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業：換帥后的變革預期

鄭智維

“市場架構調整、混合所有制甚至重組等成為未來通信業變革的重要方向。從這個角度而言，外界對換帥期待比較高。”

中國移動現任董事長奚國華退休，中國移動董事長一職由工信部副部長尚冰接任，中國電信董事長王曉初與中國聯通董事長常小兵職務對調。

8月下旬開始，有關三大電信運營商集體換帥的消息在微信上蔓延開來。8月24日上午，傳聞塵埃落定，中組部正式宣布的消息與傳聞完全相同。談及此次電信業換帥，多位受訪對象均表示，一切都順理成章，沒有太多意外。

這是時隔11年后三大運營商的再次集體換帥，換帥背后，業內普遍對人事調整后的改革充滿預期。“業外人聚焦換帥，圈內人期待改革。”《通信世界周刊》總編輯劉啟誠說。

又一次對調式輪崗

在此次換帥的三巨頭中，媒體關注最多的是王曉初。

8月21日晚，網上就流傳出一份“王曉初董事長致全體員工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中國電信董事長王曉初將離開中國電信，到新的崗位任職。讓外界充滿猜測的是，信件簽署時間為8月24日。

此后兩天恰逢周末，許多業內人士在朋友圈發出“周一見”的信息表示關注。“奚國華退休，尚冰接任，王曉初與常小兵職務對調。”這個傳聞迅速在自媒體中傳播。與此同時，三大運營商的二級領導從各地奔赴北京。

8月24日上午，中組部副部長王京清逐家宣布任命，結果與之前傳聞完全吻合。

任命之后，王曉初淚灑中國電信，雙手合十向員工依依惜別。在告別信中，王曉初回顧了過去11年間中國電信走過的路程：從企業轉型到聚焦客戶的信息化創新戰略，再到“一去二化新三者”，從精確管理到集約化運營，再到劃小承包、倒三角支撐。

“三人均有著長期豐富的電信業管理經驗，在業界都有著很高威望，但此次履新后也都將面臨新挑戰。”北京郵電大學國際學院院長李欲曉說。

此次被談論最多的是輪崗。除王曉初與常小兵崗位對調外，尚冰也曾擔任過中國聯通總經理、中國電信黨組書記和副總經理等職務，對通信領域非常熟悉。

有觀點認為，這種對調式輪崗方式會影響彼此之間的競爭。

“對調是為防止出現貪腐問題，并不會影響企業間的競爭。”飛象網CEO、電信專家項立剛談道，僅僅看作3個企業負責人對調，這似乎是不應該的。但應注意這3位首先是3個副部級干部，然后才是企業負責人。

熟悉電信業發展歷程的人都了解，早在11年前，三大運營商一把手就曾進行過輪崗。

2004年，王建宙由中國聯通董事長、總經理、黨組書記轉任中國移動總經理、黨組書記，常小兵由中國電信副總經理轉任中國聯通董事長、黨組書記，王曉初由中國移動副總經理轉任中國電信董事長、黨組書記。

換帥與改革

三大運營商披露的2015年上半年的業績報告顯示，三家企業凈利潤共計752.35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0.7%。

中國移動2015年上半年營收3407億元，同比增長4.9%；通信服務收入2995億元，同比增長0.5%；數據業務收入1515億元，同比增長24.3%；無線上網業務收入1009億元，同比增長40.1%；凈利潤則為573億元，同比下降0.8%，這已是中移動連續8個季度凈利潤下滑。

和其他兩家相比，中國聯通也面臨用戶數下降、員工穩定性不足等問題。項立剛分析，中國聯通最大的問題在于4G發展過程中未能搶占先機。在市場宣傳方面，將宣傳重點放在高速移動寬帶網絡，而不是4G網絡。然而，消費者只認可4G，所以，在這方面中國移動搶先了一步。

“三人都是電信領域的老兵，思維、格局基本已定。”關于電信業此次人事調整，劉啟誠總結說，業外人聚焦換帥，而圈內人呼吁改革，希望走出一條新路。具體而言，就是去管道化，實現“互聯網+”。

談及電信運營企業的發展，李欲曉認為應該分階段來看。20世紀90年代，國內通信業大發展，直到20世紀初的互聯網蓬勃發展，作為基礎信息服務提供者，運營商在這個過程中為社會信息化發揮了巨大作用。

然而，近10年來，網絡應用、服務提供及技術創新已經從基礎運營企業向互聯網企業轉移。在這個轉變過程中，網絡應用創造的社會財富發生了轉移，電信運營商管道化凸顯，平臺作用漸淡，導致運營企業與用戶之間存在夾層，業務空心化成為發展隱患。

“在這樣的情況下，市場架構調整、混合所有制甚至重組等成為未來通信業變革的重要方向。從這個角度而言，外界對換帥期待比較高。”李欲曉說。

對行業格局影響不大

從政企分開，引入競爭者，然后是縱向切分，再到橫向切分，我國電信業經歷了4次分化組合，最多時曾有6家運營商。今年以來，數次傳出電信和聯通重組的傳聞。此次換帥之際，又有重組的消息在網絡傳播。

項立剛分析，對于電信業而言，真正的革命一定是技術革新的推動而不是人為，只有技術變革才能推動體制機構變化。縱觀我國電信業發展歷程，從電話時代、寬帶時代、移動通信時代，然后到3G、4G，正是有了移動通信，中國移動才獨立出來并發展壯大，超過中國電信和中國聯通。

“這次換帥對行業格局不會造成多大影響。”項立剛判斷，近5年電信行業格局將是穩定的，5G時代到來之前應該不會出現革命性的改革。此外，各國基本都是保持3個運營商的格局，現在的數量既能形成有效競爭，也能避免重復建設，“目前3家是最好的狀態”。

除格局外，外界探討最多的還有三大企業之間的關系。王曉初在告別信中表示：“運營商之間除了競爭，還有許多地方可以合作，實現雙贏，衷心地希望我們這個行業越來越好。”

不過，之前也有采訪對象向記者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今年以來，李克強總理三度督促運營商提速降費，而三家運營商之間的格局和關系難以實現充分競爭，明顯對落實提速降費不利。

對此，中國移動一位不愿具名的中層人士表示，應該多從管理方式上改進，發揮市場機制激勵作用，三家之間的關系影響甚微。“打個比方，楚、趙、魏都將要被秦所滅，再談論它們三者間的關系與格局變化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