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復脈湯不用白芍

洛陽市雙隆號中醫專科研究院（河南，471002）高伯正

·經典與臨床·

試析復脈湯不用白芍

洛陽市雙隆號中醫專科研究院（河南，471002）高伯正

復脈湯 白芍 傷寒論 痞滿

張仲景制的復脈湯，為桂枝湯減白芍，倍甘草、大棗，加人參、麥冬、生地、阿膠、麻仁而成，治心陰陽兩虛偏陰虛的心動悸、脈結代。取《內經》之“少火生氣”（《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義和陽藥量大會燥烈傷陰虞，故重用大隊陰藥。而白芍也為滋陰佳品，為何偏從桂枝湯中減去不用？因脈結代之源是心陽氣虛弱致間歇停跳。心臟間歇停跳時，病家最覺苦者即是心氣暫滯的胸滿脹悶，有窒息欲死之感。而白芍雖能滋陰，卻能助滿。證如《傷寒論·太陽篇》治表虛兼胸滿的桂枝去芍藥湯，故復脈湯減芍另加其它滋陰藥。白芍增痞助滿之證，又見《金匱要略·第十》治腹滿兼太陽表證用的厚樸七物湯，即厚樸三物湯合桂枝湯去白芍。縱燥藥多也要去掉白芍。又《金匱要略·第十四》治胃痞的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

芍藥增痞助滿實例。余治一媼，54歲。素有腎陰陽兩虛，畏寒肢冷，煩熱燥渴，力乏氣喘，又兼心動悸、脈結代。想陰陽雙補，取《傷寒論》之甘草干姜湯、芍藥甘草湯、芍藥甘草附子湯三方，用芍藥12克，炙甘草12g，干姜6g，附子6g，5劑。結果服后胸悶脘痞，痛苦異常，一劑自停。蓋姜附大辛大熱，能溫能散，甘草甘平，益氣和胃，皆無阻滯氣機而生痞助滿之弊。蓋有此者惟白芍也。脈結代者尤不能用。而消痞的枳實卻是辛苦溫的破氣藥。如四逆散、柴胡疏肝散、大柴胡湯，即用芍配枳，揚利抑弊。

白芍為何能增痞助滿？這是由白芍的性味藥力決定的。首先痞滿是因氣滯不通。白芍味酸性寒力潤，酸斂澀，寒凝滯，潤易生濕，濕性粘滯，收中加靜，陰上添陰，易阻滯氣機使氣滯不通。反之，除滿的厚樸卻是辛苦溫香燥的行氣藥。試想，人體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動不就是陽氣推動下產生的生生不息的運轉氣機么？故白芍阻滯氣機的增痞助滿弊是不容忽視的。仲景對用芍宜忌雖未明言，但已隱現于字里行間。故用時須利弊分清，利讓于弊，利它藥代，弊另法除。也即陰陽兩虛時當先復陽之理。對其宣利諱弊，也是歷代本草之弊。

吳鞠通《溫病條辨》中的加減復脈湯，為復脈湯留草、麥、地、膠、麻仁加芍而成，治熱邪久羈，灼傷真陰，故去陽藥留陰藥，且無心臟間歇停跳。其虛風的心中憺憺大動為心跳劇烈且有空虛感，不是間歇停跳，更無脈結代。目的不在復脈而在復陰，不在補心而在舒筋。因此時筋脈失濡，虛風欲動，急需柔肝緩急，滋肝舒筋之品。然能擔此重任者莫過于白芍，故加減復脈湯中偏加去掉的白芍，稱為加減復脈湯，而不叫減味復脈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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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4737（2015）02-0039-01

2014-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