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理論框架下的《靜夜思》意義建構
—— 基于ICTCLAS的分析方法

張　晴，李玉影（中國礦業大學 外文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8）

概念整合理論框架下的《靜夜思》意義建構
—— 基于ICTCLAS的分析方法

張晴，李玉影
（中國礦業大學 外文學院，江蘇 徐州221008）

運用Fauconnier和Turner等人提出的概念整合理論，借助ICTCLAS2013（漢語詞法分析系統）對《靜夜思》意義建構進行分析。在整合過程中，心理空間、映射、接近原則和關鍵關系的壓縮在整合網絡中的四心理空間共同發生作用，具有強大的認知解釋力，從而在認知層面上能夠更系統地闡述詩歌意義。

概念整合理論；漢語詞法分析系統；《靜夜思》；意義建構

一、引言

Fauconnier和 Turner的概念整合理論[1-3]起源于心理空間理論[4,5]，旨在利用概念整合網絡的框架來揭示事物意義的認知——意義的建構。在對中國古典詩詞的解讀方面，余渭深等人[6]對詩詞意象和意義建構進行了深入研究，展示了概念整合理論的強大認知力[7]。但是，目前國內很少有學者利用 ICTCLAS2013（Institute of Computing Technology, Chinese Lexical Analysis System）（漢語詞法分析系統）對詩歌進行實證研究。本文利用概念整合理論框架，借助ICTCLAS2013對《靜夜思》進行詞法分析。該詩在中國廣為流傳，具備下列兩個特征：首先，該詩的詩句與語義意義都通俗易懂，能夠被現代的中國讀者完全理解，除了其穩定的聚斂關系，它的組合和意義從唐朝至今都經歷了不同的語言歷時變化，故能被認為是跨越千年的典型中文共時的文本。其次，對于受教育程度低的人和孩子，可以在聽完這首詩后，通過自身的語言能力了解這首詩的意思，因此在很大范圍來看，它在聲音和文字語言上都具備重要影響力[8]。

二、《靜夜思》的心理空間和映射

1. 心理空間

Fauconnier認為心理空間是當我們思考和說話時構建成的小的概念包裹, 其目的是為了局部的理解和行為[5,p2]。它們一般可以被用作在思維和語言中構成動態映射，并通過各種域建立起來，包含關聯元素、角色、策略和關系。當我們思考和說話時，這些話語和知識結構優化分割的膨脹結構會成為交流者可以感知、想象、回憶、思考和理解的腳本。它們代表特定的話語實體和簡單的框架，根據語言表達提供的線索來進行構建。

根據ICTCLAS2013對《靜夜思》進行分詞切分，如圖1所示。

圖1　《靜夜思》分詞切分示意

我們首先構建出詩人思想的心理空間，包含“靜夜，明月光，地上霜，抬頭望月和低頭思鄉”的事物和行為。分割這些信息可以讓我們分別建立起兩個空間：一個是存在于詩人思想里的家鄉的美好景象，另一個是他當時存在的實際空間。心理空間的優勢在于它們可以使接收者在指示的層面上將信息分割成相關概念來展現這一腳本。比如這里作者提到的靜夜、月光、地上霜等概念包裹，都是為了表現思鄉的腳本。

2. 映射

映射是在不同域之間生產、傳遞和加工意義的人類認知能力的核心。Faouconnier將映射歸納為四類，即投射映射、語用函數映射、圖示映射和心理空間映射[5,p14-16]。

投射映射將一個域的部分結構投射到另一個域中。通常在談論或者思考目標域時，我們用源域的結構和相關詞匯來表示。通常這樣的映射被同一文化的所有成員共同使用，具有明顯的語言和文化特征。例如，在這首詩中用日常時間（靜夜、明月照射大地）和運動（抬頭望月、低頭思鄉）等的概念包裹，來完成從源域到目標域的投射映射，成功構建日常的空間概念（身處異地、思念家鄉）。

語用函數映射是另一個重要的域連接集合。兩個相關域可能在句法上緊密相連，與兩個范疇的事物在特征上也是一致的，它們可以通過語用功能來映射到彼此。比如，“明月光”和“家鄉”通過語用功能映射來完成“思鄉”的腳本。

圖示映射通常在一個通用的圖示、框架或模式在語境環境下發揮作用。 Lakoff提出的理想化認知模型，發現圖示的精細化是通過一系列語法構建對于抽象圖示的對應關系[9]。隱喻映射作為圖示映射的一種，包括容器圖示、連接圖示、方向圖示等。《靜夜思》屬于容器圖示，鄉愁是一個容器圖示，使得詩人沉溺其中。同時，筆者認為它也屬于方向圖示中的上下圖示[8]。

心理空間映射是建立和連接心理空間的第四類映射。在圖1中，詩歌建立了兩個心理空間，過去時間P（過去記憶中的故鄉）和現實的心理空間 R（看到明月，引發鄉愁的時候的現實心理空間和映射）。在圖1中包含多重空間，它們通過接近原則相互聯系并共同發生作用。

三、概念整合理論框架下的詩歌分析

1. 概念整合的網絡模型和四心理空間

概念整合理論的基本運作需要四個心理空間：兩個輸入空間、一個類屬空間和一個整合空間。在整合過程中，兩個輸入空間中的成分有選擇地投射到整合空間。通過組合、完善和闡釋的過程，構建輸入空間不存在的新奇結構。如圖2所示。

圖2　《靜夜思》的概念整合網絡

輸入空間：在概念網絡中通常有兩個心理輸入空間。心理空間的構建與身份、時間、框架結構等要素相關。《靜夜思》的前兩句詩和后兩句都是整合空間。輸入空間 I1和輸入空間 I2分別是第一和第二句。心理空間映射由圖示映射自動實現。“床/n前/f”與“地上/s”相對，“月光/n”與“霜/n”并置。“疑/vg”是兩個輸入空間的聯系體。在第二個整合空間，輸入空間 I1和輸入空間 I2分別是第三和第四句。心理空間映射也是由意象映射來實現。“舉/v頭/n ”的動作和“低頭/vd”相對，“望/v明月/n”和“思/v故鄉/n”同屬相同事件結構。

類屬空間：當概念投射出現時，屬于兩個輸入空間的各種結構都被認為可以產生一個類屬空間。兩個輸入空間相互映射并經常反映出一些普通和抽象的結構和組織，它們決定核心的跨空間映射。第一個整合空間的類屬空間包含月亮和霜“發光”的動作。第二句話的類屬空間包括“冰冷月光”和“溫暖家鄉”的事件。

整合空間：兩個輸入空間的結構在整合中被投射于一個新的“整合”空間。該空間包含兩個輸入空間和新創結構的信息，進而產生整合空間想象過程的產物。它不僅包含在類屬空間獲得的共溶結構，而且由更多特定結構組成，還包括輸入空間中不可能擁有的結構。“月光/n”和“霜/n”的意象被映射到一個單一空間，另外兩個位置短語“床/n前/f”和“地上/s”也互相溶合，經過組合過程，我們可以發現一個新奇的整合空間，即“月光是寒冷且沒有人情味的”。同理，在第二個整合空間中，“故鄉是溫暖的”這樣一個新奇整合空間可以通過人們的背景和框架知識融合而成。

2. 關鍵關系壓縮

Fauconnier和 Turner提出，人類尺度理解和新的意義，最終它們可以變得高效和有創造力。人類效率，視界和創造力的一個重要方面在于通過整合獲得的壓縮[3,p47-49]。張輝認為關鍵關系是由關系變化，身份關系，時間和空間關系，部分-整體關系，原因-結果關系，價值-角色關系，意向性和獨一無二關系等構成[10]。概念整合過程在對它們不停地進行壓縮和解壓縮以獲得產生新創意義。圖2即基于圖3的壓縮和意義構建。

圖3 《靜夜思》的壓縮和關鍵關系

3. 空間運作和意義建構

四空間互相連接，在網絡中通過跨空間映射和選擇投射進行運轉。在圖1中，跨空間映射是連接兩個輸入空間的方位詞“床/n前/f”和“地上/s”，動作“舉/v 頭/n ”和“低頭/vd”。“疑/vg”是整合過程中兩個輸入空間的連接體。Fauconnier和Turner強調選擇投射將框架和特定情況、相關框架、常規情景相連接，形成相關語言構建[1]。整合過程包括合并、完善和精制。合并直接將選擇投射的元素合并到整合空間。完善結構由背景知識和概念結構生成。在圖 1中，完善結構是通過“望/v明月/n”和“思/v故鄉/n”的腳本合并實現。

精制則通過整合的原則和邏輯形成的想象力心理模擬來發展整合過程。在圖 1中的“望/v明月/n”和“思/v故鄉/n”的完善結構，在經過圖2中的時空、整體—部分、因果、價值—角色、意向性、獨一無二關系等關鍵關系壓縮后，產生了圖2的意義建構，由人們的普遍百科信息通過精制過程建構出故鄉的溫暖和美好的新創意義。

四、結語

為了更好理解和欣賞《靜夜思》，本文引入概念整合理論，并運用ICTCLAS2013的漢語詞法分析系統從認知和語法的角度分析了古詩文本的認知機制，通過心理空間和映射的作用，在概念整合的兩個輸入空間、類屬空間和整合空間，互相連接運作，經過合并、完善和精制的整合網絡，最后產生新創意義的建構過程。綜上，概念整合理論對于中國古典詩歌具有強大的認知解釋力，能夠幫助人們采取更加客觀的概念整合的認知視角去欣賞詩歌的無窮魅力。同時，結合漢語詞法分析等相關軟件，將有利于更好地解析詩歌深層次的意義建構。

[1] Fauconnier G, M Turner.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J]. Cognitive Science, 1998(22): 133-187.

[2] Fauconnier G, M Turner. Compression and global insight[J]. Cognitive Science, 2000(11): 283-304.

[3] Fauconnier G, M Turner. The Way We Think: 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2.

[4] Fauconnier G. Mental Spaces[M]. New York an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4.

[5] Fauconnier G. 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M]. New York an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

[6] 余渭深,董平榮.合成空間與中國古典詩詞意象[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3(3):4-6.

[7] 祝敏,席建國.國內概念整合理論及其應用研究10年(2000-2010)述評[J].理論月刊, 2011(11):96-100.

[8] 張晴.《靜夜思》英文翻譯的概念隱喻分析[J].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學報,2010(1):64-66.

[9] Lakoff G.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mind[M]. Chicago 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25-27.

[10] 張輝.熟語及其理解的認知語義學研究[M].北京:軍事誼文出版社,2003:5-8.

（責任編輯、校對：朱燕）

The Meaning Construction of Jing Ye Si under the Framework of Conceptual Integration: An Analysis Based on ICTCLAS

ZHANG Qing, LI Yu-yi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Xuzhou 221008, China)

Fauconnier and Turner’s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is employed to analyze the meaning construction of Jing Ye Si by using ICTCLAS2013. In the process of analysis on integration, mental space, mapping, access principles and compression of vital relationship function in the integration network within the four mental spaces, the powerful cognitive accountability can interpret the meaning of poetry systematically from the prospective of the cognitive approach.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ICTCLAS; Jing Ye Si; meaning construction

H030

A

1009-9115(2015)01-0029-03

10.3969/j.issn.1009-9115.2015.01.008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JGW110766），中國礦業大學外文學院科研基金項目（sfsky1103）

2014-07-01

張晴（1983-），男，江蘇徐州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認知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