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濤
八大山人山水畫的筆墨形式與造境
◎王玉濤
八大山人這一清代著名的山水畫畫家,在進行創作時,其作品中對于物象本身的塑造極少,但在這極少的物象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他獨特的筆墨形式以及在這種筆墨形勢下創作出來的獨特造境。
(一)畫面虛實與留白
八大山人的山水畫作品中我們可以發現作品中的物象內容是比較少的,即使有,其筆觸也是非常少的,在著名的畫論書籍《山水冊》一書中有這么一段評論:“此畫仿吳道元陰騭陽受,陽作陰報之理為之?!边@句話的意思指的是八大山人的畫模仿吳道元的陰陽繪畫方法,并將這一對立統一的繪畫方法發展到極致。他在畫面處理時很注意對空間布局的處理,使畫面的空間感極強。
而在他的作品中,我們看到最多的則是空白,所謂空白也叫留白,留白并不是作者偷懶不畫,而是為了營造出一種虛而有實、實而有虛的空間意境,這種意境出現在畫面中,給人帶去的是一種耐人尋味的、富有靈氣和生命力的畫面。八大山人在畫面中留白,我們出來可以把它當作虛以外,還可以把它當作實,所謂實就是把它想象成一些真實的實物,比如天空、河水、地面等內容,只要我們能想得到,就能在他的畫面中找到。另外,他的作品中的山石樹木在繪制時也都非常簡單,有的只用一筆帶過,有的則用一個印章蓋過,但盡管如此,筆墨之間所傳遞給人們的則是無盡的充實和意味。
八大山人對畫面中虛實空間的感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學習和掌握的,在他的作品中,他充分運用了空間留白與印章排列的綜合效果,所營造出來的造詣是無人可比的。
(二)筆墨和精神相融合
中國山水畫與西方繪畫有本質的區別,同樣是去描繪山水,中國山水畫不去追求畫面的真,而是追求畫面中人與情之間的聯系,正所謂“夫畫者,形天地萬物者也”,“夫畫者,從于心者也”就是這個意思,在八大山人的山水畫中我們也能感受到他對人與大自然之間關系的表現以及對道這一思想的思考。在他對大自然的眾多描繪中,我們不難發現他在描繪自然及自我情感表現之間所找到的結合點。
在八大山人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他自身精神氣質已經與畫面完全融合在一起,并且借助這種情感的描繪來宣泄自己對生活的態度。
另外,八大山人的作品是書畫結合的典范,前面提到,八大山人在畫面中留有很多印章,這些印章都是書法的結合,他的這種將書法特質與繪畫結合在一起的特點,也成為他筆墨繪畫的特點之一。也正是因為他的繪畫作品中往往是物象極少,這就越發的突出了用筆的重要性。他把書畫結合了起來,一筆多用,既用墨又用筆,而且筆法是愈加圓潤。
八大山人的筆墨,創造出來的不僅僅是一種現實情境,而是一種心境,一種由心而發的情境,正所謂“心象”。八大山人的作品,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留白,然而這種留白不僅僅是一種筆墨形式,還是一種造境的藝術手法,正是這種畫面形式,才給人們留下了太多的思考空間,而畫面中的一條魚、一只鳥等簡單的內容,恰是在這種造境中所陪襯出的意境,因此我們說八大山人所營造出的意境是一種空寂、飄逸、簡潔的道家主義情景。這與中國五代文學家所向往的“虛靜”、“淡泊”等內容是一致的。然而受佛教藝術的影響,“孤、靜、空”的確成了歷代禪門詩僧、畫僧們藝術創作中的主要審美趣向。因此我們在品讀八大山人的藝術作品時,在這種虛實安靜的造境中,能夠體會到作者所要表達的那種生命在于呼吸在于運動的超俗境界。
“畫受墨、墨受筆、筆受腕,腕受心”這句話中明確地指出繪制山水畫時畫與人心之間的關系,因此我們說八大山人所創作出的造境,恰是人心的情景。在過去很多人評論八大山人的作品時,往往認為他在借助這種空虛的造境來表達自己對國破人亡之情,其實這種因素是有的,但在八大山人作品中,更多的并不是對現實生活的不滿,而是對那種空寂、空靈、寧靜的情境的向往。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提出了“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理論,這“心源”實際上就是藝術靈感的根本源頭,它是直覺,也是無意識,也就是禪宗所謂的“自性”與“佛性”。
總之,八大山人這一中國清代著名的山水畫畫家,其繪畫獨特的水墨形式和藝術造境一直都深受人們的喜愛,他的畫面簡潔、飄渺,留白和印章較多,但恰是這種表現形式,給人們創作出無盡的遐想,他將山水畫的筆墨形式進行提煉,使其變成一個個具有象征意味的符號,從而創造出一種虛實飄渺,從心相生的道家和佛教意境,從而喚起了觀賞者對于作品的獨特審美體驗,使其有身臨其境之感。
(作者單位:王玉濤邵陽學院藝術設計系學士,研究方向:中國畫(山水畫))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