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仁釩礦熱的反思及釩業展望

楊　濤，沈家國，謝子楠，宋　娜

（1.銅仁學院 生物與農林工程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2.銅仁學院 材料與化學工程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3.貴州省銅仁市科技局，貴州 銅仁 554300 ）

銅仁釩礦熱的反思及釩業展望

楊濤1，沈家國2*，謝子楠2，宋娜3

（1.銅仁學院 生物與農林工程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2.銅仁學院 材料與化學工程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3.貴州省銅仁市科技局，貴州 銅仁 554300 ）

文章介紹銅仁發展釩礦業的歷史背景和國際國內經濟發展趨勢，指出高昂的釩價是銅仁釩礦熱的主要原因，釩價下跌及環境安監政策的嚴厲推行，資本、人才必然向外地和其它行業轉移，接著對銅仁做好做強釩業提出了一些看法，認為銅仁必須依據自身資源條件，專心做好釩系精細化工產品和新材料這篇文章。具體工作抓手有：（1）應加強地方政府對釩業的管理和駕馭能力，規劃合理且能長期堅持；（2）應充分尊重企業的主體性地位，還企業征戰市場主力的本質；（3）要堅持抓相關產業人才小高地的建設，發揮技術支撐和人才儲備的后援作用。在多方面協力的情況下，逐步實現資金、技術、乃至市場的本土化，以確保釩業的可持續發展。最后展望了銅仁釩業的未來，指出世界經濟形勢和國家戰略需要才是決定銅仁釩業興衰的根本原因。

產業規劃；人力資源；本土化；經濟規律

1.引言

釩具有眾多優異的物理性能和化學性能，其用途十分廣泛，是重要的工業基礎原料。銅仁市已探明的釩礦儲量約100萬噸[1-13]，主要分布在江口、松桃、銅仁、石阡和萬山，2005年左右銅仁市（當時為地區行署）曾規劃提出建成全國重要的釩工業基地和全國最大的釩觸媒生產基地，經過多年市場經濟淘汰，銅仁市的釩礦企業基本上沒有存活下來，只有銅仁威頓化工有限公司成長起來，銅仁市釩業的發展為我市工業化發展留下了思索。

2.銅仁釩資源的基本特征

黔東北地區釩礦主要分布于銅仁、江口、松桃、萬山、石阡等地，產于古生代寒武系下統九門沖組（或木昌組）下部黑色頁巖中，已知礦床17處。除上述已知礦床外，在玉屏、印江等地也出露有相應含礦層位。故其含礦巖系分布甚廣，但以東部片區的松桃、銅仁、江口分布最為集中和地質工作程度相對較高。

黔東北地區黑色巖系分布廣，發育較完整。為一套淺海相化學-碎屑沉積巖，巖性主要為含炭黑色頁巖或泥巖，含炭粉砂質頁巖、石煤和硅質巖，普遍含磷，該區釩礦石按其礦物組成及有用元素特征，可劃分為黑色頁巖型釩礦和磷塊巖型釩礦，局部有黑色頁巖型鉬釩礦石，黑色頁巖型釩礦是本區釩礦的主要類型。

本區釩礦特點礦體呈層狀，似層狀產出，層位穩定，礦層連續性較好，其產狀與圍巖一致。礦體地表露頭線800米～20000米不等，礦層厚度0.70～10.23米，多數在1～2米左右，礦石品位V2O5一般在0.80%左右，基本達到可開發的工業品位，但礦山儲量不確定因素大，因而投資風險較大，應加大地質詳勘及采礦技術設計。部分地區釩礦還含有其它有價元素，Mo: 0.125～0.325%不等，Ni一般小于0.10%，屬較典型的炭鉬礦類型，但熱值一般不高，僅為800～1000kJ，礦石主要見于江口、松桃縣境內。

表1　銅仁地區釩礦儲量表

通常利用石煤提釩，由于硅鋁質副產物龐大，即1噸產品產出100噸廢物，受副產物運輸半徑的影響，采礦和選冶廠建在一起，渣庫就近選擇，因此大部分釩廠都建在偏僻的山區，交通極為不便，另一方面許多號稱采用了新方法煉釩的企業本質上還是在使用傳統技術，這些土法上馬的企業只需很少的資金即可生產，但資源綜合利用水平普遍不高，引起的環境污染嚴重，政府難以做到對企業有效的監管[6-23]。

3.銅仁釩礦熱的歷史背景

2000年以后，銅仁經濟由農業經濟開始跨入工業經濟發展時代，但發展到2004年以后，銅仁工業結構單一的弊端已經顯現，許多鐵合金、電解錳企業因市場低迷開工不足，工業經濟的發展面臨嚴峻考驗。此時恰逢國際釩價陡漲，釩價最高時為40～50萬元/噸（V2O5），釩價陡漲又給予了銅仁難得的歷史機遇，對銅仁“興工富區”戰略的實施產生積極作用。根據當時掌握的情況，銅仁石煤資源與湖北、湖南相比，并不具備優勢。但這些省份由于歷史原因導致釩廠規模小、數量多、工藝設施落后、環保措施不配套、監管不到位、環境污染嚴重、社會矛盾突出、許多人“談釩色變”，不得不在釩產品市場行情看好時對石煤提釩嚴加控制，導致許多投資商青睞銅仁的石煤開發，很多外地開采和冶煉企業進入銅仁，銅仁釩礦業進入蓬勃發展階段，地質勘探力度加大，各地政府都對發展釩礦業抱有較大的期望。

銅仁釩礦業發展之初，一度處于無序狀態，絕大部分投資者沒有按照規定辦理環評手續，很多投資者的投入只有四五十萬元，生產工藝為土法煉釩環境破壞嚴重。2005年，全區 28家釩礦企業，有14家為村和鄉鎮引進的“小釩礦”。當年，銅仁地區全面叫停釩礦開發，陸續關閉和炸封了一些小土法煉釩廠。2009年5月，銅仁地區行署、地委決定規范釩礦資源開發工作，要求開發試點企業必須具備較強的經濟實力，企業必須繳納礦山環境治理恢復保證金和可持續發展基金，對審批條件、工藝和采礦也作了明確要求。已建有釩礦資源開發試點企業的地方，當地政府必須按照上述要求，與之重新簽訂協議，3年內達到相關的目標，否則予以取締。當時確定了17家企業作為釩礦開發試點企業，主要分布在銅仁、江口、松桃和萬山境內，如全部投產，產能可達1～1.2萬噸/a左右。

2007年，銅仁地區規劃曾提出，“十一五”期間在全區形成年產V2O51萬噸的生產規模，工業增加值10億元；釩產品加工方面，做大做強釩觸媒省優產品，形成年產V2O5（98.0%）精釩5000噸的生產規模，工業增加值1.1億元，年利稅估算達1.8～2億元，將銅仁建設成為全國最大的釩觸媒生產基地。釩礦的開發在銅仁形成了熱潮，應該說當時形勢對銅仁是十分有利的。但好景不長，受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我國鋼鐵產量大幅下滑導致國內釩消費量大幅下降，首次出現負增長。由于我國是釩原料、釩制品的主要供應國、消費國和出口國，需求仍然大于供應，釩價下跌只是初現端倪。但到2010年以后，由于國內其它地方的釩礦企業擴建，產能持續增長，同時下游企業采取了一些應對措施如以鈮代釩，國際期貨市場暢通等因素，釩價開始一路下行，最低時僅為8-9萬元/噸V2O5，逼近釩的生產成本，挫傷了企業的生產積極性，銅仁釩礦業迅速衰退，大部分釩礦企業關停并轉。至 2014年銅仁市釩礦企業無一家開工，連銅仁市有名的釩觸媒生產企業——威頓化工有限公司也只能依靠從外地購入五氧化二釩原料，銅仁釩礦熱退燒，釩礦業發展由此告一段落。

表2　銅仁2006～2010年部分試點企業情況

4.銅仁發展釩礦業的啟示

回顧銅仁釩礦熱的歷史過程，不難發現培育銅仁釩礦業，實現工業結構調整還需要更長的歷史時期，這里邊有銅仁自身缺陷所限，也有國際國內大環境的影響。

首先，銅仁釩礦熱是特定時空的產物，但自2002年我國加入世貿以來，各行各業無不受國際經濟形勢的深刻影響，國際釩業已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世界三大產釩國從上世紀80年代的南非、前蘇聯、和美國變化為當前的中國、俄羅斯和南非，得益于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中國釩業的進步是顯著的[3-4]。新一波的經濟發展趨勢將是資源和能源突顯其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基礎性地位，并且兩者更加趨于融合，以貴州為例，近幾年加快了煤電鋁、煤電鋼、煤電錳的一體化建設，磷、煤、氟等精細化工產業也得了長足的發展。釩礦業屬于高載能、高污染的產業，對環境容量不大的地方將造成嚴重的沖擊。銅仁位屬于貴州喀斯特地區，生態脆弱，尤其需加強環境保護，不能以犧牲環境特別是寶貴的水環境為代價來換取發展。銅仁釩礦總量雖大，但大多屬于小礦，且較為分散和品位較低，企業投資存在一定的風險，難以吸引象攀鋼、承鋼那樣有實力的大企業，而石煤釩礦自身的特點決定了釩礦業難以單獨成為主流產業，大多作為副產物出現，這也是釩價波動較大的重要原因。因此投資石煤釩礦業又具有較高的風險性，游資會在市場急需時蜂涌而至，市場不景氣時迅速撤離，給政府的管理帶來較大的困擾，對政府的應變能力也是極大考驗，由于自身資源所限，銅仁釩礦業要做大前路極為艱難。

其次，銅仁發展釩業是項與時俱進的綜合系統工程，及時進行調整才能較好地穩定整個系統。銅仁釩產業發展之初，誘人的商業利潤吸引大部分企業擠在采礦冶煉部分，這里邊有相當部分的企業是采用傳統方法生產的，部分號稱有新技術的企業并不能實際投產，說明新技術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突破，資源利用率依然較低，環境污染依然嚴重。低端產能的重復建設造成目前我國制造業低端產品的嚴重過剩，釩礦業處于制造業的最上游，沒有下游需求的拉動，石煤只是潛在的資源，釩礦業的主要用戶群是鋼鐵行業和釩觸媒，當這些產業發展放緩必然會波及釩礦業，雖有開發釩電池和釩系鋰離子電池、甚至超級電容器等方面的研究工作，但截止目前并沒有取得真正的技術突破，形成產業將需要更長的時期。可以預測在目前釩價低迷的情況下，銅仁釩礦業以至我國釩礦業都將靜默較長的時期，劇烈的市場競爭又驅使資源型企業使用各種手段開發低品位礦[20-31]，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資源利用率[6-12]，但如果仍然只作為低值的工業原材料銷售，其實是造成了另一種資源浪費。銅仁釩礦業同中國其它制造業一樣走到了必需轉型升級的十字路口，依靠科技進步進行創新成了必由之路。

最后，當代企業的競爭是綜合實力的競爭，但歸根結底是人才的競爭，因為人才在所有生產力要素中是最活躍，最具創造力的。銅仁通過發展釩礦業鍛煉了一批懂得工業發展規律和管理的行政隊伍，初步建立了有關礦業權市場、風險投資、知識產權保護等服務體系，并對銅仁釩礦的開發進行了詳細的規劃，避免了環境污染，成功地保護了當地環境和生態，有其可取之處，但由于條件所限，專業從事釩業開發的技術人員仍然嚴重缺乏，未能及時引進和有效管理發展釩業所急需的高層次人才。建議在地方高校中建設相關產業的人才小高地，以儲備開發利用釩礦的后備力量，引導地方高校進行相關的應用基礎研究和技術開發，這有助于吸收新鮮血液，培育留得住的高層次人才，逐步實現技術人才的本土化。

綜合來看，銅仁發展釩業所需的資金、技術、市場等關鍵要素始終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導致釩業發展效果欠佳，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銅仁欲發展釩業應抓好根本，做好三項工作，首先應加強地方政府對釩業的管理和駕馭能力，學習外地先進管理經驗，制定出指導性強的規劃，循序漸進地搞好相關的配套服務體系建設。其次應充分尊重企業的主體性地位，研究企業有所為和有所不為的深層原因，在企業搞好生產、銷售和環境保護的前提下，引導和引進相關企業主動向釩精細化工品及新材料下游產業鏈延伸拓展，形成較為完整且穩固的產業集群。三是要始終抓住相關產業人才小高地的龍頭建設，以行業協會輔導、地方高校為主，建設應用基礎研究和技術開發、生產管理及品牌營銷的專業后備隊伍。在多方協力的情況下，建立相對完善且能自我調控的釩業運行體系，以確保釩業的可持續發展。

5.銅仁釩業展望

釩價的暫時低迷導致銅仁釩業停滯不前，不必悲觀，世界經濟發展研究顯示各種產業都有興衰現象，這是自然規律。已有的資料顯示，我國石煤提釩始于上世紀70年代，至今國際釩價已經歷了三波大的價格震蕩，其周期大致在 10～15年，未來釩價是周期性變化還是趨于穩定暫時難以預測，但隨著國家對鋼鐵企業的要求，特別是我國強制推行使用含釩高強度新III和IV級螺紋鋼筋，我國對釩的剛性需求將會持續增長，但增長幅度不會很大。這對穩定釩價是有好處的，下游用戶和期貨市場完全可以乘此機會吸納，做好釩的儲備。另一方面，含釩新材料在儲能領域等方面的應用也將擴大對釩的潛在需求，新技術一旦開發成功，釩的需求將會大幅上升，釩價也會跟著上漲。如能及時將銅仁釩業開發納入貴州省甚至國家能源發展戰略，這無異于為銅仁釩礦開發注入更加強大的動力。良好的投資環境和國家政策支持是吸引企業家投資興業的根本，我們堅信銅仁釩業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后，一定會迎來更加燦爛的明天。

致謝：銅仁市釩礦資源規劃辦公室提供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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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thinking of Vanadium Ore Rush in Tongren and Prospect of Vanadium Industry

YANG Tao1, SHEN Jian-guo2, XIE Zi-nan2, SONG Na3
( 1. School of Biological & Agro-forestry Engineering, Tongren University, Tongren, Guizhou 554300, China; 2. School of Material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 Tongren University, Tongren, Guizhou 554300, China; 3. Tongren Municip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ission, Tongren, Guizhou 554300, China )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developing vanadium industry in Tongren,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economic development trend are introduced in this paper. High vanadium price is main cause of vanadium ore rush in Tongren. With low vanadium price and strict implementation of environmental safety monitoring policy, capital and manpower must be transferred to other places and other industries. And then, some suggestions for proper development of vanadium industry in Tongren are put forward. Tongren must properly make vanadium series fine chemical products and new materials as per its own conditions. Specific work tasks include: I. Enhance the management and ruling ability of local government in the vanadium industry, make a reasonable plan and adhere to the plan for a long term; II. Fully respect dominate role of enterprise and recover the essence of enterprise fighting against main market force; III.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small highland of relevant industrial talents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 technical support and talents reserve backup functions. With coordination from several aspects, the localization of capital, technology even market will be gradually realized to ensur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vanadium industry. Finally, this paper makes expectation of the vanadium industry in the future, and points out the world economic situation and national strategic demand are root cause determining the rise and fall of vanadium industry in Tongren.

industrial planning;human resource; localization;laws of economic

P618

A

1673-9639 (2015) 04-0061-06

（責任編輯 徐松金）（責任校對 毛志）（英文編輯 田興斌）

2014-10-20

本文系銅仁市科技局自籌經費項目（銅市科研（2013）75號-4）研究成果。

楊濤（1980-），男，貴州江口人，講師，碩士研究生。

沈家國（1971-），男，貴州思南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無機化學及礦產資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