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0年拜訪洪堡大學,嚴肅的校園,艱深的課業,卻不乏幽默。校園食堂外墻有幅巨大的招貼裝飾,是走來的愛因斯坦,他對學生說:“如果你覺得弄懂數學很難,那么,請你相信,我遇到的困難比你更大。”我好奇在這位天才的視界里,數學究竟有多美,物理學究竟有多魅惑,能夠牢牢綁住他的一生,并讓他思想的結晶在一個世紀里被眾多研究者奉獻一生去證實或證偽?百年后,科學究竟證實了什么?終于有機會跟隨貴刊做了一次梳理。
北京 ?林欣然
雖然離“全面二孩”政策真正落地還有些時日,可如今“要不要”的問題已然成為夫妻之間、婆媳之間討論的焦點話題,也逐漸成為育齡男女好友見面時的交流內容。關于這個問題,我也說說自己的所見所感。
我的老家是鄂西一個土家山村。由于是山區農村,又是少數民族聚居區,政策允許每對夫妻可生育兩個孩子。也就是說,在計劃生育政策實行的初期,我老家便已實行“全面二孩”政策。可是,當時以控制人口增長為主的計劃生育政策在我老家實行十多年后,到上世紀90年代后期,“少生”已成為鄉間小夫妻的自覺行為,不僅沒有超生的,從小范圍估算來看,還有30%以上的夫妻都選擇了只生一個小孩。據說,我們那里還曾經執行過一段時間的“土政策”:領取結婚證時,要收取200元的二胎保證金,生二胎后返還,不生二胎則充公——這是變相鼓勵生育啊!豈不是與當時的計劃生育國策相違背?
事實還真不是這樣,家鄉的確有自己的特殊性,“二孩”政策是當時鄉村人口得以基本平衡的保證。幾年前,有媒體曝光我老家一所外地援建的希望小學被用作養豬場的事,當時口誅筆伐者眾,實則大家不了解情況。以前針對一個村建的小學,現在可能6個年級總共都不到5個學生,學校如何辦?教學如何組織?用作養豬場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我老家所在的鎮,在上世紀80年代我上小學時有30多個行政村,每個村至少有一所小學,甚至部分面積較大的村子為避免低年級孩子上學過遠還單設了一、二年級的分校。那時,全鎮小學有40所以上,學生最小要到五年級即11歲時才開始寄宿。不到20年,如今全鎮由此前30多個村整合成了19個村,全部的小學加起來也只有5所,在一個近400平方公里的鄉間小鎮,小學生上學的距離普遍在十幾二十公里以上。我哥的小孩,遠在30公里外的小學上學,每周往返接送一次,今年才8歲,卻已度過了兩年的寄宿生活。
從我老鄉那里,我看到了“要不要二孩”的部分答案。再看看自己,我在湘西一個小城生活,屬于混跡于小城邊緣的“農二代”,作為“70后”,從年齡和生理上還能搭上“全面二孩”的末班車,可是我卻想都不敢想這個事。記得在2008年時曾與老婆開玩笑:“再生一個唄!”老婆白了我一眼:“生一個容易,怎么養啊?先拿出60萬元的存款出來再說!”到“全面二孩”即將出臺的今天,我知道,當初老婆提出的60萬元存款估計得漲到200萬元了。不能怪老婆太現實,畢竟,以前那種養個小孩就是“做飯熬粥多加一瓢水”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湖南懷化 ?覃光明
朋友老劉早年患有肝病,經過治療后病情趨于穩定。前幾天,老劉到市里某醫院做定期檢查,類似的檢查他基本上每半年都在縣里醫院做一次,這次出于對市里大醫院的信任,提前一天從縣里趕過來,休息一晚后,一大早就跑到醫院排隊取號做檢查。由于前幾次體檢都無大礙,老劉心想這次體檢也就是個“例行公事”,無非做個B超,然后請大夫看看,給提些建議而已。誰料想,到了中午,檢查做完后的老劉是一臉怒容,談及檢查過程氣得直打哆嗦。
原來,老劉做完B超后,把片子拿給大夫看。大夫接過片子看了看,然后對老劉說:“沒事。一切都挺好。”短短兩句話讓老劉又驚又喜,還有一絲疑惑:肝病難以根除,只能控制,難道醫學奇跡在自己身上實現了?感覺有些不真實的老劉,又試探性地問大夫:“您看看我的肝部有什么問題?”大夫聽老劉說完,又把片子拿來看了看,然后皺著眉頭說:“就是,你這個肝部有些纖維化呀。”這一說讓老劉感覺哭笑不得:“大夫你剛才到底看片子沒?”然后,老劉又問道:“大夫你看看我的脾有問題沒?”大夫又把片子拿近一點看了看說:“哎,就是,你這個脾以前做過手術呀。”沒等大夫說完,老劉把片子一把奪走,對大夫說:“咱倆到底誰是大夫,難道你看個片子還都需要病人提醒?”
老劉說,自己理解大夫工作的辛苦,但大夫辛苦,病人難道就不辛苦嗎?自己為了看病,提前一天從縣里趕過來,一大早就到醫院掛號、做B超、請大夫診斷,每一項都需要排隊,一上午的時間也許就能聽到大夫兩分鐘的診斷和醫囑,難道大夫不應該認真、細心一些嗎?聽完老劉的吐槽,我只能勸老劉想開些。我對老劉說:“市里醫院病人多,大夫一忙估計也就馬虎了,其實你這個是常規檢查,在縣里醫院做就行,也省得車馬勞頓的。”老劉聽了我的話,長嘆一聲說:“我就是對縣里醫院不信任,才到市里來,誰知市里情況也一樣。”
老劉說,年初他十幾歲的女兒不慎用刀切到了手指鮮血直流,老劉拉著女兒來到離家不遠的縣醫院,此時女兒疼得直哭,老劉又著急又心疼,連忙請大夫給包扎止血,大夫不緊不慢地看了看說,這個刀口比較深,我看需要縫針。心急的老劉便問大夫縫針好得快還是不縫針好得快?大夫說都一樣。老劉說既然都一樣,那就不縫了,你給包扎止血就好了。誰知大夫又說,不縫針沒法止血,只能等血自己不流。老劉一聽就火了,怎么會沒有辦法止血?“我這里沒有靈丹妙藥。”看到老劉發火,大夫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看著流淚的女兒,無奈的老劉只好妥協,觍著笑臉給大夫賠不是。最終,老劉還是接受了大夫縫針的建議,以及隨之而來的七八百元的賬單。事后,老劉說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小時候出現類似情況,用點鍋底的草木灰敷在傷口上都能起到止血的作用,怎么醫學發展到了今天,反而還不如從前?難道每次就醫,都要說:“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河南 ?回回
鄉村,相較于都市叢林,作為熟人社會的鄉村,治安大體上應該是好的。不過,過去讓鄉村引以為傲的這一點,當下也漸行漸遠。
表哥在村頭開了一家養鴨場。上周的一天中午,表哥回家吃中飯,鴨場便只剩下16歲的表侄一人看場。表哥走后沒多久,一輛面包車便駛進了鴨場,車上跳下來三個年輕人,拿起鴨圈邊的幾筐鴨蛋便往車上搬,在屋里玩手機的表侄聽到動靜后,還沒有走出屋子,就被一個年輕人一把推倒,然后便被從外面鎖在了屋里。一會工夫,裝完鴨蛋的面包車便跑遠了。等表哥吃飯回來,鴨場已是一片狼藉。養鴨本就勞心勞力,不僅要給鴨子按時喂食、打針、清掃鴨舍,還要擔心是否會有禽流感、鴨蛋價格是否會下跌等等,可以說每一個鴨蛋都凝聚了汗水,現在一下子被搶走了大約1000塊錢的鴨蛋,這讓表哥如何不心疼。心有不甘的表哥,連忙到派出所報案,民警倒也熱情,表示一定會努力破案,不過也勸表哥別抱太大希望:鄉村公路四通八達,又基本沒有安裝攝像頭,破案希望渺茫。這讓表哥的心又涼了半截。
表哥的遭遇在村里并非孤例。兩個月前,村里劉嬸到村邊河溝里放羊,也遭遇了類似的一幕:一輛農用三輪車駛停在羊群邊,下來兩個年輕人,一個人上來抓住一只羊,用繩子熟練地把兩個羊前腿綁在一起,然后背起羊來便往車里放,劉嬸大喊起來去制止,還沒走到車邊便被另一個年輕人攔腰抱住摔倒在河溝里,疼得劉嬸半天起不來,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三輪車揚長而去。
這幾年,村里搶劫案件時有發生。由于村里青壯年勞力外出打工,留守的大多是老弱婦孺,鮮有反抗之力,加上當下鄉村公路暢通,作案者開著車一會兒便跑得沒影了,路上、村里又沒有安裝監控設施,治安力量薄弱,使得歹徒無所忌憚,膽子之大令人瞠目。村里年逾六旬的王叔對我說,有一次家里進來兩個年輕人,根本就無視在屋邊曬太陽的王叔,便徑直進屋翻撿東西,坐在屋外的王叔,自知無力抵抗,便連站也沒站起來,只是對著屋里喊了兩句:我這兒會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兩個年輕人看王叔家也實在窮,翻了一會便各自離去。王叔的這段遭遇,恐怕很多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它并非虛構。
記得小時候,放羊是專屬于小伙伴們的快樂時光。特別在秋收之后、冬小麥播種之前,地里暫時沒有農作物生長,此時三五個小伙伴結伴而行,把各家的羊群匯集起來,往田里一趕,任由羊群撿食秋收時遺落在地里的大豆、玉米。而小伙伴們則忙著逮螞蚱、烤紅薯,玩得不亦樂乎,絲毫不用擔心羊群走丟,都說老馬識途,其實羊兒也認家,更不用說被搶了。可現在,誰家還敢讓孩子單獨去放羊呢。雖說村民被搶財物的價值普遍不大,很少超過萬元,從經濟角度上看都屬于“小案件”,但難道一定要等到不僅羊兒被搶,連放羊的孩子都被抱走時才引起重視嗎?
鄭州 ?關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