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燃香

李王強

青草燃香

李王強

無人拆卸，你的鋤把已朽

曾經一生鐘愛的諺語和歌謠

早已無法和節氣押韻

苜蓿花紫色的香氣很遠

院墻上的月亮很大

你夢境里的容顏很模糊

你說，你喜歡風中撒籽

月下磨鐮，喜歡躬身勞作

在花香四溢的田野

像一次次虔誠的朝拜，露珠

提燈，青草燃香

剛剛翻出的泥土，潮濕

而憂郁。像晌午的光芒下

一片往事的影子，或者

一種樸素、高貴而持久的信仰

在慢慢退隱的節氣里

你依然像竹子一樣

守著泥土深處的氣節

你說，剛剛翻出的泥土，潮濕

而憂郁。適宜

撒下種子，培育生長

也適宜掩埋蟲豸細碎的

軀體，收斂

那些裸露在外的死亡

選自《綠風》2014年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