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
(中央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北京100081)
從“他者指涉”到“自我言說”:黑格爾與丹托的“藝術終結論”辨析
趙慶
(中央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北京100081)
黑格爾有關“藝術終結”的論斷自其問世后,便成為學界研究的熱點。本文擬從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分析出發,解析丹托的“終結論”思想,試圖理出“藝術終結論”關注的焦點所在。
黑格爾;絕對真理;自我言說
首先,黑格爾的對于美學的認識及其理論的闡發都自覺遵循著他理性的思維模式,強調理論體系的建構和邏輯自洽,他關于“藝術”及其功能、地位的言說都是立足于他對于“絕對精神”這終極目標的形而上思考和追求之中的。所謂“絕對精神”,是黑格爾哲學思想體系中“真理”的代名詞,黑格爾的理論,很大的一個特點,是他強調歷史理性的堅守。他的邏輯推演的闡述與康德不同。后者始終強調先驗性和不言自明,而黑格爾卻是反其道而行,強調歷史演進和時間概念,將審美活動看做一種歷時的活動。他所謂“感性認識的完滿”,“理念的感性顯現”是最明顯的體現,表明了藝術是作為“言說真理“這一歷史過程中能做到的極限,即對感性的最合理表達,是對“理念”的感性闡述,但是人類對真理的追求,這一歷史過程,是不止于此的,最終要達到的是“絕對精神”,那種境界,藝術終其所有都是無法完成的,恩格斯說的很明確:黑格爾的“巨大歷史功績在于把整個自然的、歷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寫為一個過程,即把它描寫為處在不斷地運動、變化、轉變和發展中”。
這樣一種歷史理性,代表了一種近似于進化觀的分析原則,那么藝術處于這樣的一種動態變化中。在黑格爾的哲學思想中,藝術作為言說真理的工具是一度最合適的一種,他歷史性地承擔過言說真理的最佳者,那種情況下,它的自律性得到的最好的表現,然而精神認知的歷史不能終結,藝術終有一天將因其能力之有限,無法承擔繼續探求“絕對真理”的責任,所以就終結了,讓位于哲學。所以黑格爾“藝術終結論”的闡釋世界上是對藝術在人類精神史上的地位的一種判定,之所以終結它,是其能力不足所導致的。
阿瑟·丹托的“藝術終結論”在言說真理的問題上,和黑格爾是相通的,他也默契地認為藝術在闡明真理的問題上已經不足以應付了,該終結了,但是他所謂的“真題”并不是歷時的真理,不是那種他者性的真理,不是黑格爾所謂的“絕對精神”,而是藝術自身的“真理言說”,那么這樣,丹托就和黑格爾區分開來,他所闡述的“藝術終結論”的相關問題實際已成為了一種藝術哲學的范疇。
縱觀“藝術終結論”的討論,丹托的相關理論無疑是典型性的。1984年,德國藝術史學家貝爾廷的《藝術史的終結》發表,其后,丹托的觀點就相繼出現,他同年發表的《藝術的哲學剝奪》和《藝術的終結》二文,都試圖對舊有的,那個由黑格爾提出的“藝術終結論”的歷史問題進行新的理論諸如。回溯黑格爾所處的時代,古典主義的美學已經落寞,浪漫主義大行其道,那樣的藝術轉型還是歷史性的形態轉變,所以黑格爾的闡述是將藝術作為歷史進程一部分看待的。但到了丹托所處的時代,藝術的問題已不再“他者指涉”了,而是轉向了自身,他在《藝術界》中指出“將某一物品視作藝術品需要一種視覺無法觸及的東西——一種藝術理論的氛圍,一種有關藝術史的知識:這就是藝術界”,同格林伯格一樣,丹托的藝術哲學,就是將藝術視為了一種對于藝術理論的思考和反省,基于20世紀中后期相繼出現的大量帶有實驗性意味的藝術流派和藝術作品,藝術已不再是單純的視覺表現或者其他具體形式,而成了對自身理論探討和言說的一種行為,一種哲學意味濃厚的東西,所以從這個意義上出發,藝術“終結”了。
黑格爾強調藝術在言說”絕對真理“的歷史進程中,能力耗盡,不堪重任,而到了丹托,雖然與黑格爾關于藝術史的劃分驚人相似,但他闡釋到最后,將藝術對他者的表現轉變為對自身的思考,走到了“藝術哲學”的范疇,如他所言說的那樣,一切皆可為藝術了,在這樣一個充滿了“后”意味的的時代,歷史的“大敘事”已經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面,無序的“小敘事”,再去討論藝術之何為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就是丹托對于黑格爾的繼承與再生發。
★本文系中央民族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理論與實踐:中國當代 “藝術終結”問題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K2014051。
[1]漢斯·貝爾廷.藝術史終結了嗎?——當代西方藝術史哲學文選[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1999.
[2]理查德·沃林.文化戰爭:現代與后現代的論爭[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2003.
[3]阿瑟·丹托.藝術的終結[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5.
B5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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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20-006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