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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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惟念發消息說,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一起喝酒吃肉啊?
你看她那肉嘟嘟的包子臉就知道,這妞準是標準的吃貨一枚。在我不到九十斤的體重刺激下,她總是嚷嚷著減肥,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敗在美食餐盤前。我一貫不喜歡跟她廢話,說,你來濟南我請你吃。
很奇怪,從我和惟念一拍即合決定成為朋友那天開始,就許諾了很多次要去看對方。在彼此都走過很遠的路,看過旅途上不同的風景之后,仍舊未能成行,這真讓人遺憾呀。
誼切苔岑這類的詞語不適合我和惟念的友情,攜手并肩……姑且算吧。
如果時間退回到2011年的春天,我大概不會想到我帶著套近乎的心情加上的那個叫惟念的姑娘會陪伴我那么久。
2011年的時候,我和惟念都剛開始寫字。她寫實體雜志,我混跡于網絡文學論壇,寫一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再使勁兒一點能把脖子扭斷的憂傷文字,以此獲得網絡空間里那些虛無縹緲的人氣,滿足自己那會兒像是氫氣球一樣膨脹的虛榮心。而惟念雖在某本已經停刊了的校園雜志上略有薄名,但總體而言也仍舊是默默無聞的“小透明”。
那時候我在泰山腳下的一所學校混日子,她正在暗無天日的高三里苦苦掙扎,明明不是一類人,卻因為奇怪的緣分而變得熟悉起來。
縱使在網絡如此發達的今天,我們仍舊會給對方寄很多情深意重的手寫信。聽她在信里絮絮叨叨地給我講敘那些被她搞砸了的關系;那些曾經相擁取暖,如今卻放下狠話不再聯系的舊人;那些可以在宿舍里熬一大鍋雞湯簡單美好的小愿望。我看著素白的信紙上用黑色碳素筆勾勒出來的字跡,想象著她是否像我一樣,會在秋天的感覺愈發濃厚的時候想起彼此。她與戀人吵架,我陪著憂傷,我暗戀男生,她為我出謀劃策,革命友誼日漸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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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熬過很多個黑夜,兩個人守在各自的電腦前面,寫著一個一個不知結果如何的稿子。堅持的過程里,也時常因為被不同的編輯否定而自我放棄,任性地說以后再也不要寫了。但是隔天,我們又會湊到一起,給對方的稿子提意見。大概是上天被我們的執著打動,寫出來的故事終于在陸陸續續地發表出來,惟念更是慢慢在小博站穩了腳跟。每期編輯一發出來過稿函,第一眼就找她的名字成了我的習慣,很多次敗在終審關卡上的我,從頭到腳都滿是濃濃的挫敗感。我覺得惟念越走越遠,但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徘徊,沒有任何長進。
我跟惟念說,我想放棄了,可能我真的不適合這條路。她立即發來一條消息說:“不許放棄,緊緊拉著我,我們一起走。”
她在寄給我的信中寫到:“你的年齡多大,我不關心,我想知道,為了愛,為了夢,為了生機勃勃的奇跡,你是否像個傻瓜一樣冒險。”
其實惟念不知道,她的存在給了我多少繼續堅持的勇氣。大概老天爺知道我是一個沒有天賦,尚未缺乏毅力的人,于是將她送到我的身邊相遇,讓我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伸出手拉我一把。命運是注定要我們在日后結伴而行——哪怕僅僅是精神的“我與你并肩作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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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一同寫字的朋友如今大多已散落天涯,而我們仍舊堅持著寫字,保持著情誼,這多少讓人覺得難能可貴。不是沒有質疑過會陪伴多久,但至少從懷疑未過這份彌足珍貴的友情。那段時間,惟念和我們共同的好朋友吵架,最后雙方紅了臉,互相不再理睬。惟念是重感情的人,于是拉下臉去講和,朋友或許也在氣頭上說話難免帶著刺。惟念委屈,打電話聲音哽咽著說:“我不想有一天咱倆也不理對方。”
我向來相信聚散皆是緣,一時凝噎給不了她承諾。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霸氣且中氣十足地說:“不說話就當默認了。以后不理我,你就是負了我,我去寫稿子讓大家都來罵你這個負心漢。”
這是哪跟哪啊?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掛了電話,然后迅速發過來一條短信說:“最初陪伴的人要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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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問她:“我們什么時候能成為大神啊?”
她說:“只有我們堅持不放棄,一定能成的。”
確實,這些年惟念寫字越過越順,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她的文字真實且有飽滿。那些打動了很多讀者的文字大多都是她經歷過的,她感情豐沛,相信愛,堅信愛。縱使這么多年來,命運從未給過她一份可供依靠的感情,可她依舊是烽火連天的感情里不戴盔甲的女戰士。認識這些年,我見證了她的長情和真誠,比如她一寫再寫的雨傘君。我從未想過要去勸她,我知道勸也勸不住,她本該就是這般凜冽剛烈帶著血性的姑娘。而她所經歷過的這些故事,也都是她記憶匣子里最豐盈的故事。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她的張揚和自信在我面對負面能量時鼓舞了我的斗志和勇氣。
親愛的姑娘,是你的堅持,讓我兩個人的夢想漸漸守得云開見月明,一步步朝著柳暗花明的方向前進。你像是一株朝著太陽生長的向日葵,帶著溫暖的笑容,明媚了那么多人晦澀的青春。把臂同游還未實現,但來日方長機會總是有的,我等你沿河飲馬歸來。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