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4年6月21日召開的中華伏羲文化暨易文化、龍文化學術研討會,其特征及成果有:《伏羲文化大典》(以下簡稱“大典”)編纂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以多元視角研究伏羲文化,伏羲生地出現爭議,古文明新標準問題有新見,重視對古文明遺跡的考證。本文對此次會議內容及成果進行了述評。
【關鍵詞】伏羲文化;易文化;龍文化;《伏羲文化大典》
2014年6月21日,中華伏羲文化暨易文化、龍文化學術研討會在甘肅省天水市舉行。會議由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天水市人民政府主辦,西北師范大學國學中心等承辦。大會由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西北師范大學國學中心主任、博士生導師伏俊璉教授主持。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會長張津梁、中共天水市政府副市長宋德雄、天水市宣傳部長彭鴻嘉先后致辭,肯定了此次會議的價值與意義。
研討會于分為上午和下午兩場進行。甘肅省原政協副主席周宜興、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張敏、山東菏澤歷史考古研究所所長潘建榮、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張光義、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劉新成、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蒙培元、南開大學哲學教授吳克峰、南開大學歷史學教授朱彥民、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教授張濤、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教授鄧瑞全、陜西省周易學會會長李耀堂、甘肅華夏易經研究院院長墨入源、周易專家殷旵、周易學家尹紅卿、中華龍鳳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龐進等分別出席或作大會報告。來自全國各地的65名學者、專家參加了研討會,會議共收到25篇論文(提綱),現將會議內容特征及取得成果述評如下。
一、以《大典》為標志的伏羲文化研究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在《大典》項目推動下,伏羲文化研究獲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研討會屬于《大典》項目階段性研究成果的提交論文有7篇,占論文總數的28%。伏俊璉《伏羲氏的歷史貢獻與“文明起源”諸要素的探討——兼論兩千多年來伏羲文化研究的啟示》一文列舉了中國古典學術對文明起源標準的歷次探討,并對20世紀伏羲文化研究特點進行了分析。文章指出:“伏羲文化的研究與中華民族精神的探討結合起來,是本課題未來研究的趨向。”漆子揚、漆曉勤《伏羲不同名稱考辨》一文統計了《文淵閣四庫全書》經部文獻中記載伏羲的20個共計4876條不同名稱,并進行了整理歸納。房伊寧《伏羲對人類的貢獻》總結了古籍記載伏羲的歷史功績。左穎《女媧稱謂及形象考》歸納了古籍中女媧的不同稱謂及事跡。蘆婷《漢魏六朝賦中的女媧形象與文學母題的形成》一文探討了女媧在漢魏六朝成為文學母題的演化過程。趙麗娜《女媧文化實踐中的問題與前景》一文認為女媧文化發展的基本途徑是堅持傳統和創新發展、堅持文化生態之路。豆紅橋《首屆中華始祖文化研討會述評》一文綜述了2013年中華始祖文化研討會的特點及成果。
二、以多元視角研究伏羲文化、易文化和龍文化
本次研討會以哲學、社會學、文化人類學等多元視角研究中華伏羲文化、易文化和龍文化,使研究獲得了獨特的視角和方法。這方面的文章有8篇,雖然數量不多,但獨具特色。
周宜興《“易”與“龍”是中華民族起源文化的核心》一文認為早在前仰韶文化時期,渭河上游已經出現了農業經濟,指出華夏族團的文化核心由“易”的哲理和“龍”的崇拜構成,二者都起源于伏羲時代。龐進《三皇·伏羲·龍文化》一文指出龍的融合過程,也即龍意識、龍崇拜的產生過程,是從舊石器時代晚期華胥開始。龍崇拜的形成,反映了伏羲、女媧、炎帝族團不斷融合的歷程,龍是部族凝聚、強大的標志。?龐進《試論中華民族的龍道信仰》一文提出龍道可以成為中華民族根本性信仰的觀點,論述了龍道信仰的內容、優勢、特征、功能,對龍道信仰的非宗教性,以及龍道信仰怎樣才能被認知和秉持作了說明。潘建榮《試說以龍鳳為圖騰的三皇五帝祖源文化》一文認為鳳族的代表人物是女媧、少昊、風后、力牧、大鴻、顓頊、帝嚳、舜、皋陶、伯益、垂、費仲等;龍族的代表人物主要有共工、炎帝、蚩尤、黃帝、四岳、堯、鯀、禹等。
張濤先生做主題發言,特別介紹了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易學文化研究院與國學網合作編纂的《中華易學全書》項目。《全書》收錄了最新點校的《四庫全書》經部易類的177種典籍,共計1757卷,2800多萬字,2000多幅易圖。墨入源《淺議易學研究融入社會文化建設的途徑》一文認為中國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靈魂,《易經》對傳統文化的影響有極為重要的地位,對當今社會發展需求有著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王立武《中國八卦哲學思想體系及特點》一文從動態和靜態兩方面解讀了伏羲八卦哲學思想的體系和豐富多彩的內涵。
三、關于伏羲生地的爭議
在伏羲文化研究中,由于伏羲本身的年代邈遠及文獻資料的匱乏和錯亂,有許多問題在學界一直聚訟不休,其中伏羲生地就是這類“懸案”之一。隨著研究的深入,分歧、爭議在所難免。本次研討會上潘建榮先生撰寫的兩篇文章闡述了伏羲生于山東雷澤的觀點,駁斥了伏羲生于甘肅成紀的說法。潘文認為這個問題源于人們對古籍的斷句標點。
潘先生《中華龍文化源于雷澤》一文認為龍的原型是“巨型灣鱷”,“山東菏澤是龍文化的發源地”。華胥在雷澤東岸“成”這個地方生下伏羲。“與黃帝大戰的炎帝蚩尤也是生在這里”,舜“從出生、漁耕、輔堯、禪讓、立邦、死亡都在菏澤”?。
潘先生另一篇《伏羲生于雷澤考》一文認為“第一代伏羲的真正出生地,在山東省菏澤市境內的古雷澤東岸一個被稱為‘成的地方”。繼而考證雷澤所在地在菏澤北部。在此基礎上,潘文駁斥了伏羲生于甘肅成紀之說。理由是“甘肅成紀沒有雷澤,又不在東方的震位,這是伏羲生于甘肅成紀說無法逾越的鴻溝”。文章駁斥道:“《帝王世紀》的記載如果不是誤把成陽寫作成紀,則就是在標點斷句上出了問題。筆者認為,正確的斷句標點應該為:‘大跡出雷澤,華胥履之,生伏犧于成,紀蛇身人首。其實最早的緯書《詩含神霧》載:‘大跡出雷澤,華胥履之,生宓犧。《易·系辭傳》曰:‘有大人跡出于雷澤,華胥履之,而生包犧。這清楚地表明,伏羲生于雷澤,而不是成紀……可見生于成紀說,純屬斷句之誤。”此說引起很大反響。
四、對古文明新標準問題的理論深化
2013年的研討會上,周宜興先生《始祖文化與天水》一文提出建立中國的五條古文明標準,本次研討會伏俊璉教授《伏羲氏的歷史貢獻與“文明起源”諸要素的探討——兼論兩千多年來伏羲文化研究的啟示》一文對周文進行了回應,是對古文明新標準問題的理論深化。文章指出,古代史學界對文明起源標志的討論是由西方考古學家按照西方的考古實踐首先提出來的。近百年中國學術界從學科分類到理論建構,依據的基本都是西方理論。所以,學術界對文明起源標準的討論存在兩個明顯不足:一是忽視了中國古典學術對這個問題的討論;二是考古學家對歷史的認識大多局限于考古發掘,而考古發掘本身就是對歷史上偶然堆積的物質文化的偶然發現。同時指出“文字是人類用來記錄語言的符號系統”定義的缺陷性,認為語言是人類表情達意進行交流的語音過程,文字在記錄這種語音的符號之前,有一個記錄所表達的“意思”過程,這就是表意文字。
這些觀點獲得了與會學者的廣泛認同。無疑,這對于目前進行的伏羲文化研究具有指導和啟發意義。
五、重視對古文明遺跡的考證與研究
重視對以三皇五帝為代表的中華始祖文明及西方文明遺跡的考證與研究,也是本次會議的一個特色。
龐進《三皇·伏羲·龍文化》一文以古籍文獻、民間傳說和考古發現為依據,對三皇、伏羲、龍文化進行了梳理,提出了“前三皇”(有巢、燧人、華胥)、“后三皇”(伏羲、女媧、炎帝)和“伏羲時代”、“大伏羲”等概念;將伏羲時代定位在公元前8000年即距今約10000年至公元前3500年即距今約5500年;認為通常說的中華“上下五千年”可以理解為“上五千年”和“下五千年”,“上五千年”由伏羲開創,“下五千年”由黃帝開創。蒙培元《伏羲何以是“人文始祖”》一文指出:“渭河是中華民族文明開發最早的地方,而伏羲就活動在這里。渭河是黃河文明的一個支流,可不可以說黃河文明發端于渭河流域,請大家研究。”?凱同《探析秦人精神和商鞅變法成功的關系》一文認為促使商鞅變法成功的內因在于“秦人的精神”,秦人精神就是“注重競爭,追逐利益,兼收并蓄,開拓進取”。
侯丕勛《華夏祖居地及其方位考辨》一文從音韻學和語義學角度考察了“昆侖山”與“崑崙山”名稱的由來和演變。認為華夏祖居地大體限于今黃土高原的北起崆峒山地區,南部包括莊浪、秦安、清水、天水、秦州區、西和、禮縣等縣及其西部靜寧、甘谷二縣的一部分地方。這一地區的名稱,既不叫“昆侖”,也不叫“崑崙”,而當初的名稱則叫“空龍”。王鈺《“敦煌出土伏羲女媧磚雕圖”小考》一文認為敦煌出土的西晉伏羲女媧浮雕磚圖,伏羲胸部一只兇猛的大鵬與秦人崇拜“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李永平、尤寶銘《飛翔的神靈——中國西北地區出土西方神話遺跡遺物》一文就甘肅靖遠出土的西式神人紋鎦金銀盤、寧夏固原出土的神人紋鎦金銀壺、新疆出土的希臘羅馬神話和印度教神話文物等從文化人類學角度進行解讀和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