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敬波
短篇小說的安靜與繁華
——評葉煒《市井兩題》兼及對江蘇短篇小說創作的一種考察
■郝敬波
一
近幾年,葉煒的長篇小說創作可謂是風生水起,連續出版了7部,特別是《富礦》①、《后土》②更是引起了讀者和評論界的廣泛關注。相比之下,他的中短篇小說卻似乎是“銷聲匿跡”了。因而,當讀到葉煒的短篇新作《市井兩題》③時,便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同時又充滿了更多的期待。果然,葉煒沒有讓我們失望。與以前的短篇小說不同,葉煒在《市井兩題》中將目光聚焦在市井中的一個人物和街頭的一個生活畫面,選擇在一種沉默的對視中,對時代變遷中的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做出微妙和復雜的表達,從而進一步顯示了出色的藝術悟性和藝術能力。
《市井兩題》在結構上由《神偷》和《鞋匠》兩個相對獨立的短篇組成。具體來看,《神偷》在敘事方式上更像是對一個民間傳奇的訴說。在小說中,葉煒好像并不打算對故事本身做更多敘事技巧上的處理,只是以“我”的視角,娓娓道來“神偷八爺”的傳奇人生。在平靜又不失繁華的蘇北小鎮,八爺似乎是一個神秘的人物。他沒有什么正當的營生,住著深宅大院,深居簡出,生活優雅閑淡,然而卻被鎮里的居民忌諱著,不讓孩子們與他接近。最終,充滿好奇心的孩子還是揭開了八爺的神秘面紗:原來八爺就是“扒爺”,曾經是個“神偷”。既然是“神偷”,自然就有些超凡脫俗的本領,比如八爺只偷有錢人的錢,偷錢也只偷一半,另一半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回去。正是靠這樣的神偷絕技,八爺名噪大上海。然而,再“神”也是偷,“嚴打”期間,八爺離開“戰場”,金盆洗手,來到蘇北小鎮落戶,而后在當地又用不大光彩但又神乎其神的偷術“偷來”一個水靈靈的老婆。嬌妻在側,生活殷實,八爺的日子可謂從容平靜。然而八爺到底還是沒有耐住寂寞。當看到周圍的人乘改革開放之機迅速致富,自己卻落在別人之后,八爺于是決定重操舊業。然而這次重出江湖,八爺和八奶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因為八爺破了自己多年的“規矩”——偷了窮人的錢。這錢是兩個外鄉人治病的救命錢,八爺將其偷走一半,直接導致他們因無錢醫治,跳樓而亡。奇怪的是,隨著兩個外鄉人死去,八爺與八奶都患了一個怪病——半邊胳膊無法動彈,多方求醫無效。后經一個道長點撥,從此二人廣施善德,胳膊才漸漸不治而愈。小說敘事沒有安排任何外在的沖突,所有的變化都在八爺的“規矩”內外。小說想表達什么?萬事皆有“道”,世事皆有“規矩”,這或許就是小說潛在的主題話語?那么,我們不禁要問:是什么使八爺破了“規矩”?是內心還是世道?小說沒有答案,或許這更是小說想要表達的思考。
如果說《神偷》中的八爺最終認為“規矩”是人生之道,那么在一個擦鞋匠兒子的眼中或許吃飽飯才是世界的全部。接下來的《鞋匠》,講了擦鞋匠王小一家艱苦心酸的日常瑣事。王小家境貧寒,依靠自己的辛勤勞作,在酒店門口給客人擦鞋,竟也獲得一些積蓄;又在機緣巧合中娶了一個和自己一樣貧苦的女人桂花為妻,兩人相依為命,艱難度日。然而,看似平靜的生活卻因殘酷的現實而變得舉步維艱。妻子桂花被人強暴,懷著的孩子也流產了。夫妻二人相互攙扶,忍辱度日,生活得以維持,還有了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窮人的日子似乎總是好景不長,王小的生意逐漸被酒店新進的擦鞋機所替代,以至于慘淡經營甚至難以為繼。然而奇怪的是,酒店的擦鞋機每隔一段時間總會莫名其妙的壞掉,這使得王小夫婦能夠把擦鞋生意勉強支撐下去。此時,平日幫父母做活的孩子在小說的敘事中是缺席的,直到最后兩個警察的出現,讀者才與鞋匠夫妻一起明白——孩子去破壞自動擦鞋機了。小說至此戛然而止。盡管敘述已經結束,只是孩子不知在哪里,所以在讀者那里,故事依然在繼續。小說的故事場景沒有任何的渲染,葉煒幾乎是在一種白描的手法中完成了故事的敘述,然而,小說卻在安靜的敘事中努力撕扯著日常生活的面紗,試圖真實地顯現現實世界中所有的無奈和絕望。
從敘事內容上看,《神偷》與《鞋匠》似乎沒有任何聯結點。《神偷》中的八爺八奶的遭遇似乎正印證了老百姓口中的那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老話,八爺八奶作孽太多,最終受到上天懲罰,煞氣附體,只能靠多做善事來化解。而《鞋匠》中的王小一家,卻是與世無爭,只想維系有口飯吃的生活,然而如此簡單的愿望卻在一次次殘酷現實的打擊中變得支離破碎。他們從未做過壞事,卻仍然沒有被上天眷顧;而那些強暴桂花的惡徒,卻依然逍遙自在,反倒是為了活命弄壞擦鞋機的孩子王小小,被警察發現,前途未卜。葉煒將這兩個短篇放在一起,合稱《市井兩題》,顯示了別具匠心的安排和耐人尋味的思考。《神偷》可以說是對理想化生活規則的一種訴求,它試圖告訴我們只要守“規矩”,就可以平安一世;而破壞了“規矩”,即使手法再“神”,也逃不開天意的懲戒。而要化解懲罰之苦,只能是棄惡從善。而《鞋匠》則更多地指向生活的現實一面,無論主人公怎樣努力,都逃不開來自現實世界的擠壓。兩篇小說置放在一起,在理想之光的反襯之下,更顯示出現實的殘酷和無奈。在閱讀中,這兩篇看似講述毫不相干事情的小說,卻在對現實表達的共同指向中發生了勾連,讓讀者獲得了一種殊途同歸的藝術感受。《神偷》中八爺堅守了數十年的規矩為何最終被自己破壞?是八爺自己的內心變了,還是這個社會變了?時代變遷,滄海桑田,怎樣堅守自己的底線?事實上,依靠“善惡有報”的道德教義驅使八爺改惡從善,也在一定程度上流露出作家對現實的一種無奈與反諷。與《神偷》不同,葉煒在《鞋匠》中則冷靜而清晰地表達了底層生存的種種艱難,對冰冷的社會現實進行了直接的批判。葉煒把敘事的目光放在充滿人情世故、家長里短的市井之地,使小說更貼近現實生活和底層人生。同時,小說質樸而純凈,敦厚而簡勁,在方寸之間便生成了綿厚而悠遠的藝術意蘊,產生了意義密集和一唱三嘆的敘事效果。這就是短篇小說的藝術魅力。
二
可以看出,《市井兩題》表現出葉煒對短篇小說更富有個性化的思考,這使得其短篇創作進一步走向成熟。在我看來,在葉煒的創作中,他的短篇小說是非常值得關注的,這不僅僅是他曾出版了4部中短篇小說集,而是在于他對于短篇文體的一種精確的藝術把握及良好的駕馭能力。盡管葉煒的長篇小說一路看好,但我同時認為,葉煒的藝術能力和藝術魅力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在短篇小說的創作中。這個閱讀感受很值得思考,因為,在江蘇的小說創作中,不少作家的短篇小說同樣給人類似的閱讀印象。比如,趙本夫的長篇小說如《刀客與女人》《混沌世界》《天地月亮》《黑螞蟻藍眼睛》《無土世界》等都產生了廣泛的影響,但也沒有遮蔽其短篇小說的藝術光芒,如閻晶明指出:“短篇小說是趙本夫寫作時間最長、發表數量最多、同時也是帶來更多榮譽的創作領域。……趙本夫是一位對時間特別具有長度感的作家。他的許多短篇都有很長的時間跨度,有的甚至就是一個人一生命運的描述,但這些短篇仍然保持著小說的韻味而沒有流于故事的‘概述’,在我看來,探尋這一點,才是尋找趙本夫短篇小說看家本領的要點。”④畢飛宇的長篇小說如《平原》《推拿》等好評如潮,《推拿》更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但他的短篇小說一直備受批評界關注,正如吳義勤指出:“畢飛宇是一個才華出眾的短篇小說高手,在營造短篇小說時其顯示出的那種從容與大氣令人羨慕。他以其冷靜、從容不迫的敘事、準確而到位的描寫、對語言節奏、語感、語式、意象等的苦心經營,積蓄著其文體點到即止、含而不露的氣勢與力量。”⑤如果從新時期江蘇小說創作的整體情況來看,情況也大抵如此,除上述提及的作家之外,汪曾祺、陸文夫、高曉聲等在新時期之初就創作了蜚聲文壇的短篇小說,如《受戒》《大淖記事》《李順大造屋》《陳奐生進城》《小范世家》等等。接下來,在葉兆言、荊歌、韓東、黃蓓佳、魯羊、魯敏、葉彌、戴來、朱文穎等作家的小說創作中,短篇小說依然具有不可忽視的地位和意義。從這個意義上說,在新時期全國小說的創作格局中,江蘇無疑稱得上短篇小說創作的“重鎮”,正如董健指出:“江蘇短篇小說的發展,顯然已經客觀地形成了這樣一個‘定局’:從全國文學的總體來看,提到江蘇的小說創作,人們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它的短篇。”⑥而這,恰恰為像葉煒這樣具有創作潛力的一批青年作家提供了短篇創作的藝術氛圍和藝術營養。
在小說的創作實踐中,對短篇小說創作經驗的傳承和延續,已經成為江蘇文學發展的重要特征。我們仍以葉煒的短篇小說《市井兩題》來討論這個問題。看到《市井兩題》,我們會很自然地想到汪曾祺,想到他的《歲寒三友》《故里雜記》《晚飯花》《故里三陳》《擬故事兩篇》《橋邊小說三篇》等膾炙人口的短篇小說。這些小說都由兩則或三則的“小短篇”組成,《市井兩題》也是如此。而且,我們注意到,葉煒在《市井兩題》的敘事中所表現出的審美取向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汪曾祺的影響,就如汪曾祺所追求的短篇風格:“小說是談生活,不是編故事;小說要真誠,不能耍花招;小說當然要講技巧,但是,修辭立其誠。”⑦如果再進一步來看,《市井兩題》中的《神偷》幾乎寫了八爺傳奇的一生,無論是題材、語言以及敘事時空等小說要素所體現的特征與趙本夫的短篇小說有著相似的藝術魅力。趙本夫的許多短篇小說往往在歷史文化的語境中訴說一種傳奇的人生狀態,如《空穴》《絕唱》《月光》《斬者》等,從而表達出對生命狀態的某種感悟和思考。與《神偷》的取材不同,《鞋匠》則選取了底層人生的生活片段,而從其主題話語、語言的密度等方面來考量,蘇童的短篇小說似乎也對葉煒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當然,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我們這里是從江蘇短篇小說發展和影響的語境中來觀照葉煒的短篇創作,葉煒顯然具有自己個性化的藝術追求,尤其是他所表現的民間的、鄉土的立場,質樸、簡勁的語言風格,以及悲憫、溫暖的敘事格調,都在顯示著葉煒愈來愈成熟的創作風格。
三
葉煒這樣的一批青年作家,正在成為江蘇短篇小說創作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不可忽視的是,在葉煒等作家的成長過程中,江蘇優秀的文學期刊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雨花》,就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重要期刊,它所帶來的影響也正成為一種文學現象引起人們的重視和思考。毋庸置疑,《雨花》成就了無數人的文學人生,影響了幾代人的閱讀記憶。尤其可貴的是,《雨花》一直以探索和創新的姿態建構和見證著當代文學的進程。我們注意到,改版后的《雨花》更是面貌一新,上、下半月刊各放異彩,“中國作家《雨花》讀者俱樂部”可謂獨樹一幟,在中國作協的支持和參與下蓬勃發展,目前已在全國各地建立起近七十家自我管理的讀者俱樂部。俱樂部以閱讀興趣引導讀者,推薦的文學刊物贏得了讀者的廣泛喜愛。《雨花》兩本文學期刊與“中國作家?《雨花》讀者俱樂部”已引起全國文學界的矚目,被譽為引領潮流的“三駕馬車”。眾多優秀作家參與其中,佳作頻出,刊物質量炫人耳目。僅以小說為例,迄至目前,《雨花》期刊今年發表的小說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等權威文學選刊選載的中、短篇小說就有近10篇,這在評論界和廣大讀者中已傳為佳話,被認為是文學期刊選載史上未有之事,足可載入史冊。而這,無疑成為最為鮮活和生動的文學現場,成為我們觀察文學現象、研究文學經驗不可或缺的重要視角。這里,我們對江蘇短篇小說的考察當然也不可缺少這種維度。
在我看來,江蘇短篇小說創作已經成為當代小說創作的一種藝術經驗,它呈現著短篇小說的從容與安靜,又表現出短篇小說的茂盛與繁華。我們不難感覺到,在當下的文學創作中,短篇小說已經成為一個安靜的文體,“在新時期文學三十年的發展歷程中,短篇小說的興衰在文學史上烙下了深刻的印痕從新時期之初的大紅大紫,到現在的安靜平淡,短篇小說留給我們豐富的言說空間相對中長篇,短篇小說是輕文體,也是文學性最強的文體,令人無法輕視它的技術含量和藝術價值然而,由于短篇小說數量及篇幅的制約以及理論的滯后,短篇小說的評論和研究往往面臨更大的難度,需要批評者更大的審美耐心與能力”⑧。這種安靜,是短篇小說的姿態,或者說也是它對抗的一種方式。無論是文本中的世界圖像,還是小說語言,擬或是敘事的方式,短篇小說都是以安靜的姿態對抗著一切的膨脹、喧嘩和充滿泡沫的繁榮,也對抗著所有粗劣和虛妄的語言。對短篇小說的執著,不僅僅是一種創作的堅守,更是一種本能的前趨,正如蘇童所說:“很多朋友知道,我喜歡短篇小說,喜歡讀別人的短篇,也喜歡寫。許多事情恐怕是沒有淵源的,或者說旅程太長,來路已經被塵土和落葉所覆蓋,最終無所發現了,對我來說,我對短篇小說的感情也是這樣,所以我情愿說那是來自生理的喜愛。”⑨在這種情況下,作家是在一種純凈的狀態下進行短篇小說創作,這使得短篇小說更容易獲得最為誠懇的文學品格。從這個意義上說,短篇小說是非常自由的,它沒有被一些非文學因素的力量所裹挾,而是按照自己的文學路徑自信地發展和創新,這也是短篇小說創作不曾走向衰退而是從內在走向繁華的重要原因,“藝術是自由的女兒,它只能從精神的必然性而不能從物質的欲求領受指示”⑩。
短篇小說的繁華還體現在它對文學創作的某種引領效應。短篇小說以自身純凈的存在方式,以創新和實驗的文體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引領著小說對人類心靈史的書寫。面對網絡世界的紛繁,面對新媒體語言的喧嘩,短篇小說依然選擇對心靈世界的叩問,書寫著人類精神的某種共相。而這也是當下文學創作所面臨的重要問題,正如有評論家指出:“在我們這個時代,現實比小說更離奇,更復雜,也更殘酷;網絡比小說更迅捷,更直觀,也更包羅萬象。真正的寫作變得分外艱難。作家僅有講故事的能力還不夠,還要有思想的能力,才能穿越生活萬象,澄清龐雜;不僅要凸顯地域的優勢,還要掌握人類化的整體性視野,才能準確描述全球化時代的現實。”11葉煒的短篇小說創作,也一直體現了這種取向和努力。從整體上來看,葉煒的短篇小說創作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校園題材的小說。葉煒非常熟悉校園生活,曾連續發表了反映校園生活的系列短篇,如《五月的愛情》《新來的胡教授》《往日愛情》《西公寓》《獨自跳舞》《到遠方去》《像鳥一樣飛翔》《送你一束康乃馨》《反向運行》《我和詩人老馬的物質生活》《愛情筆記》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小說中,葉煒努力剝去了大學校園的青春浪漫和大學生的稚嫩腔調,力圖從校園生活的底部來探尋人的心靈世界。另一類是鄉土題材的短篇小說。葉煒鄉土記憶的短篇小說,如《母親的天堂》《胡音聲聲碎》《民間傳說》《榆木彈弓》《喪》《午后》《種》《小李莊舊事》等等,都以個性化的情感方式關注著當下農民的生存狀態,力圖從時代變遷和社會轉型中解讀鄉土世界中的心靈密碼。從這個角度來看,近幾年來,蘇童、范小青、葉兆言、畢飛宇、魯敏、葉彌、朱文穎等作家的短篇小說創作都呈現出令人驚喜的勢頭,他們從區域的歷史文化語境中開始,發現并表達復雜的生命情狀和精神變化,探尋心靈世界的隱秘景觀。有學者指出,對心靈世界的深切關注和有效表達是江蘇文學的重要傳統:“江蘇小說的某些傳統就聯系著其獨特的文化精神,不應該也不能輕易地放棄。比如在對人心靈的關注方面,就是一個值得江蘇作家保持的傳統。……江蘇作家有這個文化底蘊,有這種文學傳統,應該充分地貢獻。”12江蘇既是短篇小說創作的“重鎮”,短篇小說無疑在更大程度上體現了這種文學傳統和文學特征。江蘇短篇小說創作的藝術經驗,對于當代文學中中國經驗的生成和積淀無疑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而在這個過程中,像葉煒這樣的一批青年作家也將承擔著更多的藝術使命。
注釋:
①葉煒:《富礦》,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②葉煒:《后土》,青島出版社2013年版。
③葉煒:《市井兩題》,《雨花》2013年第11期。
④閻晶明:《時間·溫情·傳奇》,《南方文壇》2006年第2期。
⑤吳義勤:《自由與局限》,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77頁。
⑥董健:《江蘇短篇小說五十年》,《江海學刊》2001年第2期。
⑦汪曾祺:《橋邊小說三篇》(后記),浙江文藝出版社2000年版,第311頁。
⑧郝敬波、吳義勤:《新時期短篇小說文體反思》,《文藝研究》
⑨蘇童:《蘇童短篇小說編年》(自序),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年版。
⑩[德]席勒:《美育書簡》,徐恒醇譯,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37頁。
?吳義勤:《培養新一代文學大師與經典的搖籃》,見封德屏編:《海峽兩岸青年作家作品選》(序),文訊雜志社(臺北)2013版,第5頁。
?賀仲明:《傳統的出路和去向——對當前江蘇小說的思考》,《小說評論》2007年第3期。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新時期短篇小說藝術范式創新研究”(項目編號:13BZW122)、江蘇省社科基金項目“新時期江蘇短篇小說研究”(項目編號:11ZWC013)的階段性成果,江蘇高校優勢學科建設工程項目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江蘇師范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強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