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度的科技價值觀探析

張靜

（石河子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新疆石河子　832003）

單向度的科技價值觀探析

張靜

（石河子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在這部著作中，馬爾庫塞把發達工業社會及生活在其中的人稱作“單面社會”與“單面人”。由于技術力量的操縱和控制，整個社會失卻了否定性和批判性思維原則，人們內心的批判性、超越性思想也受到抑制，人們成了統治制度的消極工具。在這個社會中，人們雖然過上了舒適、優裕的物質生活，其精神生活卻是貧乏的、空虛的。因而， 他主張要變革這個社會，要給予這個社會以“大拒絕”，并且要徹底的變革。在這變革的時代，我們要樹立合理的科技價值，更好的構建和諧社會。

單向度科技價值觀異化變革

馬爾庫塞是當代西方法蘭克福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出生于德國，后移居于美國。他早年曾師從存在主義大師海德格爾，后又師承多人并注重吸收先哲們的優秀思想成果。無論始終，他總是從人的角度出發來關注著社會現實。他生活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但他沒有沉醉于發達社會的表面繁榮，而是對其提出尖銳的批評，并且表達了深深的憂慮。他被推崇為“發達工業社會最重要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他的理論被稱為“社會批判理論”，他分析批判發達資本主義社會的一部代表作便是《單向度的人》。這本書雖然有其根本缺陷，比如書中根本沒有提出具體的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且作為社會精英階層的成員，他對資本主義的批判角度過于狹隘并且片面。但是這本書對于研究發達資本主義社會的方方面面，對于研究當今我們自己面臨的現實，仍有著不可磨滅的積極意義。除導言外，全書共十章三個部分，從不同角度揭露了發達工業社會的“異化”現象。在這部著作中，他把發達工業社會及生活在其中的人稱作“單面社會”與“單面人”。他認為發達工業社會是個病態社會，在這個社會里生活的人及其思想也是病態的。因而，他主張要變革這個社會，要給予這個社會以“大拒絕”［1］，并且要徹底的變革它。

1　單向的社會與科學技術

在這部著作里，始終貫穿著這樣的基本思想：由于技術力量的操縱和控制，當今發達工業社會成了新型的極權主義社會，它有效地抑制了這個社會中的反對派和反對意見，整個社會失卻了否定性和批判性思維原則，人們內心的批判性、超越性思想也受到抑制，人們成了統治制度的消極工具。在這個社會中，人們雖然過上了舒適、優裕的物質生活，其精神生活卻是貧乏的、空虛的。馬爾庫塞指出：“在這個社會中，生產裝備趨向于變成極權性的，它不僅決定著社會需要的職業、技能和態度，而且還決定著個人的需要和愿望。因此，它消除了私人與公眾之間、個人需要和社會需要之間的對立”［2］。他還指出：“一種舒舒服服、平平穩穩、合理而又民主的不自由在發達的工業文明中流行，這是技術進步的標志”［3］。在馬爾庫塞看來，發達工業社會實際上把技術進步作為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新的能夠實行全控制的新的形式。“與此相反，技術發達地區的有組織的工人都過著明顯缺乏否定的生活；同社會勞動中的其他人的目標一樣，他正在被納入由收到管理的人們的人們技術共同體之中。機器似乎在給操作者灌輸一種使人昏昏欲睡的節奏”［4］。在這種新的控制下所出現的情況就是，不僅封閉了政治領域，也封閉了人的思想意識、言論領域。那么結果可想而知，最后人成了工業文明的奴隸。“個人無力控制有關生與死、個人安全和國家安全的各種決策的做出。發達工業文明的奴隸是收到抬舉的奴隸，但他們畢竟是奴隸”［5］。馬爾庫塞認為令人感到新奇的是，這種淪為奴隸的原因并非來自暴力，而是來自技術進步，來自人們對物質的享受。這真是一個諷刺的而又悲傷的故事。

2　科學技術的價值觀

在談到有關于科學技術的價值觀時，有兩種最具有代表性的觀點：價即值中立說和雙重效應說。價值中立說的一個主要論點就是，它認為科學知識是客觀的，因此科學技術也就無關道德判斷。科學知識與價值無關，科學知識是關心事實的認識，不包含價值的成分，而價值卻關乎目的。科學是客觀的，價值是主觀的，科學是理性的，價值是非理性的。由此看來，科學和價值是沒有任何聯系完全對立的兩極。雙效應說是指正效應說與負效應說（即20世紀國際上形成的兩大對立學派：技術樂觀主義學派和技術悲觀學派）。雙重效應說是這兩種對立觀點的綜合與超越。雙重效應說表明，科學技術的應用對人類具有雙重的作用和影響，看待其應該持有一種辯證可觀的態度。在馬爾庫塞看來，科學技術的價值中立帶有極強的政治性的導向，是有害于我們的社會和人類的發展的。

馬爾庫塞認為，在現代工業社會中，科學技術正在起著決定性作用，維護國家的意識形態正是這一決定性作用的體現之一，并進而把發達工業社會定義為按科技的觀念和結構而運轉的政治統治。在《單向度的人-發達工業社會意識形態》一書研究中，馬爾庫塞寫道：在發達的工業文明中，流行著一種平平穩穩，舒舒服服，民主而又合理的不自由［3］。他認為這種流行的不自由是科技進步的標志。科技合理性，已使當代社會在其運作中自覺不自覺地傾向于“極權主義”。這種極權主義是通過操縱滿足既得利益者的各種需要而發生作用的，它由此使當代工業社會有效地地阻止了反對社會整體的局面出現，因而這是一種非恐怖的經濟技術協作。所以馬爾庫塞主張，作為控制的新形式的當代科學技術在價值上絕不是中立的，它具有明顯的政治意向性。在他看來，科學技術不是價值中立的根據主要在于：一方面，科學技術作為當今時代發揮重要作用的一種文化形式或文化樣態，在為現存社會的合理性辯護中，取代了傳統的意識形態及其統治。最好的例子就是大眾傳媒話語成為了一種“商品形式”。“當競選領袖和政治家在電視、電臺和舞臺上說出自由、完善這些偉大的字眼的時候，這些字眼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聲音，他們只有在宣傳，商業，訓練和消遣中才能獲得意義。理想與現實同化到這種程度，說明理想已經被超越。它被從精神、心靈和內心世界的高尚領域里被拽了出來，并被轉化為操作性的術語和問題［6］”。

科學技術不僅預先壓抑了人們對社會的不滿和反抗情緒，而且還阻止了人類向自由解放的方向邁進的需求和可能性，并極力維護現存社會制度及其政治統治的合法性與連續性。科學技術合理性先驗地適用于維護社會統治，它排除了個別性，特殊性，差異性，要求一般性，普遍性，共同性，其本質就是統治的合理性與合法性。科學技術的實證性，功利性，反辯證法性以及對現存事物的順從性，肯定性及非批判性，使其自身成為資本主義的統治工具，成為更具辯護性，更具控制性的意識形態。基于以上，馬庫塞指出，科學技術中立性的要害是價值中立，然而正是這種中立性現實地確立了它的政治意向性，使它更有助于特殊的社會組織及其行為。由于科學技術并非價值中立，馬爾庫塞進而認為，科學技術的統治也就是科學技術的異化，即人所創造和發展的科學技術并不是對科技主體（人）的本質力量及其過程的積極肯定，而是反過來成了奴役人控制人束縛人的一種異己性力量，它不但不是“為我的”，而且是“反我”的。現代發達工業社會是人受到全面壓抑的社會，科學技術對人實行了全面而徹底的管理和統治。“在抑制性總體的統治之下，自由可以成為一個強有力的統治工具，決定人類自由程度的決定性因素，不是可供個人選擇的范圍，而是個人能夠選擇的是什么和實際選擇的是什么”［7］。個人自由的理性變成科技理性，科技理性不僅左右人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更控制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切對立或反抗的因素均受到排擠與壓制。這樣，科技進步所帶來的發達工業社會就是一個“沒有對抗的單向度的社會”。可見，馬爾庫塞對科學技術的批判，實質上是對科技異化的批判。

3　新技術與科學

盡管馬爾庫塞竭力批判科技異化及其所帶來的社會后果，但他并沒有完全否定和拋棄科學技術，而是主張通過創造一種全新的社會條件來發展出一種新的技術與科學，進而最終解放自然和人。那么，究竟何謂新的技術和科學？馬爾庫塞并沒有直接給出一個明確的定義，但他指出：科技轉變的同時就是政治的轉變，但政治的轉變只是到了將可以改變科技進步的方向的時候，才會轉化為社會的質的變化，而要改變科技進步的方向，就必須發展一種新型的科學技術。因為社會中已有的科學技術都履行著意識形態的職能，都變成了破壞性的政治統治工具。在馬爾庫塞看來，只有發展一種新的技術與科學，才能引起社會的質變，而新的技術與科學是可以對理性和自由的不成熟狀況提供歷史的矯正的技術與科學。這樣，馬爾庫塞為未來社會的發展設計了一種新的科學技術發展模式。在這種模式中，科學技術發展必須在人的價值理性控制之下，即以價值理性作為其理性的基礎，擯棄科技發展中存在并曾經占統治地位的那種科技至上的淺薄的樂觀主義傾向。馬爾庫塞論述道：“技術基礎使需要的滿足和辛勞的減輕成為可能。質變就在于重建這種基礎，即是說，就在于向不同目標發展。因此，就需要把價值因素內化到科學技術中去，使價值準則向科學技術任務轉化，用科學技術術語把價值準則重新定義為科學技術過程中的要素。作為技術目的的新目的將在謀劃和機器的建構中，而不只是在其應用中發生作用，因而，它是一個解放的行動”［8］。他倡導通過對科技發展目的的探求而在科學技術中植入一種新的社會價值觀。根據這種價值觀，科技發展是為人服務的，人的發展才是科技發展的根本目的。換言之，科技發展應該體現“以人為本”。

4　和諧的科技價值觀：人的全面發展

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一書，揭示了當代工業社會是一個新興的集權主義社會，批判了這一社會壓制人們內心中的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的向度，并反映出了對人的全面發展的向往。但由于其所處的社會歷史環境和理論自身的缺點，他的理論并沒變為現實。而我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提出，以其強大的現實理論意義必能實現人的全面發展。人的異化現象不可能完全消失，對人性的壓抑甚至扭曲的不合理現象仍然一定程度地存在。因此，我們要構建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就是以實事求是和辯證的觀點，堅持和諧穩定的原則，為群眾釋疑解惑，化解矛盾，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通過各種手段的綜合應用協調好人們的心理狀態，幫助人們正確認識各種社會利益關系，確立積極的工作和生活信念。從而逐步消除由于社會經濟成分和經濟利益多樣化、社會生活方式和組織形式多樣化、就業崗位和形式多樣化、社會競爭方式和人的個性追求多樣化、人際交往方式多樣化等，給人的發展帶來的巨大心理沖擊，使人在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得到全面的發展，而不是成為“工業文明的奴隸”，避免“單面人”的出現，促進人的全面和諧的發展。

正確看待科技，就必須樹立正確的理性的科技發展觀，用發展的辯證的眼光看它。馬爾庫塞認為“科學技術”是一個中性詞，它既可以成為人類走向文明的“善”，又可以把社會推向全面“單向度”的“惡”。而我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強調的是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為宗旨的科技發展觀，即一方面必須確立發展科學技術是為造福人類，促進科技與人的和諧發展的價值目標。二是必須正確合理應用科學技術解決人類面臨的生態危機，從而促進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最終實現以“科技、社會、自然”三者的全面、協調的發展。可見，人的全面發展離不開科學技術，人們應該全面認識和充分合理使用科學技術，最終實現人的發展由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

［1］［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229.

［2］［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3～4.

［3］［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3.

［4］［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26.

［5］［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31.

［6］［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

［7］［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8.

［8］［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202～220.

［9］［美］馬爾庫塞著，劉繼譯.單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

［10］何郁冰.對現代科技負效應的理性沉思［J］.巢湖師專學報，2001（3）.

［11］王建華.科技的負效應與科技觀的變革［J］.福建師范大學學報：社科版，（1）.

［12］黃濤.科學技術價值探析［J］重慶郵電學院學報：社科版，2004.16（4）.

In Herbert Marcuse 'one-dimensional man work， the developed industrial society and people in which are called the “dimensional society”and “dimensional man”. He thinks that our society is losing the negativity and critical thinking， which actually restrained and manipulated by the power of technology. Meanwhile， although people in this society live a comfortable and superior material life， their spiritual life are quite poor and inanity. Therefore， he advocated a different society and lifestyle， which need a totally revolution. And during the revolution， people should set up a reasonabl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alue to build the harmonious society

dimens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alue， alienation，revolution

張靜（1989—），女，河南人，現為石河子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思想政治教育專業方向的13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