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反腐機制創新路徑思考

徐志達

【摘要】腐敗是危害社會的毒瘤，影響社會的和諧與穩定，威脅執政黨執政地位的鞏固。反腐是一個長期的、復雜的、艱巨的系統工程。構建“不想腐”的自律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以及“不敢腐”的懲戒機制，是強化反腐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的新思想、新舉措和新要求。

【關鍵詞】科學反腐 自律機制 保障機制 防范機制 懲戒機制

【中圖分類號】D6 【文獻標識碼】A

腐敗是危害社會的毒瘤，影響社會的和諧與穩定，威脅執政黨執政地位的鞏固。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新一屆黨中央以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將反腐斗爭提到了一個新的政治高度。從黨反腐斗爭的實踐經驗和提高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來看，科學反腐必須要注重加強制度建設，特別是要注重強化反腐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從制度上根本鏟除滋生腐敗的土壤和條件，以達到預防和反腐敗的效果，這是因為“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①

加強思想政治教育，構建“不想腐”的自律機制

加強艱苦奮斗和勤儉節約的教育。艱苦奮斗、勤儉樸素等優良作風是培養優良黨風和政風的一條重要途徑。正如鄧小平所說：“艱苦奮斗是我們傳統……提倡艱苦奮斗的精神，有助于克服腐敗現象。”鑒于此，需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要在廣大黨員干部的頭腦意識中經常進行艱苦奮斗和勤儉節約的教育，在其內心深處樹立“以艱苦奮斗、勤儉樸素為榮，以鋪張浪費、奢侈揮霍為恥”的意識，在思想上筑起反腐的鋼鐵長城。毛澤東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明確提出，“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②以警惕黨內貪圖享樂不愿再過艱苦生活的情緒生長的可能；二是要始終保持和發揚黨艱苦奮斗和勤儉節約的優良作風，這是對抗腐敗的堅實盔甲，是增強拒腐防變能力的關鍵。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必須始終保持和發揚下去，否則就會損害黨的形象，給人民利益造成損失。1989年鄧小平總結十年發展的最大失誤時指出：“最重要的一條是，在經濟得到可喜發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的情況下，沒有告訴人民，包括共產黨員在內，應該保持艱苦奮斗的傳統。堅持這個傳統，才能抗住腐敗現象。”③胡錦濤2002年考察西柏坡時強調指出，要重溫毛澤東同志當年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倡導的“兩個務必”的重要思想，并號召全黨同志特別是領導干部，首先從自身做起，大力發揚艱苦奮斗的作風。在國外，像非洲并不富裕的佛得角以及北歐的芬蘭等國家，官員薪金并不高，也沒有其他任何特殊待遇，卻很少有貪污腐敗，其原因除了法律制度比較健全以外，與這兩個國家的行政官員始終保持勤儉節約的生活習慣和清政廉潔的工作作風有著十分重要的關系。

加強共產主義理想和信念的教育。理想信念是領導干部精神之“鈣”，是思想和行動的“總閘門”和“總開關”，理想信念不堅定或無理想信念支撐，精神就會“缺鈣”，患“軟骨病”，就會很容易在思想上滋生“想腐敗”的念頭。因此，共產黨員及其干部、行政官員必須要加強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教育，樹立公仆意識，加強培養和塑造其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教育制度建設，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真正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經過幾千年的滄桑歲月，把我國56個民族、13億多人緊緊凝聚在一起的，是我們共同經歷的非凡奮斗，是我們共同創造的美好家園，是我們共同培育的民族精神，而貫穿其中的更重要的是我們共同堅守的理想信念。”

腐敗從根本上說是剝削階級和剝削制度遺留的產物，是受極端個人主義、享樂主義、拜金主義等各種腐化墮落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侵蝕的結果。只有從思想源頭上消除滋生腐敗的念頭，堅定理想信念，樹立“三個自信”，夯實反腐的思想基礎，構筑反腐的自律機制，黨員干部、行政官員才會從思想上產生不想腐、不愿腐的念頭，反腐的長堤才會更加堅固而持久。

推行高薪養廉制度，構建“不易腐”的保障機制

高薪養廉制度的合理性。高薪不是廉潔的充分條件，也不是廉潔的必要條件，二者雖然沒有直接的關系，但卻具有間接的關系。一是具有崇高思想境界的領導干部，不論薪水高低，即使薪水較低，由于其具有強烈的自律性和理想信念，也不會去貪腐而保持廉潔。比如革命烈士方志敏心懷對革命事業的無限忠誠和共產主義的堅定信念，黨的好干部焦裕祿具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公而忘私、當好人民好公仆的崇高品質，他們都能夠做到身窮志堅，廉潔奉公；二是薪水較低解決不了自己及家人的衣食住行等問題的部分官員，如果提高其薪水福利待遇以滿足生活及其他需要，就不易去貪腐，高薪就可以達到養廉；三是對于不論薪水高低都會貪腐的官員來說，高薪就達不到養廉，甚至走向反面，最終還要通過懲治來解決。提高官員的薪水福利待遇，很大程度上可以減少和避免官員的尋租、設租和貪污腐敗行為，不能因高薪不能完全養廉或不一定養廉就全盤否定高薪養廉制度，畢竟高薪具有養廉的很大可能性，高薪養廉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高薪養廉的機制建設。高薪具有養廉的很大可能性，低薪具有滋生腐敗的較大可能性。如何真正做到高薪養廉？這就要求必須有其他相關的機制與之配套。我國著名的經濟學家厲以寧說：“對于國家公務員來說，需要有三種機制，一是篩選機制，二是保障與激勵機制，三是約束與監督機制。篩選機制是指國家公務員的任用與提升應通過競爭，這種機制能夠使得一切符合條件的人都有被任用與提升的可能；保障與激勵機制是指國家公務員在被任用以后，生活待遇應當不低于相同學歷與經歷的其他專業人員，以保證公務員隊伍的穩定，并且在長期考核后，有職務提升與收入增加的規范；約束與監督機制是指國家公務員應當受到各方面的監督，必須遵守國家公務員的工作守則，違者要受到規定的處分。單靠‘高薪’而缺乏上述三種機制并不能保證公務員勤于職守，廉潔奉公，三個機制是不可或缺的。”④可見，提供官員較高的工資待遇并輔之以適當的配套機制，構建“不易腐”的保障機制，就可以大大減少和避免腐敗行為發生的可能性。

強化媒體網絡監督，構建“不能腐”的防范機制

第一，強化媒體監督職能。“輿論監督，尤其是新聞媒體的輿論監督具有全民公審的強大威力，它能夠及時地將一切官僚主義和違法亂紀行為置于眾目睽睽之下，使之原形畢露、劣跡昭昭，產生無法抵御的批判力量。”⑤近年來，中國大地上發生的很多重大案件，從山西“黑磚窯”事件到石家莊三鹿奶粉事件，再到山西王家嶺煤礦的透水事故，這些案件的最終回應或解決，無一不是新聞媒體的輿論監督引起了政府相關部門甚至高層直接關注的結果。政府要積極創造條件對新聞媒體的輿論宣傳加以引導，營造反腐倡廉、扶正祛邪的社會輿論氛圍；同時，應推動媒體輿論監督的制度化、法制化進程，最大限度地減少或者避免人為因素干預新聞媒體輿論，保證新聞媒體監督依法有序地進行。

第二，強化網絡監督職能。當今時代網絡越來越成為一把不可或缺的反腐利劍，網絡監督在阻擊官員腐敗、促進社會和諧、鞏固黨的執政地位等方面提供了一種新的動力機制。強化網絡監督職能需從三個方面作出努力：一是充分發揮我國網民資源豐富的優勢。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2015年2月3日發布的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統計：截至2014年12月，中國網民規模達6.49億，互聯網普及率達到47.9%，數量如此龐大的網民是正確利用和充分發揮網絡監督職能的重要監督主體；二是充分利用各種網絡監督形式。要充分利用網絡調查、網絡輿論、網絡爆料等各種網絡監督形式，發揮各種網絡監督形式在反腐斗爭中的作用，為網絡監督注入新的動力源泉；三是推動網絡反腐法治化、制度化的進程。網絡反腐作為制度反腐的重要補充，當前更應做好頂層設計，通過完善網絡監督的相關法律法規，明確政府網絡監管的權力界限，規范網絡舉報和網絡監督行為，設立處理網絡監督的專門機構，建立舉報人保護制度，完善網絡反腐的處理與反饋機制，推動網絡監督法治化、制度化的進程。

媒體監督和網絡監督已經成為權力制約和反腐的兩把利劍，是預防腐敗的新機制。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講，強化媒體網絡監督職能，構建“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使官員產生不能貪、一貪必被捉的心理，從而有效防范腐敗行為發生的可能性。

堅持零容忍懲治腐敗，構建“不敢腐”的懲戒機制

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新一屆黨中央將反腐敗斗爭提高到一個新的政治高度，對腐敗分子，不論涉及什么人，不論職位多高、權力多大，發現一個查處一個，決不手軟，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截止到2015年4月初，已有99名省部級以上高官紛紛落馬，其中包括4名副國級及以上官員。同時，小官巨腐的現象也是令人觸目驚心的，例如河北省秦皇島供水公司原總經理馬超群受賄、貪污、挪用公款，在其家中搜出現金1.2億元，黃金37公斤，在北京和秦皇島等地的房屋手續68套。⑥

必須從三個方面努力：第一，在法治建設上，應盡快制定保障官員財產和收入如實申報的相關法律，這不僅可以保障普通民眾的知情權，更為重要的是可以杜絕并監督腐敗行為的發生，塑造政府及其官員的良好形象；第二，在政策制定上，中紀委等相關部門也應逐步制定出臺推動法治進步的相關政策文件，實現從中央到地方公務員的財產監督；第三，在組織監督上，強化責任追究機制，認真落實好黨委的主體責任和紀委的監督責任。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充分發揮紀委嚴格審查和處置黨員干部違反黨紀政紀、涉嫌違法的行為，嚴肅查辦黨員領導干部貪污賄賂、腐化墮落、權錢交易的案件，堅持治病于初起，“露頭就打”，抓早抓小，不枉不縱、疑錯從無，避免“養成坐大”；第四，在社會監督層面，打擊貪腐行為必須要在社會大眾的廣泛支持和關注下實現，抓典型、樹信心，不能只停留在喊口號層面。只有堅持“零容忍”懲治腐敗，使腐敗分子“提心吊膽一陣子，痛苦折磨一輩子”，才能從根本上保證“老虎”“蒼蠅”一起打，形成廣大黨員干部“不敢腐”的良好社會氛圍。

始終保持反腐的高壓態勢。反腐是一個治標和治本相互推進的過程，要常抓不懈，必須始終保持反腐的高壓態勢。正如習近平同志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反腐敗高壓態勢必須繼續保持，堅持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對腐敗分子，發現一個就要堅決查處一個。”⑦

一要加大查案力度，嚴格依紀依法辦案。在查辦腐敗案件中，要破除“不想查、不敢查、不能查、查無果”的心理困惑，樹立反腐無“禁區”的理念，不論涉及到任何人，不論職位高低，堅持“有貪必肅、有腐必反”，堅持在紀律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堅持“打虎拍蠅”，讓腐敗無處藏身；建立拓展腐敗案件案源渠道的有效機制，通過群眾舉報、審計線索、媒體網絡等渠道發現案件線索，及時處理；出臺一系列激勵措施，讓全民參與到反腐的行列中來，讓腐敗分子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使腐敗分子的僥幸心理自然消失；認真落實黨委的主體責任和紀委的監督責任，建立紀檢、審判、檢察、公安、審計等執紀執法機關之間的協調配合機制，形成整體合力，堅決維護紀律和法律的嚴肅性，把每一件腐敗案件辦成鐵案。

二要提高腐敗成本。一般來說，腐敗動機的產生起源于腐敗收益與腐敗成本的對比關系，只有腐敗收益大于腐敗成本時，權力主體才有可能產生腐敗的原始動機，實施腐敗行為，導致違法犯罪。正如資本家追逐利潤一樣，“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鋌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么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⑧貪官和資本家的心態如出一轍，如果腐敗的成本不是很高，利潤的空間卻又很大，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僥幸心理就會油然而生。因此，對腐敗分子，必須重癥下猛藥，通過嚴肅懲處，不斷提高貪腐成本，減少腐敗收益，令腐敗分子得不償失。就像新加坡一句響亮的反腐標語所激蕩的那樣，“讓腐敗者在政治上身敗名裂，讓腐敗者在經濟上傾家蕩產！”而只有大大提高腐敗成本，使腐敗分子政治上身敗名裂、經濟上傾家蕩產、心理上后悔莫及，望“腐”生畏、談“腐”色變，才會起到震懾作用，才能有效遏制腐敗。

總而言之，反腐的最后一道防線是嚴懲腐敗，提高腐敗成本，形成和保持高壓態勢，構筑“不敢腐”的威懾懲戒機制。

綜上，反腐是一個長期的、復雜的、艱巨的系統工程。科學反腐既要從思想認識上構建“不想腐”的自律機制，也要從制度上構建“不易腐”的保障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以及“不敢腐”的懲戒機制，這是科學反腐的核心內容，是強化反腐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的新思想、新舉措和新要求，是標本兼治的綜合之策，它們共同構成一個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的反腐機制統一體，體現了自律與他律的統一、懲戒與預防的統一、教育與制度的統一。任何一個單獨的機制都不可能充分發揮反腐的作用，只有構建一個反腐的體制機制體系，充分發揮各個要素之間的相互配合、相互影響作用，才能真正達到反腐的目的，四個方面均不可偏廢。

（作者單位：長江師范學院政治與歷史學院；本文系重慶市社科規劃項目“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背景下新生代農民工政治參與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13YBZZ017）

【注釋】

①《鄧小平文選》（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33頁。

②《毛澤東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38～1439頁。

③《鄧小平文選》（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90頁。

④厲以寧：“‘高薪養廉’不可高估”，《中國改革》，1997年第9期，第54頁。

⑤丁煌：《政策執行阻滯機制及其防治對策》，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03頁。

⑥“秦皇島供水公司官員馬超群貪腐超億元”，參見http：//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141114/072120816626.shtml。

⑦“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4年1月15日。

⑧《資本論》（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4年，第871頁。

責編/于巖（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