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國學教育的調查研究與思考

董建業

(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 北京 100872)

一、中國民間國學政策背景

當今世界正處在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當下中國社會正在面臨一個前所未有的轉型期和風險期，精神空洞、價值迷失、信仰危機現象比比皆是。在這樣一種情勢下，黨中央提出，要“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鞏固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道德基礎”;“要深入開展社會主義榮辱觀宣傳教育，弘揚中華傳統美德，推進公民道德建設工程，加強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教育”;“要全面認識祖國傳統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堅持保護利用、普及弘揚并重，加強對優秀傳統文化思想價值的挖掘和闡發，維護民族文化基本元素，使優秀傳統文化成為新時代鼓舞人民前進的精神力量”;要“建設優秀傳統文化傳承體系”，“廣泛開展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普及活動”;這些都為我們開展國學教育提供了有利條件和政策依據。

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正確對待不同國家和民族的文明，正確對待傳統文化和現實文化，是我們必須把握好的一個重大課題。應該注重堅持以下原則。第一，維護世界文明多樣性;第二，尊重各國各民族文明;第三，正確進行文明學習借鑒;第四，科學對待文化傳統。”［1］當前我國的民間儒學團體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與合理性，對弘揚傳播傳統文化有著不可取代的積極意義，但由于諸多因素，當前我國的民間儒學團體自身的國學理論與教育實踐都存在著很多不良的因素，產生了一些不良的影響。這要求我們合理加強文明的學習借鑒、科學的對待傳統文化。

筆者深入調查黑龍江省民間國學發展狀況，尋找到具有代表性的縣城蘭西。筆者先后三次參與到東北范圍內的民間國學團體組織者大型聚會中，分別是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哈爾濱市、綏化市舉行的千人以上的國學團體組織者與儒學愛好者的大型儒學學習集會。通過調查，挑選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綏化市蘭西縣，與蘭西縣的三位國學團體組織者進行了交流溝通，隨后深入到每個儒學團體中，進行了問卷調查。最終了解到東北民間國學發展的狀況。同時，筆者又在全國各地選取民間國學及民間國學教育的典型地區進行了解、調研，并通過采訪相關人員得到較為準確恰當的基本信息，通過與東北民間國學發展的比較、分析，明其利弊，較其優劣，最后結合當前國情與政策，具體分析東北民間國學的優缺點，并給出了合理的發展建議。

二、蘭西縣民間國學的溯源、發展與流布

(一)蘭西的自然地理與社會人文環境

任何事物都生存在與之相適應的特定空間，不同的生存環境孕育出千差萬別的物種生態。討論文化的形成與發展也不能忽略文化所處空間的狀況，文化生存于各自相對特殊的自然人文環境中，并形成其相應的獨立性。民間國學生存在于與之相適應的自然人文環境中。

蘭西縣隸屬于黑龍江省綏化市。地理坐標東經126°22'12″至126°28'6″，北緯46°12'57″至46°18'2″，屬寒溫帶半濕潤季風型氣候。［2］蘭西縣幅員面積2499 平方千米，截止至2010年，蘭西縣擁有耕地216 萬畝，草原34 萬畝，水面10.63 萬畝。總人口53 萬(2013年)，其中農業人口38.8 萬，人均耕地5.6 畝。蘭西縣的緯度與地形適宜農業的發展，農業是蘭西縣的主要產業。蘭西縣物產豐富，蘭西縣的農業經濟具有收入穩定的特點。2013年，蘭西縣地區生產總值實現46.7億元，財政收入實現3.74 億元，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到10237 元，農民人均純收入達到5877 元。居民收入達到小康水平。［3］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蘭西民風較為質樸，蘭西城鎮居民學習國學有了基本的物質和時間保障。交通上，蘭西縣距離省會城市哈爾濱僅67 公里，交通發達。［4］蘭西的地理位置提供了便捷的陸路交通，長途販運造就了經商大潮。來往的人流，加速了文化的交流，便于蘭西居民接受省城的文化思想傳播。

蘭西縣城凝固了數量眾多、極具特色的人文景觀，他們穿越時空，至今熠熠生輝。蘭西縣的著名人文景觀有三處，分別是黃崖子屯、顯佑宮、東林寺。

蘭西縣蘭西鎮永久村黃崖子屯，是“東北民俗文化旅游第一村”。［5］民俗村兩側的雕塑共86 組，計156 個人物、動植物塑像。漫步民俗大道，就像走進了東北民俗味濃郁的時代長街。所有的民俗雕塑構思精妙，加工細巧，在農家土黃色院墻上繪著的一幅幅東北民俗畫人映襯下，逼真地重現了東北民俗的精彩。笑容可掬的賣瓜老漢、闖關東的一家三代;二人轉、跳大神、敬香禮佛、鋦大缸;下棋的、算命的、殺豬的、說書的。充分的體現了蘭西民間風俗的淳樸以及蘭西百姓的宗教信仰與民間信仰。

顯佑宮是一座道家建筑。位于蘭西南山半山坡上，占地面積5 萬平方米。山頂上最大的主體建筑是三清殿，三清殿下面是玉皇殿，玉皇殿下面是氣勢飛虹兩重檐的關帝殿。從山下拾階而上，攀登89 步石階，到達山門，建有靈官殿，靈官殿左邊是鐘樓，里面懸掛的大銅鐘高三米，直徑一米八，重四噸。［6］

筆者采訪比較了顯佑宮與東林寺，比較了兩所宗教場所的客流量、建筑規模、信徒數量與宗教人員數量，發現東林寺在各個方面都超過顯佑宮，同時，在蘭西城鎮居民的抽樣調查中，受采訪者普遍認為蘭西的佛教信徒與佛教的影響力要遠超過道家。

東林寺坐落在蘭西縣蘭西鎮東四公里處，背靠拉哈山，面向呼蘭河，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是黑龍江省規模第三大的佛教寺院。占地面積12 萬平米，建筑面積4500 平米，曾由東北著名大德高僧、原黑龍江省佛教協會副會長、極樂寺副主持釋·安西任主持。安西法師，受戒63年，于2003年春圓寂，在中國佛教界享有崇高聲望。［7］

東林寺也帶來了廟會的繁榮。蘭西縣域廟會況盛，每逢廟會之日便會聚集大量降香禮佛的城鎮居民與四鄉百姓，每逢盛會，廟會舉辦地擠擠攘攘，摩肩接踵。可見佛教在蘭西民間的影響極為廣泛。

以上敘述，是蘭西縣域的泛文化狀態。這些泛文化深深影響了民間國學傳播的形成與發展。有的是直接的，比如佛教思想和道教思想在民間的廣泛傳播，有的是間接的，比如淳樸的民風。尤其是蘭西縣的民間國學多以佛教思想、道教思想為重要組成部分，佛教、道教信徒更容易接受國學，普通民眾也多對佛教、道教有一定好感，接觸國學無形中少了很多障礙。民間國學與佛教、道教相輔相成，共同發展。因此說，蘭西縣域泛文化的濃厚，是影響民間國學傳播的重要因素。

因此，正是蘭西縣優越的自然人文環境，為蘭西縣民間國學的傳播與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

(二)蘭西縣民間國學傳播現狀

綏化市蘭西縣的民間國學傳播發展狀況有其獨特性與代表性。據了解，該縣有組織的民間國學學習團體有三個，筆者分別采訪了三個儒學團體的參與者，深入了解了各個團體的授課內容，并選擇其中規模最大、最有影響力的儒學團體，對團體組織者進行采訪。

該縣的三個國學團體的主要授課內容分別為儒家倫理道德學習、弟子規學習、道家思想學習與佛經學習四大類，其中兩個較小的國學團體僅學習弟子規，筆者對思想內涵最為全面、學習人員最多的國學團體進行重點采訪，并對每個國學團體發放了50 張調查問卷。采訪內容涉及縣政府對待民間國學團體的態度、民間國學團體的授課內容、民間國學團體成員等幾類問題。

1．縣政府對待民間國學團體的態度與支持力度

蘭西縣政府在2012年之前對民間國學團體沒有具體的領導，民間國學團體開辦需要經過蘭西縣教育委員會許可，由工商部門辦理登記。由于相關部門對國學教育與傳播的了解程度不高，對國學的含義理解較少，在許可與登記的過程中有一定的困難，國學團體一般以語文補課班、成人高考培訓班等其他名義進行申報。2012年以后尤其是2014年，基于國家大力弘揚國學的背景，縣政府相關部門對國學傳播團體加強了重視與支持力度，簡化了民間國學教育、傳播團體的申請與開辦，并在2014年組織國學教育團體開展“國學走進小學”、“國學走進社區”等活動，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在縣城范圍內形成了比較良好的國學學習氛圍。但是，接受采訪的國學團體負責人認為:“縣政府響應國家號召，對民間國學發展的態度產生了好轉，但是實際上支持的力度任然有限，并沒有對國學進行人員或是經費上的支持。”

由此可見，當前民間國學的發展呈現“兩頭熱，中間冷”的現狀。國家頒布了一系列有利于民間國學發展的政策，民間組織國學教育的積極性也很高，但縣城的有關部門雖然對發展民間國學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但缺少強有力地發展民間國學的措施與力度。

2．國學團體成員

據采訪，三位國學教育團體的組織人都系統地學習過蔡禮旭的國學思想，參加過安徽廬江文化中心組織的國學培訓。他們學習了蔡禮旭授課的基本形式。采取講座的教學方式傳播國學思想。據了解，與他們共同參與安徽廬江文化中心組織的國學培訓的學員很多在學習結束后都開辦了自己的國學培訓機構，這樣的國學機構在東北三省分布極為廣泛。筆者在三個團體中分別抽取50 個樣本進行問卷調查。采訪的三個儒學團體都面向社會招生，組織者的親友在參與培訓的學員中占較大的比例，其中，最大的團體有13%的學習者與組織者有親屬關系;次大的團體有32%的學習者與組織者有親屬關系;最小的團體有82%的學習者與組織者有親屬關系。由此可見，在縣城國學團體形成初期，親屬關系是國學團體組織者與成員的主要關系，隨著招收成員的擴大化，這一關系的地位逐漸下降。

最大的團體目前有學員102 人，參與國學學習時間超過6 個月的學員有80 人，參加過培訓的總人數有300 人左右。次大的團體目前有學員86 人，參與國學學習時間超過6 個月的學員有60 人，參加過培訓的總人數有200 人左右。最小的團體目前有學員53 人，參與國學學習時間超過6 個月的學員有18 人，參加過培訓的總人數有70 人左右。三個團體的授課者都是團體的組織者。參與學習的民眾多為城鎮居民，鄉村居民因為距培訓點路途較為遙遠、國學培訓班影響力有限等原因沒有參加國學教育團體。綜合三個國學團體的調查數據，參與學習的城鎮居民擁有高中學歷的占14%，擁有初中學歷的占46%，擁有小學學歷的占40%。沒有擁有本科或研究生學歷的學員參與學習。參與國學團體的成員學歷一般較低。參與國學團體的成員年齡分布在15——60 歲之間。

3．禮在國學組織中的實行狀況

筆者對三個國學團體的成員進行了問卷調查，據了解，國學團體的成員普遍對禮有著很強的實行愿望，普遍積極學習禮、努力實踐禮、在生活中能夠落實禮。據統計，三個團體的成員中有92%的人希望參與到國家組織的大型祭祀活動中，但受經濟、時間等條件限制，三個團體的成員中僅有33%的人參與過國家組織的大型祭祀活動，例如山東曲阜所舉行的祭祀孔子活動、河南鄭州的祭祀皇帝活動。三個團體的成員中有89%的人愿意在日常生活中穿著漢服，但是出于從眾心理，很少有人實際在日常生活中穿著漢服，僅占調查成員的11%。三個國學團體都貢有諸多牌位，其中以儒家、佛家、道家的圣賢為主，例如孔子、老子。團體成員在節日統一穿上民族服裝(如深衣)行跪拜禮或躹躬禮。團體成員中有近91%的的成員愿意在家中供奉牌位，而團體成員中有67%的人在家擺上“天地君親師”的神木牌位如家庭成員已故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親的牌位，已故師長的牌位。在忌日穿上民族服裝(如深衣)行跪拜禮或躹躬禮。對于中式婚禮，95%的團體成員持贊成支持態度，但由于擔心不了解國學的社會民眾對中式婚禮抱有反對觀念，只有39%的希望能夠讓親人嘗試傳統中式婚禮。由此可見，“禮”在國學團體中的踐行意愿是與踐行情況存在著較大差距的，而社會輿論與從眾心理是禮在國學團體中踐行不到位的主要原因。

4．國學教育中的人文關懷與科學素養

據調查，參與國學學習的學員都認為在學習國學后，自己的家庭更加的和睦，與人爭吵的次數大量減少，普遍對自己的生活狀況更加滿意。可以說，國學的學習為城鎮居民帶來了人文關懷，對和諧社會的構建有著明顯效果。據了解，參與學習的學員最初參加國學的動力是為了讓自己心態平和、緩和家庭矛盾并緩解對死亡的恐懼。隨后，筆者對學員們繼續學習國學的動力進行了了解，得知他們繼續學習國學的動力有三種。首先，學員們認為學習國學后多做善事，可以達到“積善之家，必有余慶”，避免“積惡之家，必有余秧”的結果，行善可以為自己和家人帶來好的回報與結果。其次，學員們認為“仁者壽”擁有仁愛品質的人有著平和的心境，能夠避免疾病的發生，能夠得到長壽的回報。最后，部分學員認為，自己學習國學的目的在于明白做善事的重要性，進而了解什么樣的事情是善事，而終極的目的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由此可見，學習國學的人們最初是為了獲得人文關懷，國學對學習者性格、脾氣的巨大改造吸引了學習者的親友。在學習的過程中，隨著學習者對民間國學了解的深入，出于對長壽、余慶的渴望，以及出于對死后世界的恐懼或是向往，學習者們對國學的學習產生了更強烈的愿望。在這一過程中，學習者們在很大程度上獲得了來自于民間國學的人文關懷，學習者們擁有了出于國學信仰而產生的信仰力量，對生死的恐懼很大程度上變小了。但是一方面國學學習團體的組織者自身素質不高，曲解了國學的真實面貌，另一方面參與學習者的學歷較低。最終導致了民間國學向民間佛學發展。產生了很多背離基本科學思想的國學觀念。

5．宗教思想與馬列主義

據調查，民間國學的生死觀一方面是建立在輪回、報應等思想的基礎上的，另一方面則建立在佛教往生極樂世界等思想上。總而言之，生死觀建立在以佛教禪宗思想為基礎，摻雜了一些道教思想與儒家后學思想。相信人死后有鬼魂，上天會依據鬼魂生前的善惡作為對其進行獎賞或懲罰。民間國學信仰同時包含了東北民間信仰。如“五大仙”信仰，即狐貍、黃鼠狼、老鼠等具有神力的動物。但據調查，民間國學學習者很少親自供奉“五大仙”，對“五大仙”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總而言之，民間國學逐漸靠近宗教信仰，而逐漸遠離民間信仰。

但同時，據調查了解，民間國學對待馬克思列寧思想、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等社會主流思想了解很少。一方面的原因是學習者們的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民間國學教育思想的先入為主。同時，我們注意到，民間國學書籍中普遍認為當前社會的主要思想都屬于國學的一部分，有著很強的唯我獨尊意識。自由主義、唯科學主義、女性主義、馬克思主義與基督教、印度教、伊斯蘭教等教派都是國學的初級階段或是國學發展的眾多方向之一。這種認識的形成應該有國學民間化、宗教化的原因，這也提醒我們政府要加強對民間國學組織的引導，提升民間國學組織者的文化素養，有利于進一步理性地發展國學、弘揚國學。

三、對民間國學發展的思考

(一)加強政府對民間國學的引導

受自身文化水平、經濟條件等因素限制，民間國學團體組織者對自身改良的速度與力度有限。政府可以組織學者智囊團，對民間國學的發展提供意見，解決民間國學發展過程中的具體問題。中央與地方政府依靠國家行政機構可以具體有效的控制民間國學的發展方向，引導民間國學健康地發展。

具體到蘭西縣城的民間國學調查反映出了當前國學“兩頭熱，中間冷”的整體形勢。縣城領導對民間國學認識不深刻、支持不到位，這是社會的整體形勢造成的，國學教育長期衰落，民間對國學的認識普遍不高。為了提高縣城領導對國學的認識，建議各級黨校在培訓領導干部中增設國學課并在國學課上重點加強對個人道德修養的講授;加強各級官員對“為政以德”、“清正廉潔”等傳統文化中的官德思想深入的學習與認識;把對國學的認識水平和發展民間國學工作的成績作為考評領導干部政績的標準之一。

(二)加強國學學習模范的宣傳

通過對國學學習模范的表彰與鼓勵，動員更多的人了解國學、學習國學。調查結果顯示“縣城國學團體形成初期，親屬關系是國學團體組織者與成員的主要關系。隨著招收成員的擴大化，這一關系的地位逐漸下降。”可見，他人學習國學后發生的變化是人們正式學習國學的主要原因之一。但親屬的變化影響范圍小，要想在全社會形成學習國學的氛圍，我們需要加強國學學習模范的表彰和宣傳。

(三)秉承“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

民間國學面對著不同年齡段、不同學歷、不同信仰的學員，不應當采取同樣的授課內容。比如，蘭西縣民間國學團體儒、釋、道三教并重的學習方式明顯不適合青少年。國學本身包含著宗教色彩、鬼神信仰，但這并非國學的主流，更不能將這些思想不加判斷的灌輸給青少年。

(四)加快民間國學團體制度化進程

發展民間國學教育，首先要讓民間國學團體制度化、規范化。這是一個雙向的過程，不僅要求有關部門領導增強對國學的重視態度，批準合格的民間國學團體，使民間國學團體得到官方承認;同時也要求民間國學團體在官方的引導下對自身不合理、不合法的地方進行修正改善。民間國學團體不能呈現出無人問津的衰敗現象，也不能讓不合理的民間國學團體泛濫。

民間國學團體尤其是私塾教育培養了大批無法融入社會的學生，這種不良現象應當加以避免。一方面，民間私塾教育應當得到規范;另一方面，國學教育應當深度進入現行教育體制，應該加大公辦各級各類學校學國學的分量。各級教育部門要拿出具體工作方案并加大推進力度，改革當前教育內容和方式。如在語文教材上不能“去中國化”、“去古典化”，類似刪減語文課本上的詩詞的現象應當加以改變。逐漸完善公辦學校國學教育體制，這樣才能為民間國學樹立范本，改良民間國學教育。民間國學教育有利有弊，據調查資料顯示，學齡兒童進入私塾學習顯然弊大于利，筆者認為，在沒有一套合理的國學教育制度之前，不應當擴大私塾教育的影響力。

其次，要給予民辦國學學校一定的自主權。我國的民間國學發展仍處于探索階段，現階段我們還沒有找到最為合理的發展國學的方式。民間國學在自我探索與發展的過程中會積累寶貴的經驗，對完善國學教育有著重要意義。自主權有助于激發民間國學教育者的積極性。

最后，要對民間國學團體給予具體的政策支持。為民間國學團體提供場地;簡化組建民間國學團體的審批手續;給國學學校以切實的經費支持。經費支持應落實在資助民辦國學學校建校、增加教學設備投入和提高民辦國學學校教師待遇等方面上。

(五)加強社會輿論對國學的支持

據調查反應，在踐行“禮”的過程中，民間國學學習者很大程度上顧忌到了不良的社會輿論。不僅如此，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們發現民間國學學習者在決定學習國學的過程中，很多都受到了親友的反對，在縣城民眾中，國學常常與吃齋念佛畫上了等號。因此，新聞媒體應給與民間國學以輿論支持。媒體要加大宣傳國學的內容，加強人們對國學內涵的認識。在報刊、電視與網絡上加大對國學內容的傳播力度，推動國學知識的普及工作。如增加對祭孔活動的報道，增加國學知識競賽等節目的播放。

(六)推動國學向現代化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上指出“傳統文化在其形成和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受到當時人們的認識水平、時代條件、社會制度的局限性的制約和影響，因而也不可避免會存在陳舊過時或已成為糟粕性的東西。這就要求人們在學習、研究、應用傳統文化時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結合新的實踐和時代要求進行正確取舍，而不能一股腦兒都拿到今天來照套照用。要堅持古為今用、以古鑒今，堅持有鑒別的對待、有揚棄的繼承，而不能搞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實現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使之與現實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務以文化人的時代任務。”［8］為此，就要在研究國學時，分清固有傳統中的利弊，有選擇地繼承、弘揚國學，才能使國學真正意義上與時代相契合，推動時代的發展。

(七)弘揚傳統文化的同時，要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有選擇地繼承傳統文化

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講:“要繼承和弘揚我國人民在長期實踐中培育和形成的傳統美德，堅持馬克思主義道德觀、堅持社會主義道德觀，在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基礎上，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努力實現中華傳統美德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引導人們向往和追求講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讓13 億人的每一分子都成為傳播中華美德、中華文化的主體。”［9］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們發現民間國學仍然存在偽科學、三從四德、男尊女卑等糟粕觀念，這不利于國學的現代化，不利于國學的繼承與弘揚。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弘揚優秀的傳統文化，摒棄糟粕的傳統文化，才能做到古為今用，推陳出新。

［1］新華網北京9月24日，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

［2］地理位置，蘭西縣人民政府網站．

［3］蘭西縣人民政府2014 工作報告，蘭西縣人民政府網站．

［4］地理位置，蘭西縣人民政府網站．

［5］蘭西縣概況，中國共青團網站．

［6］歷史沿革，蘭西縣人民政府網站．

［7］行政區域，蘭西縣人民政府網站．

［8］新華網北京9月24日，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

［9］新華社北京2013年12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12月30日下午就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研究進行第十二次集體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