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劇丑行折子戲《何乙保寫狀》教學初探

陳月輝

[摘要]湘劇作為湖南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劇種，無疑是我國傳統文化遺產中的一件瑰寶。《何乙保寫狀》是湘劇舞臺上常演出的折子戲，也是湘劇表演專業教學大綱規定的必修劇目。本文以《何乙保寫狀》為例，闡述湘劇丑行劇目教學的過程及其特點，以規范劇目教學的目的。

[關鍵詞]湘劇 劇目教學 丑行

湘劇作為湖南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劇種，它在形成的過程中得三湘文化的滋育浸潤，具有湖湘地域不可替代的氣韻和格調，閃現著湖南風物人情的特色。湘劇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項目。對一個劇種進行保護，必然要考慮演員人才的培養，因為湘劇是以聲音，形象和技藝為表現手段，這就需要進行劇目傳承教學。劇目教學是戲曲表演專業中最為重要的課程，它是建立在唱、做、念、舞、基礎理論等課程基礎上的一門綜合課。《何乙保寫狀》是湘劇舞臺上常演出的折子戲，該劇由于故事情節生動分明，又具喜劇風味，音樂唱腔完整優美，人物性格鮮明，載歌載舞的表演形式好聽、好看，受到觀眾的歡迎，成為湘劇彈腔的保留劇目，也是湘劇表演專業教學大綱規定的必修劇目。對于學生掌握湘劇彈腔丑行的代表唱段，以及湘劇丑行的表演特色、藝術特點等均有幫助。本文以《何乙保寫狀》為例，闡述湘劇丑行劇目教學的過程及其特點，以規范劇目教學，進而達到保護、繼承湘劇表演藝術的目的。

一、明確教學目的

《何乙保寫狀》是一出唱、做、念、舞并重的折子戲，此劇中展示了戲曲的程式美和彈腔的優美旋律，對演員的功法有較高要求。該劇涵蓋有丑行基本功的訓練，如蹬樁，步法，扇子功，吊（胡子），水袖等，學生需通過綜合運用各自表演手段，內外結合來塑造人物形象；同時，該劇對于湘劇彈腔的行腔咬字，以及上滑、下滑、頓音、窄音（小嗓）、甩腔、突白、突停，故唱腔和唱法上，也要有適當的夸張。在人物塑造上，對飾演何乙保一角要求既要演出是個寫狀的能人，但又膽小；具有一點窮酸味，又要表現出有一點正義感，又怕別人認為自己寫狀不行，喜歡玩點小聰明的復雜人物性格。由此可見，該劇是一出“看不出功夫的但特要功夫的戲”。通過該劇目教學，使學生能掌握湘劇彈腔丑行的演唱技巧，熟悉彈腔南北路丑行的藝術特點，傳承湘劇表演藝術風格和對劇中人物的刻畫。

二、分析劇情人物及特點

1、劇情人物分析。《何乙保寫狀》中的主人翁何乙保，因十天前為人寫了一狀，被按院中大人責打了二十大板而發誓“今后再不做寫狀人”了。可偏偏事與愿違，就在何乙保洗手不干了的時候，因受到“惡奴犯主、強欺主母”，被人“圖謀奪占家產”的王氏和金氏卻慕名找上府來了。何乙保開始是借故推卻，但又不肯承認自己的狀子寫得不好，經王氏與金氏一激，便為其寫下了狀子。及至知道他所寫的狀子又要告到按院的牛大人那里去以后，他又害怕了起來，將狀子騙回準備撕掉。最后在王氏與金氏的苦苦哀求下，萌發了正義精神，不但不撕掉狀子，而是抱著“拼著再挨二十板”的決心，和王氏與金氏一起去告狀。

全戲分為推狀、寫狀、阻狀、告狀四個層次，較準確地把握了何乙保這個人物的行動脈絡和性格發展。在這一折戲中，由出場的亮相從神情中體現他的懊惱沮喪的心情，從而遇金氏、王氏前來懇求寫狀，通過與二位娘行的訴說，何乙保采用了恐嚇、勸說、撒謊、撕狀等表現手段的展示，體現了何乙保的思想情感變化過程，特別是在湘丑的外化形體感覺，深入人物內心性格的演繹與完整。

劇中另外兩個人物，王氏：金氏之姐，人物寬厚善良，處事穩重，有主見，屬正旦；金氏：王氏之妹，人物青春年少，性格直率，剛烈，處事果斷，屬花旦。

2、劇目特點分析。特點一：“做”、“舞”，在人物分析部分對三個人物進行了簡要闡述，表演的重點突出何乙保為主，以及金氏和王氏為輔兩個人物身上，在做的方面，該戲劇中的何乙保除非常繁重的做功外，全靠細膩傳神的表演來刻畫窮訟師的舞臺形象。在處理“寫狀”這個層次時，一開始何乙保是采取的敷衍的態度，意思是推也推不脫，奈也奈不何，在這里，戲中安排了一個“抓虼蚤”做的細節。何乙保在表演這段在胡子里抓虼蚤，抓到虼蚤以后又放人筆筒內收監，然后又從筆筒里將虼蚤捉出，用兩只手的大拇指將它掐死的過程時，表演得逼真入神，做的方面有富有生活情趣，在表演這段戲的胡子功時，完全不用傳統的胡子功的程式和舞臺節奏，而是完全采用的生活化的自然模仿，體現了道具與做服務于人物的舞臺效果。

舞的方面：從處理“推狀”至“告狀”四個層次時，何乙保借助撩袍、抖袖、手花、動肩以及純熟和高超的扇子功等身段外，還采取應用即雙手抓半截水袖，雙打肚部，再向上拋開水袖“車輪花”，并用了“小跑步”趕路，“登空步”的急切心情舞蹈動作。較好地表現了何乙保在每段戲的節奏高潮處理增添了色彩。為全劇打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特點二：唱腔湘劇彈腔是一種最能體現劇種特色的古老戲曲聲腔，它的主要表現手段是：南路、北路、反南路、反北路、快打慢唱。此劇在人物起唱音樂節奏形式上，采用了北路快慢皮，北路垛子（也叫流水），北路倒板轉快三眼板。以及有節奏的韻白唱念法。豐富了人物的音樂形象，表達了人物的情緒變化。突出了何乙保的人物性格與劇情的需要，在唱法、板式、腔調、唱詞的設置非常合理獨具匠心。體現了湘劇丑行唱腔藝術的特色。

三、把握教學重點和難點

該戲是唱做并重的戲，對人物的表演要求形神兼備，在教學排練環節中，指導學生“做什么”和“怎么做”方面加用了內部表演技術訓練方式，啟發學生表演時知道“這樣演人物”的理由、目的和意義，能夠主動發揮創造意識，外部技術也能夠貼近人物。重視學生的興趣愛好，因材施教，較為準確地表現人物的情感，全劇節奏由低到高發展，特別是在情節變化、轉折人物內心的體驗和外部動作的表達方面，做到內外統一，準確表達人物的個性。該劇的難點是對湘劇彈腔的演唱與念白的掌握，唱法技巧、輕重快慢、換氣、運氣、頓音、滑音、以及甩腔、收腔、字頭字尾，字腹的處理等等，要求學生能熟練地運用真假嗓（小嗓）相結合的方法來進行演唱，對湘劇彈腔唱腔的唱法，唱腔的感情處理，吐字清楚行腔平穩，韻味對唱腔及人物有質的改變。念白技巧、講究“噴口”，要“吐字清晰，字字送得遠，”因此，何乙保在念這段狀子時，從總的布局來看，是采取了由慢漸快、由輕漸重、由平緩漸激烈的手法。但仔細地品嘗起來，他還是劃分了幾個層次。即從“為惡奴犯主”至“收為螟蛉之子”為一段。這一段主要是講述趙凱將華子其收為義子的緣由與經過，屬于敘述性的描寫，因而在念時，采取了“慢、”“輕”和“平緩”的口氣，讓觀眾能清清楚楚地聽清這段詞的意思；從“我夫二次上五臺”至“將華子其逐趕出門”為二段。這一段主要是講述華子其的犯罪經過和事實，情緒較前面有所激動，因而速度要加快，字音要加重，口氣要稍顯激烈；從“誰知華子其不但不思悔改”到“天理何存”為第三段。這一段是講述華子其恩將仇報，反而誣告恩人趙凱三樁大罪的事實，情緒較前更加激烈，因此要念得較前一段更快、更重、更加氣憤；從“小女子哭天天不應”至結束為為第四段。這一段是全段狀子的高潮，念的不但要快要重要激烈，而且要字字鏗鏘、尤如萬箭齊放和一氣呵成，直至念到“哀哀”二字處突然煞住。何乙保在這里來了個上桌抬腿、用手指狀亮相，然后高喊“上告”二字，且在“告”字上拖尖長音，隨著司鼓那緊促而又激烈的“撕邊”與打擊樂很很的一擊，其氣憤之感達到了高潮，準確把握了劇中的情節變化、轉折人物內心的體驗和外部動作的突出表現力，所以要做到唱、念、做、舞與人物性格的統一性。體現演唱以及人物的特點。

四、注重教學的創新

在教學過程中，既要認真刻苦地學習和掌握前輩的藝術成果，要尊重傳統，注意繼承，又要防止刻板模仿。《何乙保寫狀》經過歷代湘劇藝人的加工和創造，也成為了名家的代表劇目。其中著名丑行表演藝術家唐伯華扮演的何乙保唱、做、念、舞都十分到位，表演細膩傳神，1990年《何乙保寫狀》一戲在北京的演出獲得了很大的成功，頗受專家青睞，給予很高評價，認為該劇人物的刻畫，藝術的處理都很講究。因此，筆者在教學工作中，遵循三個階段。首先，模仿期，就是對藝術作品一招一式的模仿，這是學習的初級階段。其次，理解期，把人物的理解，對藝術處理的方法悟透。然后，提高期，把悟性的方法運用到自己的身上，從而去塑造劇中的人物。

筆者在教授《何乙保寫狀》劇目過程中，在繼承基礎上有所創新。比如：何乙保在演繹鄉里婆娘唱段時突停念白，他們“推的推、拉的拉、甩的甩”走吊毛落地，以此體現湘丑的外化形體感覺，也體現了對王氏、金氏、恐嚇阻攔的劇情效果。在表演技巧上，筆者有意增加了難度，給人物增添了光彩。在表情動作上，從“推狀”至“告狀”，除借助撩袍、抖袖、手花、動肩以及純熟和高超的扇子功等身段外，還應用雙手抓半截水袖，雙打肚部，再向上拋開水袖“車輪花”，并用了“小跑步”趕路，“登空步”的急切心情舞蹈動作，有些動作吸收了舞蹈的舒展性，做起來讓觀眾看得很舒心，也體現了自己獨特的思想。由此可見，在劇目教學中既要傳承也要發展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