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改革的主輔分離問題也是個問題

□ 文/中國石油企業協會專職副會長兼秘書長　彭元正

國企改革的主輔分離問題也是個問題

□ 文/中國石油企業協會專職副會長兼秘書長彭元正

我對這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的“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的15個字很有感慨，無疑國有企業尤其是重量級的央企，也會在這新一輪的全面深化改革中成為這15個字的重要角色和積極推動者。

現在看來，國有企業改革的確是進入了緊鑼密鼓的關鍵時期。2015年9月1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正式發布，國有企業改革路線圖變得更加清晰。9月23日，國務院印發《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總體要求》，明確了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的總體要求和核心思路。在日前由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主持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明確提出對不符合國家能耗、環保、質量、安全等標準和長期虧損的產能過剩行業企業實行關停并轉或剝離重組，對持續虧損三年以上且不符合結構調整方向的企業采取資產重組、產權轉讓、關閉破產等方式予以“出清”，清理處置“僵尸企業”，到2017年末實現經營性虧損企業虧損額顯著下降。另據有關信息還透露，目前中央管理的110多家企業中也正在積極推進包括直接授權試點在內的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等試點工作，國資委有關國企“十項改革”試點方案即將出臺。

隨著國企改革大幕的拉開，這里有一個問題需要提出來—調整結構、企業整合、關閉破產、剝離重組、供給側加減法、“出清”僵尸企業等國企改革舉措，繞不過去的一個復雜且又是令人十分撓頭的問題—主業和輔業分離的問題，也就是如何“淘汰”富余員工問題，我們應該把它當成一個問題來嚴肅對待。

中國石油、中國石化、中國海油這“三桶油”，是國企或央企的龍頭企業，以他們為例完全可以說清楚這方面的問題。

所謂的主業和輔業，在石油天然氣行業應該是這樣劃分的：其主營業務是指石油天然氣勘探開發、儲存運輸、煉油化工和市場營銷，輔助業務一般指為油氣主業提供配套服務和支持的工程技術、工程建設以及油氣相關裝備的研發制造等。在我國的國有企業特別是像“三桶油”這樣的央企，由于歷史的原因，輔助業務范圍更為寬泛，還包括各種生產生活服務，如供水、供電、通信、離退休員工管理，乃至農副業生產、賓館飯店以及其他多種經營業務等。進入新世紀以來，中國三大國有石油公司的核心業務相繼上市。但是，核心業務上市后如何持續改革以及存續業務如何發展定位、何去何從，是上市后的三大公司面臨的共同問題。好在三大公司從自身的定位和發展戰略出發，先后對各自的輔助業務都不同程度地進行了重組分離和整合，也都取得了“輕裝上陣”的很大成績，但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必須強調的是，推進我國油氣行業體制改革，是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能源革命五大戰略部署的一個重要環節。而搞好油氣行業體制改革的總體設計，關鍵在于突破輔助業務改革發展的體制機制性障礙，建立起有利于油氣主輔業務協調發展、提升企業國際競爭力的關聯運行體制機制。為此，需要認真總結和吸取我國油氣行業改革發展的經驗教訓，借鑒國外相關成功經驗，繼續搞清弄準我國油氣行業主輔業務關系現狀，找出真正影響和阻礙行業改革發展及我國能源戰略目標實現的體制機制性問題，提出符合實際、切實可行的改革思路和實施建議，確保改革方案執行落地，全面改革取得實實在在的效果。

國外油氣行業主輔業務關系，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國際石油公司（IOC）的戰略調整。而國際石油公司的發展戰略，則是圍繞國際石油市場環境變化做出調整的。從目前全世界有約90多個國家設有國家石油公司的運行體制來看，國家石油公司不同于國有或國營石油公司，不僅是國家出資設立的公司，而且具有代表國家，維護國家權益，為國家總體利益服務的基本特征。起初，國家石油公司大多也是主輔業務混合經營的。20世紀80年代以來，在全球私有化浪潮中，一大批國家石油公司實行主輔分離，主業改制上市。重組改革后的關聯運行體制大致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徹底分開，變成兩個互不關聯的企業法人，各自獨立運營；一種是都留在集團內部，成為集團成員企業，并采取政府和存續企業共同“化解”的方式對富余輔業人員進行安置。

我國的國有企業，由于歷史的原因，其輔助業務系統大多是“大而全”“小而全”以及企業辦社會、人員大量富余。特別是像中國石油、中國石化這樣的大企業，輔助業務種類繁雜，規模龐大，不光是直接為油氣主業服務的油田服務、油田建設、煉化工程，而且還包括其他各種各樣的生產生活和社會服務，它們相互服務、互為依托，構成緊密而又復雜的利益鏈條；且人員眾多、資產較差、虧損嚴重，成為拖累整個油氣行業發展的巨大包袱。而這些問題又是必須要在改革中解決的問題，解決這些問題不僅牽涉大批員工切身利益，還涉及到地方政府和社會的穩定，“牽一發而動全身”，改革難度極大。

辦法似乎只有一條，是改革產生的問題還是要依靠改革來解決問題，是改革帶來的困難還是要依靠改革來解決困難，我們不能完全和國外公司同比，但完全可以借鑒他們的共同“化解”經驗，進而找出具有自我特色的改革思路：必須堅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原則，結合國情“油情”正確把握油氣行業發展大勢，有效實現政府頂層（整體）設計與企業實踐探索相結合，緊緊依靠廣大員工，積極穩妥地推進油氣行業主輔業務關聯運行體制和機制的分離。更重要的是，國家要在政策上給予支持，企業要在內部改革上發力，形成國家“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和企業“更加有所作為”的雙重努力互動聯動的主輔分離正能量，并協力采取剝離上市、混合所有、帶資分流、提前退養、培訓轉移等系列舉措，最終到達“重組整合一批、改制救治一批、移交社會分擔一批”的企業主輔分離的理想彼岸。

國有企業特別是大塊頭的央企，在全面改革的浪潮中，無論怎么改，改到什么程度，改成什么樣，其主輔業務分離問題都是繞不過去的問題，我們只能重視而絕不能忽視。在這方面，我們是有過深刻教訓的。

責任編輯：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