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學院對發展中國家公共外交的意義

馮韜

【摘要】孔子學院作為公共外交的一個重要平臺，為我國外交事業作出了巨大貢獻。孔子學院在發達國家的發展也得到了充分的重視。而縱觀全局，孔子學院在發展中國家卻發展緩慢，相關研究也相對缺乏。文章將以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作為案例，分析其在該地區公共外交中的價值，并論述孔子學院在對發展中國家公共外交中的作用。

【關鍵詞】公共外交 孔子學院 發展中國家 柬埔寨王家學院

【中圖分類號】D82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公共外交與孔子學院

公共外交作為新形勢下的一種外交方式，得到了越來越廣泛的關注和越來越迅速的發展。尤其是近幾年，我國公共外交的目標和職責定位更加科學。在改革開放以后很長的時間里，中國的公共外交是單純地以“宣傳中國”為目的，而隨著全球化的腳步在信息時代的進一步發展，這一目的也漸漸轉變為更加理性和客觀的向世界解釋和說明中國。公共外交也成為國家發展對外關系、塑造國家形象、提升國家軟實力的最有效途徑之一。

實現公共外交的目標并不僅僅依靠政府，趙啟正認為，“它主要是通過政府以外的各種對外交流方式，包括政府與民間的各種雙向交流。參與公共外交的各方通過各種角度表達本國國情，說明國家政策，表現本國文化，介紹外國公眾對本國有興趣之處以及解釋外國對本國不解之處，并同時在國際交流中了解對方的有關觀點。”吳勇毅將公共外交的特點總結為三點，即“公眾參與性，方式多樣性以及雙向互動性”。孔子學院因為有著非政府的屬性和語言文化推廣的功能很好地貫徹了公共外交的精神，通過對語言的傳播，向世界講述了本國的歷史和故事，讓他國民眾了解到一個真實的中國。因此孔子學院作為一個文化傳播的平臺在公共外交中發揮了特殊作用。

自2004年第一個孔子學院在韓國首爾成立以來，孔子學院的發展呈現出良好勢頭。據國家漢辦公布的信息，截至2013年12月，全球已建立440所孔子學院和646個孔子課堂，共計1086所，分布在120個國家（地區）。而這一數字還在地不斷增長中。然而孔子學院的分布在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之間卻顯得不夠平衡。統計表明，440所孔子學院中，亞洲32國（地區）93所，非洲27國37所，歐洲37國149所，美洲16國144所，大洋洲3國17所。可以看出，四百多所孔子學院中，絕大多數都分布在普遍較發達的北美和歐洲。其中美國設立97所孔子學院和357個孔子課堂，相當于亞洲的總和。可見，孔子學院在某些發達國家呈現出“井噴”式發展狀況，而相關研究也比較深入，但是在另一些欠發達國家卻發展緩慢，相關研究也幾乎是空白。由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政治，經濟，文化差異較大，孔子學院在發達國家成熟的經驗難以直接利用，因此，針對發展中國家孔子學院的研究亟需另辟蹊徑并加大研究力度。

發展中國家與孔子學院

在中國對外關系中，發展中國家是一個重要部分。張清敏認為，與周邊發展中國家建立良好外交關系可以維護國家安全。新時代，中國與發展中國家外交也有了新任務。其中，與周邊國家的友好合作關系已經成為中國對外關系中的首要任務之一。

在獲得發展中國家的信賴與支持的過程中，公共外交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孔子學院作為公共外交的一個重要平臺，同樣需要順應外交任務的轉變，重視與發展中國家的合作。唐翀針對東南亞地區現狀指出，面對這一擁有5億人的巨大市場，中國需要持續加大對這一區域的公共外交力度，如舉辦孔子學院，擴大留學生交流等。這一輪持續的對東盟國家“高能見度”多方位的“軟實力”外交攻勢也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然而也有學者指出，中國在孔子學院項目中所獲得的利益并不如想象的那樣多，它受到官方與非官方對中國的態度的限制。例如，孔子學院在越南就遭遇了“冷熱”的尷尬境況。“熱”是指“漢語熱”，漢語在當地受到極大歡迎，也隨之進入當地教育體系。“冷”是指孔子學院被當地冷落。原因是孔子學說在當地被視為“宗教”，當地許多人認為孔子學說與傳統的文化交流不同，甚至將“孔子學院”和“孔教學院”的概念相互混淆。

長期以來，孔子學院在世界不同國家的發展情況并未得到平衡。這不符合中國公共外交的目標。因此，我們更需要加速創建發展中國家的孔子學院并在學術上加以關注和研究。

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與公共外交

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成立于2009年12月22日，是目前柬埔寨唯一一所孔子學院。同世界上絕大多數孔子學院一樣，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也采用了合作辦學的方式，由柬埔寨王家學院和九江學院共同開辦。在合作的過程中，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得到了柬埔寨官方的大力支持。2010年5月，國家漢辦與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正式簽訂了《關于承辦中國漢語水平考試（HSK）協議書》，柬埔寨首個漢語水平考試考點正式成立。2010年10月，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與柬埔寨棉芷大學成功合辦中文系，將中文在柬埔寨的普及推向了當地的學術領域。2011年3月，柬埔寨王家學院為孔子學院無償提供土地，在加華銀行、瑞泰石材公司的支持下修建了孔子學院專用教學樓。大樓里設立了以柬埔寨洪森總理及夫人命名的第一家柬埔寨電子圖書館，并連通了中方承辦院校九江學院的電子圖書館，為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堅實基礎。同年6月，孔子學院成立了“柬埔寨歷史文化研究所”，為做好柬埔寨的漢語教學和教材開發，為掌握和研究柬埔寨國情提供了保障。目前該孔子學院有教學班級76個，全日制學員4000余人。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的公共外交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戰略溝通層面。中柬兩國關系雖然一直以來和睦發展，但是民間卻時常有著一些起起落落。例如，2011年初，柬埔寨人因為萬谷湖開發拆遷問題對中國公司產生不滿，加之境外組織煽風點火，部分柬埔寨人在中國大使館前集會抗議。2012年10月，中國女高管撕毀西哈努克照片事件引發了千人游行。雖然這些事件早已得到妥善解決，但是難免使得中國形象在柬埔寨民間受到一定的損失。而王家學院孔子學院卻能夠起到從宏觀上提升中國在柬埔寨的積極影響，使得這些事件在中柬關系上顯得瑕不掩瑜。

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在漢語培訓上并沒有局限于王家學院內部，在金邊、暹粒省、西哈努克省等5個省、市均設有漢語教學點，漢語中心從2011年開始深入柬埔寨社會各個層面，目前開設的有參議院漢語中心、金邊警備旅漢語中心、陸軍學院漢語中心、大島洪森中學漢語中心等一共八個漢語中心。從政府到軍隊再到民間，漢語普及和宣傳的廣度和深度都十分有力。此外，該孔子學院重視在中學生群體中培養漢語人才。先后多次組織了全柬中學生“中國知多少”知識競賽活動;設立了柬埔寨首個漢語水平考試（HSK）考點;并且每年選拔學生赴中國參加“漢語橋”比賽;每年選拔“孔子學院獎學金生”到九江學院留學，讓柬埔寨青少年通過漢語學習盡早地認識到一個真實的中國。這種漢語普及方式，比一般的媒體宣傳和政府宣傳更有效，影響也更加長遠。

建立關系層面。建立關系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數年甚至幾十年才能看到成效。而這一過程中所需要的是精英人才的交流。盡管精英人才在數量上非常少，但是他們更容易引起政府的關注，他們的觀點和態度對公共外交的貢獻也更大。重視精英交流所獲得的公共外交成效也更加明顯。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在2010年10月和2012年8月分別與柬埔寨棉芷大學和亞歐大學合辦中文系。這一系列的高校合作無疑是中柬兩國精英交流的一個極佳案例。高等院校是培養精英的地方，而其本身也是人才的聚集地。建立中文系不僅僅是將人才送出去，讓國內高水平教師和研究人員去柬埔寨高校宣傳中國文化，也可以將人才引進來，通過獎學金、交流、培訓、研討會、會議、建立現實有效的網絡并以此與柬埔寨精英人才發展多年持久的關系。

通過長期努力，王家學院孔子學院在中柬公共外交上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合作范圍進一步擴大，不僅促進了中國科學院、社科院及中國國際教育協會與柬埔寨王家學院的合作，而且達成了江西省和柬埔寨暹粒省（吳哥）于2012年結為友好省。在南海問題上，柬埔寨給予了中國極大的支持。尤其是2012年，柬埔寨任東盟輪值主席國，反對南海問題國際化，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南海，特別是黃巖島問題的緊張態勢，并且為中國與東盟的和平交往作出貢獻。孔子學院作為公共外交的平臺在這一事件上功不可沒。孔子學院通過召開第二屆柬中友好關系國際研討會，為柬埔寨王國政府理解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提供了有力支撐。

綜上所述，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是中國在發展中國家公共外交的一個成功實踐。不論從戰略溝通層面還是建立關系層面，其都發揮了重要作用，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果。通過考察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這一成功范例，我們認為孔子學院在對發展中國家的公共外交中，柬埔寨王家學院孔子學院經驗具有很強的示范性和借鑒性。孔子學院在發展中國家的公共外交作用，相對于歐美發達國家而言，在深度和廣度上都具有更重要的積極作用。但是當前孔子學院在世界的分布依然處于一個極不平衡的狀態，大量的資源投入到了發達國家的孔子學院中。因此，支持和發展孔子學院在發展中國家的建設亟需受到重視。此外，在拓展發展中國家孔子學院的過程中同樣需要注意孔子學院的布點應適可而止，以免引起當地民眾反感。而且比起數量上的分布，質量更為重要。

（作者單位：江西九江學院外國語學院）

責編 / 張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