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媛
瓊是我遠嫁這個村后認識的。
可能是因為都是外地人的緣故,我經常找她玩,聊以慰藉自己藏在心底的鄉愁。
瓊長得漂亮,有著川妹子的潑辣和豪爽。18歲那年她嫁給一貧如洗的老公,那時他們窮得只有一條船,靠河上運輸維持生計,吃住都在船上,那是他們流動的家。后來,出生的兒子一天天長大,要上學了,他們在田邊蓋起了一間小屋。低矮的小水泥屋,在村里眾多樓房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寒酸,可是有了炊煙有了一家三口的笑聲,卻又是那么的溫馨。瓊和男人開始依河販賣黃沙,生意出奇的好。又過了幾年,瓊和男人在村里蓋起了小別墅。正當日子紅紅火火過起來的時候,瓊的后院失火了。
男人在給客戶送黃沙的時候,和一個有夫之婦好上了。瓊不哭不鬧,問男人能不能收心?如果能,過往不究。男人答應了。可是,當瓊回了一趟老家,卻發現那女人開始大搖大擺地出入自己的家。婆婆還好,說那女人再敢來,就打她。可她不,她說,錯不在人家,在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如果無心,那女人怎么會來?瓊開始找男人問他對這事的打算。男人說,反正他不會離婚,以后再不來往。瓊掩住悲傷,繼續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然而,男人并沒有收心,繼續和那女人來往。有一天,那女人居然打電話給瓊說,男人給她買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瓊什么也沒說,掛了電話,開始收拾她的行李。出門時扔給男人一句話:“既然不愛了,那我選擇放手。勉強的婚姻毫無意義,我們離婚吧。”那時他們的孩子讀高一,瓊在兒子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照顧兒子的飲食起居,再沒回來。
三年后,兒子考上了大學。瓊上法院起訴離婚。男人依舊說,他不想離。“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就像我當年嫁給你。人生不長,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瓊在簽字的剎那,淚水潸然而下。瓊一貧如洗地離開了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有人說瓊真傻,怎么也得分間房子、要存款!這樣離開太便宜男人和那個女人了,要不就索性一起死,不能讓他們過好日子。瓊說:“無價的寶貴青春都給了這里,爭財產還有什么用;與不懂珍惜的人一起死,是褻瀆了自己。我的路還很長,還有雙手,相信自己會活得更精彩。”
愛情總是那么美好,誰的婚姻不想用心經營,但有些時候選擇義無反顧地放手,誰又說不是一種智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