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貳風






初次見到這些沙灘上的螺旋線,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外星人或麥田怪圈。其實,這些圖案出自英國環境藝術家Tony Plant之手。他用一把耙子在沙灘上作畫已經有二十五年之久。英國《衛報》曾評價說:“對他來說,在沙灘上作畫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1982年,Tony為了一次跟藝術家Richard Long見面的機會,帶著相機、素描本和沖浪板翹課去了澳大利亞。旅行中,他假裝成當地學生,一本正經地走進任何一所他到訪的藝術學院去蹭課。“這很容易,似乎沒人介意。悉尼和堪培拉是我的最愛。”他這樣說。1985年,Tony成為了切爾西藝術學院的一名學生,師從藝術家Roger Ackling。經過四年的學習,Tony順利畢業。兩周后,他離開倫敦并回到了康沃爾,一直居住于此。
二十五年一晃而過,對Tony來說,2014年是豐富的一年。他的作品在倫敦現代藝術協會,澳大利亞、英國和歐洲的電影節上都有展出。除了在蘇格蘭和英格蘭的工作,他還受邀在澳大利亞和印尼完成了兩幅作品。同時,他一直都在準備一個系列繪畫——作為他對在滿月的月光和星光下行走、橫穿海灘和懸崖的回應。這個項目已經持續四年了,明年他會在康沃爾皇家博物館的大型個人作品展上展出這些繪畫作品。未來幾個月他會赴冰島做些大型景觀作品,而百慕大、比利時、澳大利亞也已在他的行程單上。
當我問到他關于未來的計劃時,他說:“我很想去中國,展出我的繪畫作品或者做些作品,越快越好!”
GRACE專訪Tony Plant
這些沙灘藝術作品的靈感來源于什么地方?
“源于自然的形狀和周圍景觀的變化。沙灘的形狀、厚度、質地和顏色,即便不會每小時都變,一天至少也會變兩次。還有暴風雨,我很喜歡暴風雨。我從小在康沃爾海岸長大,很早就學會了盯著地平線,一丁點顏色的變化都預示著一種驟變。地平線邊緣的一切都是不固定的。還有寶藏,一旦發現,就得拖到海潮線以外的地方,否則就是在冒險——到了早晨它們或是被潮水吞沒或是被其他在海邊漫步的人帶走了。景觀是“流動的”——變化是自然界的法則。景觀所承載的記憶要比它本身的存在更久遠。這些記憶或是某個人的故事,或是某個家庭的故事,或是民間的傳說,穿過歲月得到流傳。景觀承載著一種非常真實的人類的需求。”
能跟我們的讀者分享一下整個創作過程嗎?通常要花多長時間?
“任何時候,可能的話,我都愿意展示整個創作的過程。這些沙灘作品,常常橫跨幾百米,但從不會超過一厘米深。我一邊向前走,向空的地方走,它們一邊就在我身后出現了,我不用看的。創作時每一筆有沒有完成,畫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這些作品也許需要四五個小時來畫,但在這之前卻可能要幾周或幾個月來計劃。FOREVER SkyLarks 這個作品實際上花了四年多時間,就為了等一個天時地利的組合——潮水、沙灘、天氣都正好。結果我等到了陽光、雨、冰雹、巨浪和完美的沙灘,那是很棒的一天,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這些作品的美轉瞬即逝。如果沒有相機記錄這一切,這些作品被潮水沖走時你會有什么樣的感覺?
“我知道它們只能在短時間內可見,但我并不認為它們因為潮水的到來而消失了。景觀是處于微妙的平衡之中的,我帶進沙灘里的線條、形狀、力度和變化都是我對那一景觀中已經存在的事物的回應。因此,我離開后很久,它們也還在那兒。自然界的變化都并非獨立的,因此那些線條會持續地存在于那一景觀之中。保持對事物的新鮮感很重要。我一直都很享受那些沒有笨重的錄像設備錄制下來并對外發布的創作。這同時也是一種很好的為將來的作品構思的方式,有點像繪制大的草圖。”
你試圖通過這些螺旋的圖案傳遞什么信息?有沒有考慮過別的幾何圖案?
“雖然我其實可以用很多圖案,但最終我選擇了圓。沙灘很有活力,所以我需要能傳達出能量和變化的圖形和線條。我需要填充空白,大面積的空白,并且要非常快地填充它。我試過可能合適的每一種圖形和每一種力度的線條,但直線只能將注意力延伸到平面,一條直線不夠抓住觀賞者的注意。直線可以迅速地連接距離較遠的兩個點,但這幾乎就是它全部的作用了。曲線、螺旋線和圓則能夠讓我集中觀賞者對某一特定區域的注意力,再將這注意力向外轉移,轉移到下一個我希望觀賞者能去看的地方。我能創造出一些有力度和平衡感的空間,也能在之前“空白”的地方制造出一些張力和側重點。人們會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不是嗎?”
除了這些沙灘畫作,我還注意到了你用一個割草機在農場上創作。你有考慮過在雪地上創作嗎?
“當然!我將受邀到冰島做些作品。我之前從來沒有受邀去過冰島,但那些黑色的火山巖灘、冒著蒸汽的地熱和冰的混合景觀一直都是我所向往的。有機會的話,我很想去滑雪場畫上一個月!”
Tony Plant的資料詳見:
tonyplant.co.uk
facebook.com/tony2plant
instagram.com/tony_pl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