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要留給遠方的人（ 外一首）

選自《南丹文學》2014年第4期

故鄉要留給遠方的人

就像是四月剛過進入五月

那些不顧死活地逆流而上的魚

雖然春天大大方方

難逃的劫數總是蠢蠢欲動

如果浮萍找不到依靠的岸

就讓它順流而下

到李白的黃河去

到柳永的井水去

到陸游的邊塞去

遠方的人啊

千萬不要在夜里唱起童謠

不要把孩子的夢吵醒

不要把故鄉累著

我會把中秋留給你

我會把除夕留給你

希望你回來的時候

還是離開時的模樣

故鄉

也還是故鄉

尋找一朵云

我在南寧飛往北京的CZ3285航班上

尋找一朵云

多年前的夢里

一個老和尚圓寂前對我說

每個人都有一朵只屬于自己的云

肉身消亡之后

靈魂就到云里去居住

善良的靈魂住彩色的云

平庸的靈魂住白色的云

丑惡的靈魂住黑色的云

飛機在云堆里穿行

我不知道哪一朵是老和尚的云

也不知道他的靈魂是否安靜

不知道他是否見到了佛祖

不知道他是否還記掛天下蒼生

我在尋找一朵云

只是為了多年以后

能與老和尚比鄰而居

早起敲木魚

睡前念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