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英語委婉語的交際功能在英劇《唐頓莊園》中的體現

摘 要：本文以英國ITV熱播的古典劇《唐頓莊園》為范本，從避諱功能、禮貌功能、掩飾功能及幽默諷刺功能四個方面闡述了委婉語在交際中的作用。說明了委婉語不僅是一種語言現象，更是一種交際手段，亦是一種社會現象。

關鍵詞：唐頓莊園 英語委婉語 交際作用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1578（2015）09-0034-02

1 引言

《唐頓莊園》（Downtown Abbey）是一部由英國ITV電視臺于2010年出品的時代劇，該劇主要講述了1912-1914年間，喬治五世時期，唐頓莊園Grantham伯爵一家，由家產繼承問題而引發的種種糾葛和摩擦，呈現了英國上層貴族與其仆人們在森嚴的等級制度下的人間百態，是近年來英國電視節目中的精品。在這部古典劇中，除了能最直觀地聽到地道純正的英國口音，感受劇中性格迥異的人物對話中所體現的英國人特有的一本正經與幽默風趣，更能發現在這些精妙的話語背后，包含著英式英語一直以來鐘情的委婉語。

委婉語（Euphemism）一詞源自希臘語，前綴“eu”的意思

是“good，sound well”，詞根“pheme”的意思是“speaking”， “speech”，整個字面意思就是“to speak with good words or in a pleasant manner”（吉言或優雅動聽的說法）。根據《英語委婉語詳解詞典》的定義，委婉語是一種用無害的或悅耳的詞語替代那些較直接的、唐突的言辭；用善意的話語把事實掩蓋起來的修辭手段。它不僅是一種語言現象，更是一種文化現象。委婉語可以說是人們交際活動中的的一種“潤滑劑”，委婉語是人們交往過程中為謀求理想的交際效果而創造的一種有效的語言形式。為拓寬廣大英語學習者的知識，本文將重點討論委婉語在《唐頓莊園》中的使用。

2 委婉語在交際中的作用

委婉與的應用范圍非常廣泛，恰到好處地使用委婉語可以達到“潤滑”語言交際活動的獨特功效。

2.1避諱功能（Avoidance of Taboo）

避諱是委婉語的原始功能，與禁忌密切相關。在世界上任何一種文化、任何一個社會中都存在著語言禁忌（linguistic taboo），語言學家Leonard Bloomfield為禁忌語做出的定義是：在很多語言社團里，某些不合適的言語形式只有在限定的情況下才能說；凡是在限定場合以外說這些語言形式的人，會被看不起或者受到處分，這些禁忌的嚴格性有很大的伸縮范圍，從是否合乎時宜的一般規矩直到語言里的禁忌。委婉語的產生與語言禁忌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談話中引起委婉語的最大因素是語言上的禁忌。委婉語的使用在很大程度上用一種自然巧妙的方式規避了語言禁忌，使得在交際中無法避免的禁忌內容以輕松婉轉的方式呈現，讓人們正確理解話語含義的同時也避免了矛盾沖突。在《唐頓莊園》第三季中，由于老爺投資失敗，使唐頓莊園陷入了財政危機，其中Grantham有這樣兩句臺詞：

I have a duty beyond saving my own skin.（這不僅關乎我個人的存亡）

And every one of us under this roof.（人人皆有一死）

以上兩句臺詞中，分別用saving my own skin和under this roof的使用，都是為了避諱直接說“死”這一含義。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死亡都是人類最忌諱的字眼，死亡意味著不行與災禍。使用委婉語能夠避免這一類詞給聽著帶來的反感、不安、厭惡等不好的聯想與回憶。這也與Leech 在Principles of Pragmatics一書中提出的禮貌原則中的策略準則（Tact Maxim）和同情準則（Sympathy Maxim）相契合，即“使他人受損最小，使自身受損最大；盡力縮小自身對他人的厭惡，盡力夸大自身對他人的同情”。再比如第三季第二集中，當管家Carson得知Mrs. Hughes太太患了癌癥之后，和醫生討論Mrs. Hughes的病情時說：“Only I know Mrs. Hughes is suffering from a condition.”此處condition的使用，是為了避諱cancer。由此可見，委婉語在交際中的使用要充分考慮到聽話者本身的立場與感受。

2.2禮貌功能（Expression of politeness）

委婉語的另一個功能是在交際中避免冒昧和非禮，當迫不得已要涉及令人不快的事情時，應選擇委婉的表達法，以免傷害對方的感情。英國人對于禮貌禮節的重視程度較之中國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唐頓莊園》整個故事中，上至地位顯赫的伯爵夫婦，下至普通的管家仆人，無一不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即使在意見不統一的情況下，沖突也極少以激烈強硬的形式表現出來，而是展現出極其克制與理性的一面。以劇中第一季大小姐Mary與父親Grantham伯爵的一段對話為例：

Lady Mary： Does this mean Ill have to go into full mourning？

Grantham： My first cousin and his son are almost certainly dead， we will all be in mourning.

Lady Mary： No. I mean， with the other. After all， it wasnt official.

Grantham： If you are saying you no not wish to mourn Patrick as a fiancé， that is up to you.

Lady Mary： Well， no one knew about it outside the family.

Grantham ：I repeat， it is up to you.

Lady Mary： Well， thats a relief.

這段父女之間的對話發生在故事的開端，1912年鐵達尼號豪華客輪失事，Grantham伯爵Robert的堂兄James以及侄兒Patrick不幸喪生。由于Grantham伯爵夫人未能誕育男性繼承人，所以James和Patrick是Downton Abbey的第一和第二順位繼承人。這就意味著他在一夜之間就面臨著即將失去所有財產的災難性打擊。根據英國的限定繼承法，他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它妻子的嫁妝，都要拱手送給一個他從未謀面的遠房親戚。以大小姐Mary堅韌、聰明、獨立的性格而言，對于以未婚妻的身份來悼念Patrick，內心是極為不情愿的，畢竟這段姻緣是基于財產利益的考慮而非兩情相悅的愛意，而伯爵本身對于大女兒不理解自己的處境是極為惱火的，但出于禮貌，他極力克制自己的不滿，重復了兩次“Its up to you”后結束了對話。這一表達委婉地否定了Mary的質疑，也使得Mary明白了父親表面上說 “由你決定”，但其實是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在言語交際的過程中，人們遵守禮貌準則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維護“面子”（吳清，2006：96）。在以上對話中，身份地位尊貴的父親，一方面要維護自己作為父親權威，另一方面考慮到女兒的感受有不能嚴厲苛責。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同時也在最大程度上保全女兒的“面子”，他遵循了禮貌原則，把言語可能帶來的傷害降到了最低。而這種禮貌的委婉表達幾乎滲透在《唐頓莊園》劇中人物的每句臺詞中，體現了英式英語端莊而不失俏皮，大氣而不失含蓄的特點。

2.3掩飾功能（Concealment of truth）

人們在交際中使用委婉語的另一原因是委婉語具有模糊色彩，具有相當大的欺騙性。從語用學的角度來講，有時所指外延越大則意義越籠統模糊，所指外延越小則意義越具體明確。籠統模糊詞語的使用能擴大某些詞的外延使其語義顯得抽象，從而使詞面意義遠離真是意義而形成委婉語。因此，在涉及到婚姻、犯罪與懲罰、政治、經濟、軍事及外交方面的問題時，常常使用委婉語。這樣不僅能掩飾人們不遠直說的事物或現象，有時甚至還能文過飾非。在《唐頓莊園》中，Tom，一個來自愛爾蘭的激進主義司機，和三小姐經歷重重磨難后終于被這個家族接納，在一次家宴上有這樣一句臺詞：“Would it be a problem for you to be ruled by the German Kaiser？”此處提到的羅馬共和國末期的軍事統帥，大獨裁者Kaiser，實為掩飾Tom對德國納粹獨裁統治的極端不滿；再比如，劇中的老夫人Viola Dowager和來自美國的親家Kora的母親之間有這樣一句臺詞：“You Americans never understand the importance of tradition.”老夫人出身尊貴，具有典型的英國上流社會的貴族老太太的自傲、高貴、智慧，性格保守，看不慣一切新事物，尤其對于美國人的散漫不守規矩極為不滿，骨子里其實是瞧不起Kora母親這樣一個在她看來充其量算得上是一個暴發戶的舉止怪異的美國女人。但貴族的修養使她不失大度的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屑。

2.4幽默和諷刺功能（Humor and Satire）

比較而言，委婉語的這種功能并不似前幾種那樣不可或缺。但是，某些委婉語的使用可以使人類的語言妙趣橫生、詼諧幽默，把尷尬、不快、甚至嚴酷的事實寓于幽默之中，從而削弱甚至覆蓋事實的消極影響。《唐頓莊園》大部分有趣的道白都出自于老夫人之口。這個角色比較有趣，既代表了守舊派的固執，也折射出英國人的智慧與幽默。這是老太太去訪問她的律師后輩時的一段對話：

老夫人： Good heavens！ What am I sitting on？

馬修： A swivel chair.

老夫人： Another modern brainwave？

馬修： Not very modern. They were invented by Thomas Jefferson.

老夫人： Why does every day involve a fight with an American？

馬修： I'll fetch a different one.

老夫人： No， no， no. I'm a good sailor.

以上對白體現了老夫人坐到大表哥辦公室轉椅時的驚嚇，畫面相當有喜感，也讓人直接感受到人們在接受新事物、破除舊制度時的惶恐。想一想那時候英國貴族們對大西洋彼岸這個美利堅帝國不屑又無奈的心情，這段對話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廚娘帕特莫太太也是個奇人，她的講話方式生動有趣，偶爾刻薄用的竟然是文學作品里的語言。以下是她抱怨那個廚房小幫工，可愛的Daisy時說的話：

Mrs Patmore： Daisy， What's wrong with you？ You're always dozy， but tonight you'd make Sleeping Beauty look alert.

Mrs Patmore： Daisy， what's happened to you？ I said you could go for a drink of water， not a trip up the Nile.

看到這些，你是不是會覺得， 在英國，即使做廚娘，也是天天會有時間，讀一讀莎士比亞和狄更斯的。

3 結語

通過觀賞這部英倫風情濃厚的古典劇，可以讓我們那個特定背景下英國社會個階層的生活，從他們的家庭瑣事和社交活動中體味英國人日常交際中的話語魅力。在欣賞一部優秀影視劇的同時，了解英語委婉語在交際中的功能，對于讀者今后跨文化交際的學習和實踐有著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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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呂英娜，湖北商貿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教師，碩士，職稱，講師，研究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