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尼斯·梅：數學史學科建制化的奠基人*

王保紅，魏屹東

（1.太原師范學院數學系，山西　太原　030006；

2.山西大學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凱尼斯·梅：數學史學科建制化的奠基人*

王保紅1，魏屹東2

（1.太原師范學院數學系，山西太原030006；

2.山西大學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山西太原030006）

凱尼斯·梅是美國一位杰出的數學家和數學史家.文章回顧了他的早期學習生活、主要的社會活動以及對數理經濟學的研究，著重梳理了他在數學史研究、國際數學史學會的建立、《國際數學史雜志》的創建、加拿大數學史與哲學學會的建立以及數學史杰出貢獻獎的設立等方面所做的開拓性工作.凱尼斯·梅不愧為數學史學科建制化的奠基人.

凱尼斯·梅；數學史；建制化

凱尼斯·梅曾經說：“我是一位偉大的組織者，只要我認為有關數學史的主題時機已到，我就付諸實踐.”[1]他夢想著形成一種讓全世界的數學史家能夠排除膚色、政治信仰和其他非科學的障礙而共同工作的理想組織，也許在他看來，國際數學史學會就是這樣的場所，讓全世界數學史家能各有自己的空間做自己的研究工作，《國際數學史雜志》就是在數學史家、教師、歷史學家以及其他感興趣的學者之間實現互動的平臺.多倫多大學的Christoph J.Scriba教授稱：“凱尼斯·梅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以他自己的方式實現了數學史學科的建制化.”[1]

圖1　凱尼斯·梅（1939年）Fig.1　KennethO May in 1939

1　凱尼斯·梅的早期學習生活

凱尼斯·梅1915年生于美國俄勒岡州波特蘭市，在市音樂教育學校開始早期教育.后來舉家搬至加利福尼亞州伯克利市，先后在威廉斯學校、加菲爾德學校學習.在伯克利高級中學就讀時，他就花費很長的時間認真研讀懷海特和羅素合著的《數學原理》，并在考入伯克利市加州大學時選擇了數學專業.

大學一年級時，凱尼斯·梅曾獲得克拉夫特（Kraft）獎，在三千多名學生中成績突出，第二年就被選入美國大學優等生榮譽學會，師生一致認為他具有杰出能力[2].凱尼斯·梅的表現引起了數學系埃文斯（Griffith C Evans）教授的注意，他認為凱尼斯·梅具有數學天分并且比別的優秀學生表現得異常自信. 1936年，凱尼斯·梅以優異的成績獲得學士學位，但他仍然留在學校繼續學習數學、自然科學、經濟學、意大利語和德語等，還選修了經濟學史（因為當時還沒有開設數學史），尤其對數理統計學基礎及其在國家計劃中的應用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這恰好與埃文斯教授自己的研究興趣很接近.于是埃文斯教授成為他的導師.

凱尼斯·梅的研究興趣也深受其父親的影響.父親薩姆·梅（Samuel Chester May，1887－1955）生于波特蘭市，是Unitarian教會的會員.他1908到1910年間在耶魯大學學習法律，1912年獲學士學位，1913到1917年間在波特蘭繼續學習法律，1913年與帕金（Eleanor Ownsworth Parkin）結婚，婚后兩年出生的凱尼斯·梅是他們的第二個兒子.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薩姆·梅服過兵役，戰后到哥倫比亞大學學習，并于1920年獲得碩士學位，在達特茅斯學院政治系任講師，后又在伯克萊加州大學政治系任教，1930年成為教授，為美國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學生.薩姆·梅非常務實，通過研究政治學，促使地方政府的政治改革的實施，還兼任公共行政局的領導，退休前獲得過加州立法機構的嘉獎.父親的成功大大吸引并影響了凱尼斯·梅.

凱尼斯·梅的母親帕金出生于英國，是新教教徒，對基督教教義、世界的形成理論、埃及金字塔的形成等有著濃厚的興趣.凱尼斯·梅早期對數學的興趣大多歸因于他母親認為精密科學是理解世界本源的理想工具.這也許可以明白為什么凱尼斯·梅在中學時就能閱讀懷海特和羅素的《數學原理》.帕金支持凱尼斯·梅在中學就加入為增進太平洋區域的和平和國家合作而成立的太平洋學會并任該學會的秘書.不幸的是1935年帕金因煤氣爆炸而突然離世，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凱尼斯·梅恰好在家親眼目睹了母親的離去，這給他以沉重的打擊.

盡管凱尼斯·梅的父母都是教會會員，但是他卻沒有宗教信仰，在大學時他有了自己的政治傾向，加入了美國共產黨.在學校擔任學校日報編輯和學生領袖，積極組織各種活動.據他的朋友回憶，他曾經因為學校一個理發店拒絕給黑發的學生理發而與該理發店發生沖突，抗議種族歧視.他還在學校組織成立“公開論壇”，促進相反觀點的公開辯論.這些經歷使他獲得伯克萊大學金熊榮譽.

1937年，凱尼斯·梅主修數理經濟學和物理學，并獲得碩士學位.為了繼續申請博士學位，凱尼斯·梅經過認真的研究，于8月26日做了“伽羅瓦方程理論”的報告，考察了伽羅瓦生活的歷史事件，論述了伽羅瓦方程理論的內涵，順利通過了博士入學的正式考察.由此可以看出凱尼斯·梅在數學史研究方面的早期貢獻.但遺憾的是，9年之后凱尼斯·梅才獲得博士學位.

本工程包括的機電設備有軟啟動柜、配電箱、電纜等，該部分工程概算如表2，得到機電設備及安裝工程部分總概算25.25萬元。

2　凱尼斯·梅的社會活動

20世紀30年代末，當代世界事務研究所（the Institute of Current World Affairs，簡稱ICWA）為了研究科學和社會的關系這一基本問題，其負責人羅杰斯（Walter S.Rogers）主席廣泛吸納有才智的青年進入ICWA，凱尼斯·梅當時20剛出頭，且精明能干，是一位聰慧的數學人才，對統計和計劃的濃厚興趣恰好和ICWA的主旨一致.于是，就在他剛剛通過博士入學考試之后，在導師埃文斯教授的推薦和父親的建議下，被接納為ICWA會員，具體研究蘇聯的科學技術是如何組織和如何得到經濟支持的，以及蘇聯科學技術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意義.

進入ICWA后，凱尼斯·梅有機會前往芝加哥、田納西、華盛頓、紐約等地與ICWA的其他成員進行交流學習，其實他最渴望去蘇聯學習，但是當時蘇聯不歡迎外國人，包含學生.他只好在1937年9月18日漂洋過海去了英國.到了倫敦，他馬上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學習和工作中，訪問了劍橋、牛津、倫敦等大學，特別關注這些學校對蘇聯和東歐的研究，以及數理經濟學和統計方法、經濟規劃的理論與實踐等研究，并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參加學術講座，在蘇維埃研究學院學習俄語和馬克思主義理論和學說.

1937年10月初，他有幸第一次前往蘇聯旅游，到列寧格勒（今圣彼得堡，下同）和莫斯科訪問半個月，但卻被拒絕和蘇聯國家計劃組織有任何接觸，他只好購買大批參考書目后于11月匆匆返回倫敦，繼續學習俄語和馬克思的資本論和政治經濟學說.

1938年春，他被介紹到了貝爾納研究小組，當時貝爾納對科學的社會學研究已經很有名望，凱尼斯·梅對貝爾納有很高的評價，稱“他是痛苦宇宙中漫游的智者之一”.他多次拜訪貝爾納，并跟隨他學習與工作.不難想象，他們的會談一定給予凱尼斯·梅巨大的影響，促使他后來研究方向的轉變.

同年夏季，ICWA決定讓凱尼斯·梅繼續訪問英國，轉向研究英國的社會、經濟及政治事件，調查英國大眾的觀點以及捕捉英國的形勢.但這樣模糊的調查研究使凱尼斯·梅感到異常焦躁不安，他給羅杰斯主席的信中表達了他的迫切愿望，希望從事一種具體研究計劃，實現他對數學理論的實踐.同時，他越發焦躁不安地寫信告訴羅杰斯主席他要結婚了.因為ICWA規定會員是不許結婚的.他不顧羅杰斯主席和父親的反對，毅然和剛從美國加州奧克蘭中學來的老師露西（Ruth McGovmey）結婚，羅杰斯主席無奈地回信說他“自己把自己置身于ICWA之外了”.事實上，凱尼斯·梅從事的ICWA工作與他渴望進行數學理論的實踐相去甚遠，再加上當時他生活很是糟糕，渴望得到穩定和切實的幫助.

此后一年多，他和妻子住在巴黎，白天在索邦大學學習，晚上參加工人大學課程班的學習.在統計和概率、數理經濟學上投入很多精力，同時對科學與社會的關系深感興趣.由對工人收入的分配和相關的經濟問題轉移到了更普遍的科學組織的研究.當時貝爾納的《科學的社會功能》剛剛發表，其中的論述深深影響了他.當然，因為他不是一個經濟學家，因此讀的經濟理論越多，就越堅信，對許多問題的理解最需要的是數學而不是別的.在科學社會的復雜聯系中最強的關聯是“科學≒經濟”，這就是凱尼斯·梅得出的數學公式.顯然，貝爾納對凱尼斯·梅的影響還在繼續，直接影響了他多之年后的博士論文的選題.

1939年春天，他第二次前往蘇聯做短暫訪問，在莫斯科和列寧格勒，他與大學的工程經濟研究所的理論學者進行了密切的接觸，蘇聯人對火車的研究給了他深刻的印象，他稱其為“工程經濟學家”，“有著良好的自然科學及社會學基礎，智力的和手工的技術裝備精良”.這些經歷不僅影響了凱尼斯·梅的研究興趣，也堅定了他的政治信仰.之后凱尼斯·梅返回美國貝克萊加州大學，獲得教師職位，任助教，講授經濟數學和分析幾何學.其實他主要是計劃完成博士論文.

然而，平靜的學校生活因為世界政局的變化而消失了.1940年春希特勒在歐洲對英法聯軍的戰爭使美國意識到了自身的安全問題.同年9月日本參戰，成為納粹的幫兇，美國加州成為日本擴張的目標；9月美國國會通過國家兵役草案，卻在國內普遍遭到反對.接著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該委員會的執行副主席正好就是凱尼斯·梅的父親薩姆·梅.由于在加州共產黨是合法的政黨，凱尼斯·梅是貝克萊大學共產黨運動的組織者，他積極組織學生運動公開反對兵役法草案.他的活動和主張立即引起他父親的激烈反對，并在媒體上公開宣布“我完全不同意我兒子在共產黨的行動，……決定從現在到我死后凱尼斯·梅將永遠得不到我的幫助，并斷絕父子關系，凱尼斯·梅好像是一位殉難者，而且他好像是在歐洲收集了異樣的信仰”.[3]但這些對凱尼斯·梅而言都無濟于事.他堅信“共產黨對于保護人們的生活條件，建立貿易聯盟、避免戰爭是最有力的，只有社會主義才能解決美國的失業、貧窮和戰爭”.[3]這些顯然是凱尼斯·梅兩次出訪蘇聯得到的啟示，也就是他父親所說的“異樣的信仰”，即對社會主義和共產黨的信仰.

緊接著，在學校由于他堅定的立場和政治主張與很多人的立場相矛盾，與大學的眾多觀點“不相容”，在10月11日，凱尼斯·梅被大學解雇并取消了助教職位.在這個危急關頭他冷靜地陳述：“盡管我的專業是數學，但我的興趣已經將數學作為一種工具而用于經濟分析，特別是馬克思經濟學中.我畢業后在數學經濟學和統計學的研究，已經成為當今最重要的決策因素.這遠比其他因素更充分.理論和實踐的結合就是這些年我努力的方向，也與目前反對我的事情緊密相連.共產黨的活動不能成為犧牲品.如果我離開學校，我絕不遺憾，我希望從事更有意義的工作.當我被迫離開學校的時候，很多信仰馬克思主義的杰出科學家，都能在大學工作.”[3]沒想到他的陳詞立即得到反映，學校無奈又收回了對他的解雇與開除的決定.

凱尼斯·梅的個人生活也隨著二戰的來臨而發生了改變.1942年凱尼斯·梅毅然與妻子離婚（因為軍隊不接受已婚人員），正式參軍，被委派到87山區步兵營，拿起武器保衛國家.1944年凱尼斯·梅結束軍旅生活去往意大利執教，并同在加州共產黨活動中認識的杰奎琳·布羅姆利（Jacqueline Bromley）結婚.埃文斯教授寫信堅持讓凱尼斯·梅提交博士論文完成博士學業.1946年他返回貝克萊加州大學，以題目為“就業的數學理論分析”，對凱恩斯的充分就業理論以及埃文斯教授提出的模型加以分析，提出了新的就業數學理論模型，獲得哲學博士學位.終于實現了他九年前的愿望.就在這年秋天，他前往美國明尼蘇達州北地市卡爾頓大學任副教授.

3　凱尼斯·梅的數理經濟學研究

在卡爾頓大學，凱尼斯·梅擔任考勒斯經濟委員會顧問，并在數理經濟學的基礎上開始社會選擇理論的探索，他的學生也都跟隨他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在1947－1962年間，他分別在《美國數學學會通報》、《美國數學月刊》、《美國哲學學會年鑒》、《計量經濟學會刊》等期刊發表論文約13篇，都是有關社會選擇論的研究成果.[4]涉及社會選擇的概率問題、多數選擇論的充分必要條件的分析、優先模式的聚合性以及對社會選擇和個人價值論的評析等等.其中最主要的貢獻有三方面：社會反演論、多數決定論和非遞移性.最有影響力的是1952年凱尼斯·梅提出了梅－定理（May's theorem），確立他的社會選擇理論.該理論提出之后引發了許多不同的修改形式，特別是Mark Fey將梅－定理拓展到了無窮選票的證明.據SCI和SSCI中顯示，凱尼斯·梅的社會選擇理論直到1985年前，該主題的研究論文中每年約有一半的作者引用，此后每年也至少被引用兩次，成為社會選擇理論的基本原則.也許正是凱尼斯·梅成功地實現了數學理論在經濟社會實踐中的應用，加上深受貝爾納思想的影響，并在數理經濟學研究中找到了新的研究手段——文獻計量學，促使他在60年代中期轉移了研究興趣.

4　凱尼斯·梅的數學史研究

1966年凱尼斯·梅去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剛剛成立的科學技術史與哲學研究所任教，隨之他的興趣也轉移到了數學史、文獻學和數學教育等數學元理論研究.他先通過對數學文獻的計量分析，考察了文獻的增長與特性，得出的結論是：“我們以為與前面時段相比我們的景況更好，雜志更可選、更具參考意義，更仔細.但實際上，最熟悉的東西往往是最值得懷疑的.史學研究或更具批判性研究非常欠缺，它們必須成為數學工作的一部分.”[5]371為了彌補這種匱乏，同時認識到數學史信息的傳播是數學史學科獲得發展的最基本最重要的方式，凱尼斯·梅從文獻檢索系統的建立及對數學家的研究入手，試圖建立涵蓋過去1800年的數學文獻的檢索工具，而數學史本身已經是穿越時空跨越文化的數學研究，因而他將數學史文獻檢索作為宏偉工程的關鍵起點.[6]在信息年代的早期，這個計劃顯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他在生命的最后十年間，在從事數學教學的同時，領導和組織多倫多大學的教師和學生組成數學團隊合作研究，努力為數學家發明一種“解藥”，能夠快速找到與主題相關的文獻，并對眾多的數學家及編史學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他在數學史研究方面取得的主要成果見表1.

表1　凱尼斯·梅的數學史研究成果Tab.1　Kenneth O.May's Research Achievement i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

凱尼斯·梅在數學史研究實踐中認識到，要實現數學史研究的宏偉目標，就必須要建立全世界所有有志于數學史研究的數學家共同的聯盟，構建互動交流的平臺，以及設置為促進數學史研究的激勵機制.凱尼斯·梅是一個卓越的數學家、史學家、教育家、社會活動家，為促進并實現數學史學科建制化做出了卓越的工作.

5　凱尼斯·梅與數學史的建制化

5.1創立國際數學史學會（the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簡稱ICHM）[14].

為了鼓勵和促進國際數學史的研究，在1968年舉行的巴黎第十二屆國際科學史大會（ICHS）上，凱尼斯·梅積極組織并臨時組建了國際數學史委員會.之后在1971年莫斯科第十三屆國際科學史大會上，國際數學史學會正式成立，凱尼斯·梅被推舉為首任學會主席.在他的領導下，兩部《世界數學家詞典》得以出版，并初步建立了數學史學科文獻檢索體系. ICHM的建立，標志著數學史獲得了獨立的學科地位，極大地促進了世界數學史學科的發展.

5.2創建《國際數學史雜志》（Historia Mathematic，簡稱HM）[15].

為了增進數學史家的互動并擴展數學史研究的領域，凱尼斯·梅計劃創立國際性的數學史雜志，并將其建成為數學史信息檢索系統的一部分.雖然在20世紀初已經有幾份數學史專業的雜志形成，但是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都沒能存活.在ICHM成立的當年，凱尼斯·梅就發行了一份數學史簡報，表明即將創建的雜志將成為數學史家的專業期刊，以便于數學史家之間以及與數學家、科學史家、教師及其他對數學史感興趣的人們之間的交流互動，同時也提倡歷史學家或對數學持有其他觀點和視角的廣大學者的參與和探討.

1974年2月，《國際數學史雜志》正式創刊發行第一期，凱尼斯·梅被當然地推選為第一任主編.為了推進數學史的研究并擴大雜志的影響力，他完成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成就，發起了全球39個國家約700個訂購者.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年內，努力使雜志的訂購量翻了一番，使該刊成為世界公認的唯一的數學史專業期刊.1976年8月在英國愛丁堡召開的第十五屆國際科學史會議上，他將主編的職位讓給了年輕的美國數學史家道本周（Joseph W.Dauben）.隨后也辭掉了國際數學史學會主席的職位.

5.3加拿大數學史與哲學學會（The Canadian Society for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Mathematics，簡稱CSHPM）的建立[16].

凱尼斯·梅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工作期間，主動向北美從事數學史研究的同行發出邀請函，闡明想建立一個數學史、數學哲學研究學會的愿望，許多人對他的提議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于是，在1973年，凱尼斯·梅組織了第一次CSHPM會議，緊接著在1974年夏天以官方形式正式成立CSHPM學會，并將兩份雜志HM和PM（Philosophy of Mathematics）定為學會的會刊.該學會聲明：“學會的目的是通過在加拿大的同盟討論，全面提升數學史與數學哲學的研究、教學和出版.任何對數學史與數學哲學感興趣的人都可以加入學會.”[17]凱尼斯·梅認為不同學科、不同視角的學術研究融合起來必然賦予數學更加豐富的史學和哲學圖景.此后，CSHPM每年舉行一次年度會議，確定一個會議主題，開展一個學術論壇，有時開展圍繞享有國際聲譽的學者的論壇.1977年凱尼斯·梅去世之后，學會特別成立了凱尼斯·梅基金（Kenneth O.May-Fund），來資助在年度會議上做報告的著名嘉賓學者.在2002年CSHPM年度會議上，特別舉行了紀念凱尼斯·梅逝世25周年研討會，并決定將會議論文以“凱尼斯·梅講座（Kenneth O. May lecures）”[17]命名出版，希望將凱尼斯·梅的豐富遺產永遠傳承下去，使CSHPM逐步走向繁榮.

6　凱尼斯·梅數學史獎（Kenneth O.May Prize）的設立

凱尼斯·梅是具有偉大構想的數學家和數學史家.在他生命的最后幾年里，為全世界數學史學科建設和學術研究做出了卓越的貢獻.1977年凱尼斯·梅在多倫多大學不幸去世，為了尋求一種合適的方式來紀念這位國際數學史聯盟的無私奉獻者，ICHM特別設立了凱尼斯·梅數學史杰出貢獻獎，獎勵和表彰那些為數學史做出杰出貢獻的科學家.ICHM委托加拿大雕塑家Salius Jaskus設計了凱尼斯·梅獎的青銅獎章（見圖2）[18].如今，凱尼斯·梅獎是六大國際數學獎項之一，也是唯一的數學史獎.

圖2　凱尼斯·梅數學史杰出貢獻獎獎章Fig.2　Kenneth O.May Prize Medal for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 to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

凱尼斯·梅不愧為數學史學科建制化的奠基人.從凱尼斯·梅的早期學習和生活中我們感受了他對數學學科的不斷探索與思考，他的數學元理論研究是數學史上極具艱苦而富有開創性的工作.他還憑借自己出色的社會活動能力，最終建立了國際數學史學會、創辦了《國際數學史雜志》、建立了加拿大數學史與哲學學會.為了紀念和表彰他，還專門設立了凱尼斯·梅獎.凱尼斯·梅教授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將永遠守護著他的孩子ICHM、HM和CSHPM.凱尼斯·梅數學史杰出貢獻獎也將永遠激勵著一代代的數學史工作者為數學史學科的發展而努力進取.

[1]Christoph J.Scriba.Kenneth O.May（Obituary）[J].Historia Mathematica，1978，5（1）：8－9.

[2]Stillman Drake.A memorial tribute to Kenneth O.May[J].Historia Mathematica，1978，5（1）：3.

[3]Charles V.Jones and Philip C.Enros.Kenneth O.May，1915－1977：His early life to 1946[J].Historia Mathematica，1984，11（4）：370－372.

[4]Thomas L.Bartlow.Kenneth O.May and the Theory of Social Choice[DB].University of Toronto Archives，B83－0023.

[5]Kenneth O.May.Growth and Quality of the Mathematical Literature[J].Isis，1968，59（4）：371，367.

[6]Albert C.Lewis.Kenneth O.May and information retrieval in mathematics[J].Historia Mathematica，2004，31（4）：181.

[7]KennethO.May.Quantitative growth of the mathematical literature[J].Science（N.S.），1966，154：1673.

[8]KennethO.May.The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Its First Fifty Years[C].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Washington，D.C.

[9]Electronic World Directory of Mathematicians；Federated World Directory of Mathematicians：http://www.unizar.es/ichm/directory.htm[EB/OL].

[10]Kenneth O.May.Bibliography and research manual of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M].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1973.

[11]KennethO.May.Index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Monthly，Vol.1－80（1894－1973）（v.1－80）[M].Washington D.C.：The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1977.

[12]Philip Enros.Kenneth O.May—Bibliography[J].Historia Mathematica，1984，11（4）：380－393.

[13]Rebels who count（video recording），hosted byKenneth O.May [DB].Produced by The Media Center，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1991.

[14]ICHM：http://www.unizar.es/ichm/home.htm[EB/OL].

[15]Historia Mathematica：ht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 journal/03150860[EB/OL].

[16]CSHPM：http://www.cshpm.org/[EB/OL].

[17]Michael Kinyon，Glen van Brummelen，Mathematics and the Historian's Craft：The Kenneth O.May Lectures[M].New York：Springer，2005.http://www.amazon.com/Mathematics－Historians－Craft－Kenneth－Lectures/dp/0387252843＃reader＿0387252843.

[18]Kenneth O.May Prize i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http://www.unizar.es/ichm/may prize.htm[EB/OL].

[責任編輯 黃祖賓]

[責任校對 蘇 琴]

Kenneth O.May：The Founder of the Institutionalizatio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

WANG Bao-hong1，WEI Yi-dong2
（1.Department of Mathematics Taiyuan Normal College，Taiyuan 030012，China；2.Research Center for Philosoph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Shanχi University，Taiyuan 030006，China）

KennethO.May was an outstanding mathematician and historian of mathematics.This paper reviews his early school life and the main social activities as well as the study of mathematical economics. And this paper focuses on his research on metamathematical fields of history and establish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Historia Mathematic，the Canadian society for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mathematics，as well as establishment of Kenneth O.May Prize and Medal i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We think that Kenneth O.May is the founder of the institutionalization the history of mathematics.

Kenneth O.May；History of Mathematics；Institutionalization

O113/117

A

1673－8462（2015）01－0022－06

2014-08-24.

王保紅（1973-），女，山西交城人，博士，太原師范學院數學系講師，研究方向：科學史；魏屹東（1958-），男，山西永濟人，博士，山西大學科學技術哲學研究中心專職教授，研究方向：科學史理論與科學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