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吳昌碩晚期繪畫風格

張莉

摘要：在中國近現代畫壇中，吳昌碩無疑是泰斗級人物。詩、書、畫、印“四全”，開創了獨特的古拙、雄健風格，自成體系。本文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透過其生平經歷、時代背景，從用色、題材、作品賞析等方面來分析他晚期繪畫風格，從全新的角度來了解吳昌碩的藝術成就。這也有助于我們自身在繪畫中開辟出新的道路。

關鍵詞：吳昌碩;濃墨重彩;文人畫

吳昌碩是近代最后一位，同時也是現代最初一位繪畫大師。他借古開今、與古為新，在傳統文人畫的基礎上汲取了民間繪畫的特點，放手使用濃墨重彩，畫面妍麗卻不失典雅。打破了之前畫壇上柔麗的畫風和世俗的脂粉氣。并形成了獨特的古拙、雄健的風格，畫面所具有的力量和磅礴的氣勢體現了時代的要求，把中國的繪畫推進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一、吳昌碩簡介

吳昌碩（1884～1927），名俊，字昌碩，別號老缶、大聾等。浙江安吉人。晚期海派的領軍人物，他的藝術獨辟蹊徑，詩、書、畫、印四絕。以深厚的詩文修養和書法功底入畫，自成體系。開創了獨特的雄健、古拙、金石味的畫風。

（一）生平經歷

1844年吳昌碩出生在安吉鄣吳村，17歲因戰亂隨父逃亡，戰后與父開始耕讀生活。22歲中秀才，29歲外出游學。后結識吳云、吳大澂、潘祖蔭等大收藏家得以有機會看到古書名作，開拓了視野，提高了藝術修養。50歲任安東知縣，一月便辭官。從此斷絕仕途開始全心從事藝術。

（二）時代背景

1840年以來，“封建社會正走向崩潰，新興市民階層逐漸走上歷史舞臺。以商品經濟為代表的先進生產力向以農耕為基礎的封建生產關系提出了挑戰，經濟基礎的轉變市民階層的精神需求，促進了繪畫藝術的變革。”[1]在這樣一個新舊交替時代下，吳昌碩為了迎合市場和買主的喜好其作品中開始出現美艷的畫面、吉祥的題材，畫風很快發生了變化。

二、吳昌碩晚期寫意花鳥畫繪畫風格

吳昌碩晚年是他藝術最成熟、最輝煌的時期。詩、書、畫、印的結合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形成獨特的古拙質樸、雄渾勁健的風格。自成一脈。在立意方面，晚年作品多是祈愿人們福壽延年、眉壽無疆，喜用果蔬作題材、用色更是別具一格且作畫時融合了文人畫所提倡的“士氣”具有高潔典雅的審美情趣。

（一）古人為賓我為主

吳昌碩“不薄今人愛古人”。對徐渭和朱耷給予高度認可：于畫嗜青藤、 雪個。但他不拘泥于古人，主張順應時代的要求繼承和發展文人寫意畫。

在吳昌碩的作品中，我們還是能找到徐渭的風貌。但他并沒有止步在模仿這一階段，而是有取有舍、為我所用。如他的《墨葡萄圖》雖然是仿徐渭，同樣的草書入畫、章法布局，但表達的精神氣質不同。徐表達一種失意惆悵之情，吳則是一種憤世嫉俗的情緒。

此外他還主張“畫之所貴貴存我”。強調畫家在追求前人“古氣、古趣”的同時不要丟掉了獨創性。他教育弟子：老學師何補，英年悟最宜。和“青藤老人畫不出，破筆留我開鴻蒙”均為此意。

（二）墨痕深處是真紅

墨在文人畫中一直占正統地位，色只是配角、點綴的作用。但吳昌碩偏將金石重彩發揮到極致。為了生活他要將儒雅的格調同市民階層所喜聞樂見的世俗化、平民化的題材相結合。因此他獨辟蹊徑，創作出雅俗共賞的作品。如紅薔薇配綠芭蕉，白玉蘭配紅牡丹，相映成趣、平添無限生機。他發現水墨與紅色是最理想的搭配，所以偏愛紅色，畫了大量紅梅、牡丹等作品。為使畫面色彩更加古艷厚重，更引入西洋紅作畫。

如圖3，洋紅的梅花占據畫面主體，色澤飽滿、艷而不俗。“秀麗如美人，孤寂如老衲，屈強如諍臣，離奇如俠，清逸如仙，寒瘦枯寂堅貞孤傲如不求聞達之匹士櫛”[2]是對其所畫梅花最貼切評價

吳昌碩創造出紅花墨葉式畫法，進一步發展了趙之謙的金石重彩。如圖4一老一新兩簇雁來紅分別用西洋紅和墨綠寫出，葉筋用更強烈的紅和濃墨勾勒，用筆老辣厚重，用色大膽，紅花墨葉相互映襯、艷而不嬌。

（三）家園寒疏滿一畦

吳昌碩選題取材于日常生活。如：白菜、枇杷等。潑墨的筆法、艷麗的顏色、肥碩飽滿的形態，貼近平民化。如圖2-7，具有“冰肌鐵骨絕世姿”之稱的梅花竟和石榴、菜花等蔬菜一起出現，充分體現畫家不拘陳規的精神。瓶 中梅花蒼勁有力，洋紅點花瓣，石綠的水仙、赭色番茄、淡青瓷瓶，整幅畫面具有古樸醇厚之美。如圖2-8，葉子和藤蔓用筆灑脫靈活，洋紅和藤黃畫葫蘆色澤飽滿而憨態可掬，運筆設色大膽強烈，看似漫不經心，但功力可見一斑。

三、吳昌碩藝術對筆者繪畫創作的影響

吳昌碩在設色上總是小心經營的，常自嘲“事父母色難，作畫亦色難。”[3]通過研究筆者學到賦色時要因物制宜，要與運筆相互配合，畫牡丹用沒骨法，胭脂、大紅里加少許墨色，色中有墨，以墨調色，以色當墨;菊花、水仙用雙勾。

有人認為吳昌碩以臟色臟墨入畫筆墨渾濁，格調不高，筆者認為這樣的評價有失偏頗。吳昌碩的繪畫雖然吸收民間繪畫的艷麗、平民化的特點，但卻是通俗、風俗的，并不是低俗。

四、結語

吳昌碩作為晚期海派的領軍人物，他借古開今、與古為新是大寫意花鳥畫的繼承者和最有力的發揚者。傳達他作為文人畫家清高脫俗的氣質和順應時代要求主動汲取民間藝術的雅俗共賞的特點。具有“一拳打破古來今”的氣勢。他繼趙之謙之后，將濃墨重彩的金石畫風進一步發展直至成熟。晚期已完全拋開前海派的舊氏畫法，開辟了自己的天地，進入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海派也被吳昌碩的個人畫風所統馭，大江南北畫壇中的寫意花鳥畫一時間無不以吳氏金石大寫意馬首是瞻。

【參考文獻】

[1]邊平恕.中國書畫名家畫語圖解·吳昌碩[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01）

[2]安吉吳昌碩紀念館.吳昌碩[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

[3]王伯敏.中國繪畫史[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9

[4]劉少娟.吳昌碩寫意花鳥畫研究[D].河北大學，2013

[5]陳建毛.論吳昌碩繪畫的雅俗觀[J].江南論壇，2010，（01）

[6]陶小軍.經濟因素對吳昌碩繪畫風格的影響[J].南京.201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