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
“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在秋季賞花,首當其沖的當然要數秋菊了?!抖Y記·月令》中也有記載:季秋之月,鞠有黃華。說的就是農歷的九月份菊花將會開放,而黃花也成了菊花的代名詞。菊花品性高潔,孤高傲世,不畏風霜,冒寒而放,有“傲霜”之稱。歷代文人墨客為我們留下了大量的詠菊詩及不少情趣盎然的賞菊聯。
金秋時節,菊花芬芳馥郁。晉代詩人陶淵明深愛菊,與友人一起賞菊時,脫口而出:“菊花如我心,九月九日開??腿酥乙?,重陽一同來?!弊杂幸环槿ぁC虾迫弧哆^故人莊》曰:“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笔惆l了深厚的朋友情誼。白居易的《重陽席上賦白菊》云:“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白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睂懙氖侨死闲膲训目畤@。
革命先輩董必武也寫過一些菊花詩,他在《賞菊》中寫道:“名種菊逾百,花開麗且妍。秋容圃外淡,春意眼前綻?!碑斁栈ㄊ㈤_之時,其顏色鮮艷明亮的黃、白、紫、紅等各色菊花次第盛開。而其形態呢?花瓣裹在一起的、舒展開來的、含苞欲放的都有,形態多姿,嫵媚動人。倘若把眾多不同的菊花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個百花盛會。
菊之美不僅是在花盛時期,即便是殘菊,照樣會令人驚嘆的。梅堯臣在《殘菊》中云:“零落黃金蕊,雖枯不改香。深叢隱孤芳,猶得東清殤。”而唐太宗也有《賦得殘菊》一首:“階蘭凝曙霜,岸菊照晨光。霜濃希曉笑,風勁淺殘香。細葉抽輕翠,圓花簇嫩黃。還持今歲色,復潔后年芳。”菊的韻味是十足的,不論是盛開,還是殘菊,都能給賞菊人添一份雅興。
菊花詩美,菊花聯亦佳。清代康熙帝曾在中南海清雅幽靜的菊香書屋題有一聯:“庭松不改青蔥綠;盆菊仍霏清靜香?!甭撜Z借“松”勵志,借“菊”抒懷,“不改”“仍霏”蘊含風物依舊的情韻,傾吐持之以恒的心聲?!跋恪痹⒁饩障恪?,語意雙關,極有韻致。
清同治進士姚密齋,曾任湖南茲利知縣,為官清正。曾撰下一聯以明志:“淡如秋菊何妨瘦;清到梅花不畏寒?!鄙下撘郧锞諡橛?,警戒自己不奢求功名利祿,以淡泊寧靜處世?!昂畏潦荨比郑Z帶雙關,發人深省。下聯以梅花為喻,規勉自己清廉、剛正?!安晃泛比郑χ厍рx,擲地有聲,凜然之氣頓現。
鄭逸梅是文史掌故作家,有“補白大王”的譽稱。著有《小品大觀》《藝壇舊話》等。他的好友高燮有贈聯云:“人淡如菊;品逸于梅?!编嵰菝吩救缇希ň兆值墓艑懀?,又生于九秋之菊月,故此聯以“梅”“菊”相喻,譽贊其淡泊名利,襟懷坦蕩。對聯對仗工整,自然成趣,可謂天造地設、渾然天成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