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產業、三大需求結構與經濟增長——基于云南的數據分析

沈以娜

（云南省經濟信息中心，云南 昆明 650041）

0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總量的不斷增長，云南經濟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產業結構變化的典型特點是：第一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所占比重不斷下降，第三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所占比重持續上升。經濟發展帶來就業和收入的提高，三大需求的結構也發生了明顯變化，投資與消費的差距不斷擴大。產業的高度化發展和合理的三次產業結構是云南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基礎，分析三次產業、三大需求結構與經濟增長的變化趨勢，充分了解我省三次產業、三大需求結構現狀，對進一步進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和實現經濟平穩增長具有重要意義。就技術水平和生產力水平，云南的產業競爭力仍達不到全國平均水平，要保持宏觀經濟長期穩定地發展，必須堅持提高第一產業的生產效率，保持第二產業的穩定增長，大力推動第三產業發展。

1 GDP增速運行趨勢

改革開放30多年以來，云南經濟社會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經濟總量由1978年的69.05億元增加到2014年的12 814.59億元，年度平均增速達到10.4%。從云南GDP增速運行趨勢來看，云南經濟增長大致經歷了3個周期：1979～1991年、1992～2001年以及2002～2014年。1978～1990年，GDP增速波動較大，1980～1990增速運行在4～16%的區間，1990年以來，云南經濟增長已經呈現相對平穩的趨勢，經濟增速的運行軌跡已發生明顯轉換，從大幅波動進入較為穩定的中高速增長區間，增速基本運行在7～13%的區間內。1990～2014年以來的25年，年度平均增速為10.22%，增速小于10%的有11年，增速大于12%的有7年。經濟增速的這種趨勢性變化，是國際與國內各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也是經濟周期波動和結構調整的必然反映。隨著經濟結構調整和經濟轉型升級的推進，經濟結構正在發生轉折性變化，第三產業比重在2014年首次超過第二產業，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穩步提升。

2 三次產業結構變化趨勢

圖1 1978-2014年云南可比價格的GDP增速數據來源：2014云南統計年鑒，下同；單位：%

圖2 1978～2014年云南三次產業比重

第一、第二、第三次產業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狀況，是描述三次產業結構的一個重要的比例關系。云南經濟在快速增長的同時，三次產業結構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其特點是：第一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所占比重不斷下降，第三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所占比重持續上升。1978年改革開放之初，第一產業在國民生產總值中所占比重為42.7%，到2014年下降至15.5%，下降了27.2個百分點；1978年第三產業所占比重為17.4%，到2014年上升到了43.3%，上升了25.9個百分點；1978年第二產業所占比重為39.9%，到2014年比重為41.2%，比重波動變化不大，其中最低點為1991年的34.7%，最高點為1998年的44.7%。1978年三次產業比重比例為42.7∶39.9∶17.4，2014年調整為15.5∶41.2∶43.3，第三產業比重首次超過第二產業比重，產業發展由初期的第一、第二產業為主導產業轉變為現在的第二、第三產業共同帶動經濟發展的產業格局。

從產業結構變化趨勢看，1978～1989年，第一、二產業比重逐漸下降，第三產業比重快速上升；1990～2001年，第一產業比重大幅下降，第二產業比重先升后降，第三產業比重先降后升；2002～2014年，第一產業比重持續下降，第二產業、第三產業比重波動較小。三次產業演變規律基本符合我省工業化快速發展時期的階段特征。2014年全國三次產業比例關系為9.2∶42.6∶48.2，我省第一產業比重高于全國6.3個百分點；二產比重低于全國1.4個百分點；第三產業比重低于全國4.9個百分點。云南產業競爭力的總體狀況以及技術水平和生產力水平與全國差距較大，產業結構的調整仍有一定的空間。“十二五”時期產業比例關系的波動已明顯減小，產業結構變化趨勢已趨平穩，“十三五”時期既要注重產業結構比例關系的調整又要注重三次產業內部結構優化，要在穩步發展現代農業的基礎上，加快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生產性服務業，積極推動第二、第三產業內部結構的轉型升級。

3 三大需求結構變化趨勢

支出法GDP由最終消費（消費需求）、資本形成總額（投資需求）、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出口—進口）三大需求構成。三大需求的數量、結構、增長率及其相關性，決定經濟運行的質量及經濟增長的數量和速度，被稱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1978年云南最終消費率、資本形成率分別為75.4%和39.0%，到2013年調整為62.8%和84.9%（2014年統計數據尚未公布，圖中2014年為預測數）。1978年以來，我省最終消費年均增速為15.2%；資本形成總額年均增速為18.4%，資本形成總額年均增速高出最終消費年均增速3.2個百分點。云南三大需求中凈出口負值較大，根據公式投資率+消費率+凈出口率=100%，計算出1978年凈出口率為 -14.4%，2013年為 -47.7%，說明云南經濟發展中“三駕馬車”失衡，供需矛盾突出，需要大量輸入省外的產品和服務。

從需求結構變化趨勢的3個階段看：1978～1990年，主要表現為最終消費率和資本形成率都呈下降趨勢；1991～2000年，初期表現為資本形成率上升、最終消費率下降，后期最終消費率上升，資本形成率下降；2001～2014年，最終消費率總體表現為下降，資本形成率持續上升。云南需求結構的不合理表現為資本形成率過高，一方面降低了消費率，另一方面使得凈出口率負值過高，經濟增長過于依賴投資拉動存在較大的不穩定性。為了調整經濟結構或刺激經濟增長，保持很高的資本形成率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長期過高的資本形成率不但會造成投資過度，投資效率低下和生產過剩，還對消費需求形成排擠效應。

圖3 1978～2014年云南最終消費和資本形成比重

4 三次產業、三大需求與經濟增長的關系

現代經濟增長方式以經濟結構變動為核心，產業結構變動會帶動經濟增長，經濟增長也會引起產業結構的變化。任何一個發展階段向更高一個階段的轉化都是通過產業結構的發展來實現的。經濟發展導致收入增加，不同的收入對消費品有著不同的需求彈性，經濟增長改變了需求結構，需求結構的改變又促進了生產結構的變化。

經濟增長中的貢獻率是指各分項增量與總增量之比。我們對云南經濟增長中三次產業和三大需求的貢獻和拉動按不變價格的數量進行分析測算，結果顯示：1980～2014年，第一產業平均貢獻率為13.4%，總體呈下降趨勢；第二產業平均貢獻率為46.9%，上升幅度較大；第三產業平均貢獻率為39.7%，呈現波動運行，第二產業仍然是經濟增長的第一拉動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最大。從三大需求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來看，消費貢獻波動較小，投資貢獻波動較大，近年來兩者上升速度加快。1980～2014年，消費平均貢獻率為63.9%；投資平均貢獻率為58.2%；凈出口平均貢獻率為-22.1%，說明經濟增長主要依靠投資和消費拉動，但投資對GDP增長的貢獻率在減小，投資效率不高，消費在經濟增長中的穩定器作用沒有改變。

云南產業結構和需求結構的變化與經濟增長有明顯的相關關系，產業結構調整和需求結構調整的3個時間段同時也伴隨著經濟增長的3個周期，每個周期都有其自身的特點和內涵。伴隨經濟結構調整的步伐，在以投資為主導的經濟增長模式下，形

成了以第二、第三產業協同帶動經濟增長為主導的產業結構升級，工業化進程不斷加快。在經濟總量增加的過程中，資本形成的變化會對第二產業的總量和結構產生較大影響。固定資產投資是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但如果投資過度將抑制居民消費，不利于經濟的可持續增長。未來一段時間，我省的投資率仍將維持在較高水平，重要的是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作用，優化投資結構、提高投資效率，隨著經濟增速的減緩和結構調整的加快，逐步形成投資和消費共同拉動經濟增長新格局。

5 服務業比重上升對經濟的影響

發達國家服務業在GDP中的比重一直保持增長。1947年美國服務業比重大約為60%，目前已接近80%；1955年服務業占日本GDP的比重為42%，目前已達到72%。2014年我省服務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為43.3%，首次超越第二產業，超越時間比全國晚了1年。服務業比重提升是需求因素和效率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是經濟發展過程中產業結構演化的必然趨勢。隨著第三產業比重超過第二產業，我省經濟增速明顯下降，2014年GDP增速為8.1%，比2013年下降4個百分點，雖然經濟增速下降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但三次產業比重的變化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

服務業比重提升對國民經濟運行帶來的影響：一是降低投資率，服務業對投資需求較低，消費需求是拉動服務業增長的主要因素，其中服務性消費對服務業增長的作用尤為明顯；服務業比重提升會使經濟運行的投資率下降，抑制投資增速；二是提高消費需求，服務業產出主要滿足省內需求，服務業的發展有利于需求結構平衡，從而促進經濟內外平衡。三是提高就業率，由于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加上金融危機影響，服務業對勞動力的吸納能力強勁，是從業人數較多的產業；四是環境保護，服務業是“綠色產業”，具有高就業、高效率、高滲透、少消耗、少污染特征，發展服務業有利于形成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和經濟增長方式。

服務業比重提高的有利因素是增加就業、保護環境。但是隨著服務業比重提高，投資和勞動生產率增速將逐步降低，會抑制GDP增速。從德國、日本、韓國高收入行列國家的經驗看，都在經濟高速增長后出現經濟增速“下臺階”和產業結構發生變化的情況，而產業結構變化的主要表現就是工業比重下降而服務業比重上升。從我省的情況來看，服務業比重持續提升使得以投資為主動力的經濟增長模式受到影響，也將引起我省經濟增速的減緩。服務業比重提高對宏觀經濟增速有一定影響，但同時為經濟結構升級和增長方式轉變創造了有利條件，服務業的發展將轉化為結構升級機遇，進一步促進工業、農業部門的提質增效，提升全社會勞動生產率，為經濟可持續發展打下堅實基礎。

6 分析與預測

我省經濟結構失衡問題之一是投資率明顯偏高，盡管繼續沖高的動能開始減弱，但未來一段時間仍將維持高水平。投資是經濟增長的第一驅動力，高投資率在一定程度上受高經濟增長目標影響，也與投資效益和投資結構有一定關系。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改善國民收入分配結構、扭轉居民收入差距擴大之勢都要求降低投資率。降低投資率還應減少政府對投資的直接干預、淡化GDP指標、提高投資效益、優化投資結構。我省消費率運行趨勢基本平穩，消費總額具有剛性特征，是三大需求中最穩定的指標，在投資率下滑的條件下，消費需求作為穩定變量，占比相對提高。

雖然支撐經濟長期增長的資本與人口要素發生了變化，但云南與發達省區在人均收入和勞動生產率水平方面仍有較大差距，要完成經濟結構現代化的轉變，技術創新和工業升級的過程更是剛剛開啟，因而潛在經濟增長率依然較高，在一定時期內仍可維持中高速增長。云南經濟處在一個快速發展之后的調整時期，這時需要以調整融合為主，讓經濟整合到穩定協調狀態，以粗放生產為經濟增長源的增長模式需要改變，提高技術服務業的產值，積極探索符合云南資源環境的新型經濟發展模式，促進未來中長期經濟穩定發展。

從全國來看，第一產業增加值的比重呈持續下降的趨勢；第二產業增加值的比重也出現下降的趨勢；第三產業增加值的比重上升趨勢已經確立。我省第一產業比重下降趨勢與全國保持一致，但仍屬于第一產業比重較高省份之一；第二產業比重基本保持穩定，屬于全國第二產業比重較小的省份之一；服務業比重呈現持續上升趨勢，但服務業比重還達不到全國平均水平。未來一段時間，云南第一產業比重仍將延續下降的趨勢；第二產業比重波動較小；第三產業比重上升趨勢不會改變。產業結構調整的理想狀態是從失衡走向優化，新興產業在調整中快速發展，服務業高附加值化，經濟增長由主要依靠工業帶動向三次產業協同帶動轉變。保持農業穩定增長，工業和建筑業繼續發展，調整經濟結構向集約化方向發展，大力發展第三產業，提高其在三大產業中的比重。產業結構調整是未來云南經濟發展的主要源泉，在產業發展趨勢中形成產業優勢，才能在未來經濟發展中具有競爭力。

[1] 米建偉 陳強.三大需求對我國產業結構的影響〔R〕.經濟預測分析,2012（6）.

[2] 張鵬.服務業比重超二產帶來的挑戰和機遇〔R〕.經濟預測分析,2014（40）.

[3] 宋立.理性認識中國三次產業結構及其調整方向〔N〕.中國經濟時報，2014-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