水,聞一多先生之子。1958年從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后改入油畫研究班,畢業后留校任教。歷任中央美術學院副教授、教授、油畫系主任,中國油畫學會副主席,中國美協油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2014年3月19日,中國文聯在京舉行第11屆造型表演藝術成就獎頒獎典禮,聞立鵬獲造型藝術獎。
對于聞立鵬的最初印象,主要來自于他的父親聞一多的事跡。事隔多年,靜下心來談聞一多仿佛成了聞立鵬的精神雕塑,正是父親的崇高品質使他更有力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據聞立鵬先生回憶,父親聞一多還沒有成為詩人之前從事的繪畫工作,使聞立鵬從小耳濡目染地熏陶與教化,才真正的讓他走向繪畫的道路。
梳理這些年聞立鵬先生在繪畫成績上的貢獻,主要體現在悲情的英雄主義情結。藝術來自生活,這個顛撲不滅的真理,讓他受益匪淺。
在聞立鵬先生的履歷中,他創作的多數作品都能看到父親身上的影子。聞立鵬先生繪畫的最大特點就是寫實主義構建的一種理想情結,他的繪畫表現形式是色彩和諧調配,筆觸柔美和雄壯,構圖的單純和復雜,形成的一種“理想之美”。
今天我們看油畫市場,已經泛濫到成為商品裝飾的一部分,這本來就背離了繪畫本身初衷。聞立鵬的繪畫初衷跟市場那一套格格不入。他的創作理念仿佛是為了靈魂的訴求,他所表達的繪畫目的,已經超越了一般文人畫家的那種以“生活之小”書寫“狹隘志趣”的一種封閉繪畫類型。
聞立鵬的作品有許多是風景繪畫,但內容卻是一種“磅礴之心”,看似獨自成體,卻是一種大境界的追求,正如他的表達一樣:“畫風講究精練和諧,向往寧靜的崇高,追求悲劇性的英雄主義。”
涂寫民族的時代精神
父親聞一多特殊的命運軌跡,直接在身心方面刺激著聞立鵬先生內心的溫柔與愛的力量。他多數的作品顏色都是濃烈的,這是一種熱血的激情。紅色的涂抹,黑白的反差,使這種大悲憫與大情懷相互融合,造成一種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崇高和壯美這兩個詞幾乎是聞立鵬作品的真實寫照。
在父輩們的理想主義之下,他的精神探索也在開始長時間的修煉與養成,這對他的繪畫可謂是起了重要的作用與意義。因為在這樣大的立意下,山水已經不是簡單的物象,仿佛它的雄偉與色彩在這樣一種構圖當中,被擬稱為一種美學理想。紅色的背景,黑白交錯的色彩渲染,表現的是烈士的壯美,正義的崇高,靈魂的焦灼,黑暗的廝殺。藝術往往來自生活,作品的創作是由情感、技法、成長的背景決定的。詩意的《國際歌》與詹建俊《狼牙山五壯士》其實都是現實主義作品中革命理想的美學之作。
現實主義美學的創作,其實就是一種以歷史規律為前提的一種自我的建構。當然這種自我的建構是嚴謹的,是客觀的,它的意義不在一種物象的規范上(比如山水的物象輪廓、靜物的擺設)。聞立鵬的理解是一種永久性的存在,就是被賦予神圣的使命感。他的《大地的女兒》和《紅燭頌》幾乎就是出于這樣一種表達形式。現實的審美要求,是對既定環境與背景的一種闡釋;而在聞立鵬先生的繪畫中,色彩就是一種懷念、渴望、樸實的語言,它對現實的捕獲,是帶著一種無限的愛表現出來的。
我們看聞立鵬先生的作品,打動人心的是他的民族意識與國家關懷的現實追求,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能看到一個英雄的悲情主義和民族的時代精神,這跟他的人生經歷是分不開的。
至美的追求,崇高的表達
關于創作,聞老一直繼承著父親聞一多對生命的啟蒙教育。
比如對美的認識,聞老有著清晰的印象。“在云南的時候,一次突然下了一場小雪,大人和小孩都很興奮。于是父親便和朱自清等朋友相約去踏雪尋梅。孩子們一起唱:雪霽天晴朗/ 臘梅處處香/ 騎驢把橋過/ 鈴兒響叮當/ 響叮當響叮當/ 響叮當響叮當/ 好花采得瓶供養/ 伴我書聲琴韻/ 共度好時光。引導我們欣賞自然美。”
這樣的美,《生命五號》、《交響紅白黑》中體現無遺。美往往是一種主觀的欣賞,但是背后透出的寓意其實才是最本質的內容,像和平、高貴、仁愛、崇高等價值理念。也正是因為此,才成就了他的許多作品。
在聞老的家中掛著他的代表作之一《紅燭頌》。這張照片上的聞一多身著焦暗色長衫,風吹凜冽,但是透過眼神,錚錚氣概卻顯露于外。在聞老看來,這正是父親所傳達出來的一種大美。“父親被害之后,我出于對他的懷念和崇敬而開始看他留下來的那些書和詩作,使我更加富有前瞻性和危機感,他所表現出的更強烈的博愛精神是我最受益匪淺的。所以在美院的教學工作中,我都在呼喚社會的良知與民族的可貴精神。這一切有助于新一代從事繪畫的工作者能更為長遠地立足于文化的背景之下,把握好民族思維與時代的精神總繩。”
2014年11月,在中國油畫院舉辦的聞立鵬個展中,他的另一幅代表作《國際歌》在經過修復后重現世人眼前。《國際歌》是聞立鵬1963年在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研究班的畢業創作,是“我藝術創作中重要的代表作品”。“在《國際歌》的創作過程中,我為了使畫中的人物與原型更貼近,特意去了南京監獄、雨花臺和一些博物館、紀念館進行采訪調查,最后畫成了這幅畫。《國際歌》是我進行油畫藝術創造的第一次嘗試,在當時特別封閉的時代,體現了一種比較超前的意識。”“我試圖改變以往在重大歷史題材創作中常用的平視視角和非常細節化的情節安排,以大的仰視視角,把人物塑造成紀念碑式的形象,由此體現先烈們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突出革命一定會勝利的信心。”
仔細看聞立鵬先生的作品,包括他的一些研究著作,在歷史縮影中,聞立鵬先生已經成為一段鮮活的生命倒影,而這些著作和繪畫作品的背后是一個父親精神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