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電影《全民目擊》之藝術特色

翟笑千

（河南大學文學院，河南鄭州475000）

論電影《全民目擊》之藝術特色

翟笑千

（河南大學文學院，河南鄭州475000）

非行導演的電影《全民目擊》借鑒了黑澤明導演的日本電影《羅生門》的敘事手法：多視角敘述同一故事，取得了相當成功的效果。當眾人熱衷關注于《全民目擊》奇特新奇的敘事手法之時，還可嘗試從電影中成功的心理引導、鮮明的人物角色性格特征、電影主題思想方面探討這部電影的可取之處。

心理引導；人物角色；主題思想

《全民目擊》自上映以來，已有一些媒體人、影評人和普通觀眾對其作出評論。評論有褒有貶，大多數都只停留在對電影中采用的鏡頭快速閃回的敘述手法的點評。關于此點，有人說是“洋蔥式的電影”，有人說是對日本電影《羅生門》一次十分有誠意的借鑒，有的稱贊其是“驚鴻一瞥的才華”，也有探討此電影與生活邏輯對應關系的，批評電影在很多邏輯方面太過于想當然，沒有完整地解釋好細節，留下了讓人質疑的瑕疵。盡管如此，《全民目擊》還是有著一些閃光點：成功的心理引導，鮮明的人物角色設定和畫龍點睛的傳說升華主題。

一、成功的心理引導

心理引導其實是一種心理暗示，辭海將其描述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的愿望、觀念、情緒、判斷、態度影響的心理特點”①，具體到電影創作中，心理暗示通常被認為是“運用明暗、聲音、圖像等一切可以利用的電影元素，讓受眾在不同的意識層次產生有助于電影情節推動的幻想和想象”②。簡單來說，就是電影通過一系列的手法，讓觀眾感覺到或者主觀上認為電影情節和人物“就是這樣，他們就是這樣”。③

美國著名小說家歐·亨利的短篇小說以其意想不到的結尾而出名，還因此有了“歐·亨利結尾”。歐·亨利把小說的靈魂精髓全都凝聚在其結尾部分，讓讀者在似乎平淡無奇或者詼諧風趣的娓娓描述中，不知不覺地進入作者精心設置的迷宮，直到最后忽如電光一閃，才照亮了先前隱藏著的一切，仿佛在和讀者捉迷藏，玩障眼法，給讀者最后一個驚喜。文學作品是這樣，一部好的影片也往往不缺乏對觀眾進行有意無意的心理引導。

電影多處借助片中旁白及其他角色的話語對富豪林泰的形象進行塑造。但僅僅這樣顯然還不夠，為了制造后面情節的起伏幅度，導演決定繼續對觀眾進行心理引導和暗示，通常來自第三者的話語證力不如當事人自己暴露在觀眾面前來得有震懾力，因為觀眾會產生“親眼所見”的參與感，對自己的判斷也更自信。所以影片中有一段林泰和律師周莉在第二次庭審之后的談話：“這個人十幾年前就想把我怎么著，可是到了現在還是沒把我怎么著。想給我這種人定罪，需要有確鑿的證據。可是證據呢？”通過多次的心理引導和有意而為之的暗示，大多數觀眾都幾乎認定兇手不是已經定罪的孫偉，他只不過用行將就木的生命換來巨款的可憐替罪羊罷了。如果到這里，影片就直接進入到童檢揭穿孫偉是偽證人、假兇手，真正的兇手是林萌萌，那么這個故事頂多就是一個父親花錢為女兒雇替罪羊的故事，沒有太多可談的東西。于是就出現了一段神秘視頻，由于神秘視頻的出現，林泰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因為視頻中拍攝到的真正的兇手竟是他本人。于是觀眾為這個父親的無恥而叫罵，為他無辜被陷害的女兒而嘆息，為被戲弄的法庭感到義憤填膺，觀眾越是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越是自信于自己的判斷，到影片后面時情緒反差才越大。

二、人物角色特征的鮮明設定

在心理學上，把表現在人的態度和行為方面比較穩定的心理特征叫做性格。在劉國聯參與主編的《服裝心理學》一書中對于性格定義的闡述是：“性格是指一個人在生活過程中所形成的對現實比較穩定度的態度和與之相適應的習慣行為方式中所表現出來的個性心理特征。……性格是一個人的個性中最重要、最顯著的心理特征。它是一個人區別于他人的主要差異標志④?！睉迷诰唧w的影視作品中，演員在表演時通過人物角色所表現出構成其性格有機統一體的各種特征，就是我們所說的人物角色性格特征。不管是文學作品還是影視作品，往往會塑造出很多個性迥異、形象鮮明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如果塑造得成功，甚至成為經典，那么對整部作品的功勞可想而知。恩格斯曾倡導“把各個人物用更加對立的方式彼此區別得更加鮮明”，荷蘭敘事學理論家米克·巴爾強調說：“對立就是結構，重要的是不要忘記這一點，并將它們加以‘自然化’。”電影《全民目擊》就是充分利用了“對立的方式”來塑造人物角色的性格特征的。涉及的主要角色有富商林泰、學生少女林萌萌、檢察官童濤、辯護律師周莉，每個角色扮演的職業都不相同，由于是刑事案件，有些角色甚至形成了原告、被告，控告方與辯護方的對抗關系，因此他們各司其職，形成了特別鮮明的人物形象。這些形色各異的人物各自有自己的一套語言風格、行事風格甚至于他們的表情都帶著各種明顯的性格特征。

老奸巨猾的富商林泰、剛正不阿的檢察官童檢、執著善良的律師周莉等至于少女林萌萌清純懵懂卻錯失殺人、司機孫偉為錢頂罪實則報恩心切、孫偉的老婆看似水性楊花卻也是為了報恩，人物角色性格設定十分鮮明，每個角色都搭配著自己獨有的性格特征，因而制造出了浪花很高的沖突，增強了影片的吸引力。但看到最后，觀眾發現除了童濤之外，其他角色的人物性格特征最終都被逆轉了：天真無辜的林萌萌卻是真兇，奸詐的林泰原來是愛女深切的父親，貪財的孫偉夫婦原來是為了報恩，善于顛倒黑白的律師周莉其實十分追求真相大白。這也是電影中的“歐·亨利結尾”，看的人也許會覺得自己被導演牽著鼻子兜了一大圈還是回到原點，卻也有很多人拍手稱快大呼過癮。

三、電影主題思想的創意表達

父愛與救贖，一直以來都是文學作品中的母題，向來在影視作品也有所書寫。

初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會以為是懸疑片，關乎刑事案件。但看到最后才發現電影的主題是父愛與救贖。在看到林泰煞費苦心仿建事故現場又制造假視頻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了一切都是父愛在作怪，事實原本很簡單，林萌萌就是殺了人，只是林泰沒有辦法承受失女之痛才節外生枝，弄出了這許多鬧劇。在感慨之余，林泰喊出了一句“我會死在龍背墻后”引出了片末關于“龍背墻后”的傳說，在一個老人的徐徐講述中，在法庭外和法庭內，在林萌萌被帶走和林泰承認殺人的鏡頭的不斷切換中，觀眾受到了一種感動的情緒感染，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亮點。以古老的故事傳說引入電影，《全民目擊》不是首創者，但相對于以往的電影習慣以故事傳說作開端來引出電影故事的做法，《全民目擊》的“龍背墻后”的關于父愛與救贖的傳說卻創造性地安排在電影的結尾處，并且由一個老人娓娓道來。使得電影的內涵更豐富更深厚，令人唏噓的同時催人淚下。至于一直堅持正義和真相的童檢察官最后的那通申請重審的電話，似乎也暗暗預示著林萌萌的命運，不管她面臨的是法律制裁還是重生，遐想的空間只能留給觀影者，但是導演和電影的目的已經達到。盡管有些理智的觀眾在全片結束后會陷入“法理與清理兩者誰更神圣，應該選擇站在哪一邊”的思考，但從這個有意而為之的插入來看，這部電影的主題更多的是父愛、救贖、寬恕和重生。

縱觀整部電影，雖然在細節上仍存在一些不足和缺陷，但也掩蓋不了其閃光點。非行的這部《全民目擊》雖然成本低，但在心理引導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塑造了一個個鮮明的人物形象，更是借電影主題喚醒了當今社會幾乎泯滅的良知，傳達了巨大的思想正能量。正像片中林泰所說：“人生在世，總有一些東西比命重要”。

注釋：

①夏征農.辭海[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99.

②姚國強.影視影像心理學[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

③杜曉蒞,王均.淺談心理暗示對電影情節的推動[J].電影文學,2010 (16).

④劉國聯.服裝心理學[M].上海:東華大學出版社,2004:71～73.

[1]權亞楠,鄧琦.多視角下的父愛與救贖：淺評《全民目擊》[J].產業與科技論壇,2013(20).

[2]孫小香.準確把握人物性格塑造鮮明人物形象[J].劇影月報.

[3]張智華.電影中的心理暗示[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4.

[4]利普斯.心理學與電影[M].柏林,1923.

J905

A

1005-5312（2015）20-01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