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特：我是一名戰士

張斌

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

盡管身處90天的“禁足期”，79歲的布拉特每日仍然會在6點鐘前起床，處理郵件，如今不再有國際足聯的公務郵件了，但全世界發給這位老人的私人郵件依然不少。不需要早飯，一杯咖啡足矣，再起舞一會兒，整個早晨就完美了。“節奏，生活中的節奏很重要。足球如此，節奏無處不在。”布拉特是如此看待舞蹈乃至生活的。

自從5月27日那個早晨，布拉特的生活節奏還是雜亂起來了。蘇黎世的早晨，醒來不過15分鐘，布拉特便接到一個急促的電話，他的數位同事被瑞士警方和美國人帶走了，涉嫌貪腐1億美元。此后的主席大選用布拉特的話來描述：“我就像經過12回合最終獲勝的拳手，但沒能聽到獲勝的鑼聲。”第五次當選主席后僅一周，布拉特宣布辭職，理由是“保護國際足聯”。

10月8日，瑞士司法當局正式開始調查布拉特，節奏明顯被打亂的布拉特離開他在蘇黎世“唯一一處屬于自己的公寓”，回到阿爾卑斯雪山中的故鄉VISP村。家鄉人都信仰羅馬天主教，“萬靈之日”的節日里，周遭安靜，布拉特在家鄉原木搭建而成的祖屋里，陪陪女兒和14歲的孫女，一年間，最親近的人備受紛擾。雖然“禁足”，但布拉特還是走進了家鄉球隊的體育場，看場比賽該不算“足球事務”。

在雪原故鄉，布拉特迅速調整了節奏，祖屋中約見記者，一再強調，這不過是他在這世界里僅有的兩處房產之一而已。關于他財富尤其是非法所得的猜想都是不公平的，而國際足聯從不公布布拉特作為主席的薪酬，只是籠統說“向關鍵的管理人員支付了3720萬美元”。布拉特提醒記者，即使在瑞士自己也不可能排進富翁排行榜的前3000位，年收入2500萬美元是個起碼的門檻。巴西世界杯的四年周期，國際足聯收入57.2億美元，布拉特內心認定領得高薪并不值得大驚小怪。最令布拉特悲憤的是，祖國瑞士并沒有在最危難時刻幫助他。“我曾經是3500人的團長，我是一名戰士。”20世紀60年代“冷戰”期間，布拉特曾被任命為預備役陸軍上校。

在司法調查得出結論前，世人普遍會先進行道德審判。布拉特面對如潮申斥，坐在祖屋中，力陳三條祖訓，以證個人清白。所謂祖訓：其一，只取勞動所得;其二，不與他人金錢，以謀不軌;其三，有錢，不欠債。布拉特聲稱，從12歲開始便恪守祖訓，“憑良心講，在金錢方面，完全清白”。記者都不是白給的，迅速攻擊起來：“您給普拉蒂尼先生的130萬英鎊合理嗎？”布拉特先生更不是白給的：“我們并不需要正式的合同，握手合約就好，盎格魯-撒格遜那一套在我們中歐國家不適用。”記者提醒，畢竟是大公司所為，合法的口頭合約似乎不妥吧？“我們其實是個俱樂部。”布拉特如此解釋。“那為什么沒有入賬呢？”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布拉特斷然終止了這個話題。

記者繼續“挑釁”，國際足聯為何要在2006年賠付萬事達卡9000萬美元而去博取與VISA卡據說價值更高的商業合同？“我們并不是那么聰明。”布拉特耐心地回答，“是個錯誤。有時候，你會努力工作，并犯著錯誤。并不能因此而吊死某個人。”為錯誤感到悔恨嗎？布拉特堅稱：“沒啥后悔的。唯一遺憾的是，在足球世界里，太慷慨輕信了某些人。”這也許就是布拉特對于國際足聯貪腐的最合理解釋。

90天“禁足”，布拉特努力將其視為“短期休假”。最讓他開心的事情，是51歲的女友帶著兩個孩子趕到蘇黎世來看他，他對當下的異地戀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