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像白開水

駱冬梅

我叫李苗苗，大家都叫我大貓，不單單是因為我叫苗苗，還因為我有著喵星人一樣慵懶的性格。我有一個處了8年的男朋友，沒有熱戀時的激情，也沒有想要結婚的沖動，好像在N多年前，我們倆的日子就過得像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味。有好多朋友問我，為什么不分開，給彼此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每到這時我和男友秦軒共同的“閨蜜”秦軒的大學同學暉哥就會跳出來說，他倆懶唄！

是的，我懶得再結識一個陌生人，懶得再去了解一個人的脾氣秉性，懶得去適應另外一個人的生活習慣……我和秦軒之間或許有的只是一種習慣，并非愛情，我想秦軒也應該是這樣想的吧。可是直到有一天秦軒拿著一紙調令，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一個叫做哈爾濱的城市生活時，我才重新考慮這個問題：是借這個機會分手，還是和這個男人繼續懶下去？

“這樣吧。你先去，讓我考慮一下?！北疽詾榍剀幹皇抢泄碌膯枂栁叶?，沒想到他回饋我的是一臉的失望。這個小小的細節，讓我那顆已經懶得有一絲波瀾的心，有了些許久違了的感動。

8年后的別離

最終，我并沒有因為這一絲感動而隨秦軒去那個陌生而冰冷的城市，之所以說它冰冷，是因為我一想到要去適應一個冬天氣溫在零下30幾度的城市，就沒由來的恐懼，即使那里有秦軒。

就這樣，我和秦軒迎來了8年來第一次別離，說不上分手，但也沒有說再見。當秦軒走過安檢，回頭看了我一眼后，快步離開我的視線時。我心里沒有想像中的如釋重負，取而代之是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可還沒等我多想，一只手已搭在我的肩上。

“怎么？后悔了？”暉哥臉上帶著少有的嚴肅問我。

“沒有！走吧，我們回去。”

沒有秦軒的日子，我的生活依然寡淡無味，但始終感覺少了點什么。

比如說，我連續數日被清晨冰涼的洗臉水驚得直爆粗口后，我不得不24小時插著熱水器，同時還要忍受半夜熱水器加熱時的轟鳴;

每天早上床頭也少了帶著淡淡皂香味的換洗衣物，無奈我只能將攢了7天的臟衣服一股腦地扔進全自動滾筒洗衣機，卻還是被混在褲子里的黑襪子染了新買的白T;再比如，以往深夜趕稿時隨手就能拿到的熱咖啡，而現在連喝口熱水都成了奢望……

正當我對已經一團糟的生活感到無力時，出乎意料的是暉哥悄悄地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每天早上7點，暉哥都會帶著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準時按響我的門鈴;每周暉哥都會找來計時工幫我清掃房間;暉哥甚至幫我辦了小區洗衣房里的洗衣卡……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唯一不同的是那時我身邊是秦軒，現在我身邊的人是暉哥。

曖昧總是叫人委屈

我從未想過會跟暉哥發生些什么，以往秦軒在的時候暉哥也總是跟我們混在一起，欺負暉哥干這干那也是常有的事，可如今秦軒不在身邊，暉哥頻繁的出入我的生活，難免顯得有些暖昧。

暉哥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除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外，和我說話時也一改往常的段子手一樣的說話風格，一本正經的距離感讓人莫名地難受。

直到一場冰涼的秋雨后，暉哥找來一群朋友在我家為我慶生。暉哥那天特別高興，儼然一個男主人，忙里忙外同時還幫我擋下各路敬酒。

當聚會結束時，送走一眾朋友，暉哥已喝得醉眼迷離。為生日趴準備的略顯昏暗的燈光，被生日蛋糕染得有點微甜的空氣，醉倒在沙發上的暉哥和一個喝得微醺的我顯得無比暖昧。也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暉哥似是下定了決心：“大貓，你知道嗎？你和秦軒在一起8年，我就喜歡了你8年！當初如果不是我打球摔斷了腿，先認識你的應該是我！我不要現在的這種暖昧，我要和你在一起！貓，給我個機會吧！”一個混著酒氣的吻已印在我的唇上……

陌生的吻和懷抱讓我驚悸不已，但自那晚后暉哥還是搬來了我的小窩，開始了同居的生活。

他還愛你，去找他吧！

和暉哥一起的日子，并沒有想像中的甜蜜。我依然沒有一早起床就能用上的熱水;沒有床頭洗好的衣服;更沒有深夜悄悄遞到手邊的咖啡……自暉哥搬來同住后，也再也沒有早上準時出現在門口的早餐，我的日子不僅又回到了秦軒走時亂糟糟的樣子，還要忍受深夜趕稿時的呼嚕聲！我和暉哥陷入了無休止的爭吵，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直到有一天，我重重地甩了暉哥一個耳光，他把我推倒，我撞到了桌角而撞破了頭。第二天早上當我醒來時，發現暉哥已帶走了他的所有屬于他的東西，留了張字條給我。

“貓，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以為我愛了你8年，可是我錯了，我想我只是愛上了秦軒愛著你時的你。有秦軒的日子，你的臉上總是有著慵懶而幸福的笑容，直到我走進你的生活，才知道你的這份慵懶和幸福都是秦軒給你的。秦軒走后，讓我每天給帶一份早餐，而早餐都是他在外賣APP中定好送到我家的，我只是順路送給你，計時工、洗衣卡也都是他辦好讓我給你的。我知道他是真的愛你，而你也真的愛他，去找他吧！代我向秦軒說聲對不起！不要再見的暉哥。”

再見秦軒

秦軒是在我發現暉哥走后的半小時后，拖著個行李箱沖進我的小屋“貓，你還好嗎？暉說你病了！”三天后，我隨秦軒去了那個印象中陌生而冰冷的城市哈爾濱。暉哥并沒有告訴秦軒，我和他的過往，我也沒有向秦軒提起。

可是到哈爾濱的第三周，我就出現了嚴重的早孕反應。秦軒特別激動地說，我們結婚吧！可我知道那是暉哥的孩子，而冷靜后的秦軒也察覺到時間上的不對勁，但他卻沒說什么，只是跟我說“貓，我們結婚吧！他是你的孩子，我愿意當這個孩子的爸爸。聽說頭一胎做人流對身體傷害特別大?！笨吹角剀幯劾锷钌畹膿鷳n，我心里狠狠地疼?！拔疫€是想把他做掉。你別管了，我自己會解決。”

秦軒并沒有讓我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自己解決，他陪我去了他幾經打聽得知的黑龍江瑪麗亞婦產醫院做了NBI綠色人流術，這種人流術是在宮腔鏡直視下確認孕囊位置，將孕囊完整吸出，可將人流術對母體的傷害降低，我們今后還可以有自己的寶寶。

做完手術后，我才知道秦軒對我的愛就像白開水，潤物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