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婷,黃志堅
(深圳職業技術學院 管理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國家興衰,關鍵在于執政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能力;一個政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能力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學習能力的高低。近年來,建設學習型黨組織已成為全社會的熱點話題。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確定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宏偉戰略任務,明確提出要形成一個“人人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2003年7月,我黨提出必須首先把自己建設為學習型政黨。2004年9月,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關于加強黨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提出重點“抓好領導干部的理論和業務學習,帶動全黨的學習,努力建設學習型政黨”。2009年9月,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會議審議并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在新形勢下必須按照科學理論武裝、具有世界眼光、善于把握規律、富有創新精神的要求,把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作為重大而緊迫的戰略任務抓緊抓好。2009年12月,習近平同志在第十八次全國高校黨建工作會議上強調“要堅持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武裝黨員、教育師生,認真做好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整改落實后續工作,大力開展創建學習型黨組織活動”。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再次提出要把我黨建設成“建設學習型、服務型、創新型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高校黨組織作為我黨重要的組成部分,必須順應時代潮流,努力自我打造成為新時期的學習型黨組織。
已有文獻主要關注的是高校學習型黨組織的理論淵源、基本特征和構建路徑,鮮有涉及其學習能力測評體系。本研究在文獻梳理的前提下,借鑒前人的研究成果編制出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測量量表,介紹了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的現狀、問題及對策,這不但能進一步豐富學習型組織理論,而且能為高職院校建設學習型黨組織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證經驗支持。
本研究的創新點包括:(1)以往學術界關于高職院校黨組織建設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哲學或社會學領域,而本文則從管理學的角度、運用學習型組織理論來探討高職院校學習型黨組織建設問題,在研究視角上有所創新;(2)已有文獻主要關注的是學習型黨組織的理論淵源、基本特征和構建路徑,而本文研究的是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的現狀、問題及對策,在研究內容上有所創新;(3)已有文獻主要采用定性分析的方法來探討高職院校學習型黨組織建設問題,研究結論缺乏實證支持,而本文則采取定性和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式來展開相關研究,在研究方法上有所創新。
彼得·圣吉是研究學習型組織的先驅,他在1990年的《第五項修煉》中告訴人們如何才能塑造一個學習型組織,至今仍是學習型組織理論的基石。圣吉指出:學習型組織是這么一種組織,在其中大家得以不斷突破自己的能力上限,創造真心向往的結果,培養全新、前瞻而開闊的思考方式,全力實現共同的抱負以及不斷一起學習如何共同學習。這也是我們經常談論到的五項修煉,即自我超越、改善心智模式、建立共同愿景、團隊學習和系統思考[1]。在圣吉研究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加入到“學習型組織”的研究中來。
國外對學習型組織學習能力測評體系的研究已有近 20年的歷史。Nevis, Dibella &Gould(1995[2])以 Motorola、MIC、EDF 和 Fiat 這4 家歐美公司為案例,提出了三階段組織學習能力模型,即知識獲取、知識共享和知識利用。Goh和 Richards(1997[3])較早地對組織學習能力進行了間接的測量研究。他們認為,由于組織學習以不同的方式發生并可能隨著外界環境的變化而改變,所以對學習能力進行直接測量是很難的,但可以間接地測量促進組織學習的管理活動和組織條件。他們在文獻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學習型組織需要具備的 5 個特點,即明晰的目標和愿景、領導承諾和授權、探索創新和激勵、知識共享、團隊工作解決問題,并以此模型為基礎發展了一個測量組織學習能力的量表,該量表由 21 個問題組成,對以上 5 個方面的狀況進行測量。Hult& Ferrel(1997[4])以某個財富 500 強公司的 346個戰略業務部門為案例,提出了包括 4 種導向的組織學習能力模型,即團隊導向、系統導向、學習導向、記憶導向,并以此模型為基礎開發了測量組織學習能力的量表。
近十年來,國內學者也開始重視對組織學習能力測量工具的研究。吳價寶(2003[5])在 Goh 和Richards的研究基礎上作了改進,提出了改進的組織學習能力測量方法。于海波、方俐洛和凌文輇(2003[6])提出了企業組織學習的系統模型,并進行相應的實證研究。陳國權和馬萌(2000[7])在阿吉里斯的四階段模型基礎上提出了改進模型,將組織學習能力劃分為“發現”、“發明”、“執行”、“推廣”、“反饋”和“知識庫”五個方面。陳國權(2006[8])進一步指出,學習型組織的學習能力應該包括“發現、發明、選擇、執行、推廣、反思、獲取知識、輸出知識和建立個人知識庫”等九個分能力,開發了組織學習能力測量量表,并采用 223個企業樣本數據進行了統計檢驗,表明所建立的測量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在已有的國內學者研究成果中,陳國權的研究相對而言比較全面和深入。
本研究為確保調查問卷的信度和效度,盡量采用國內外現有文獻已使用過的、比較權威的量表,再根據研究的目的、結合管理學專家和高職院校黨務工作者的意見加以適當修改,以作為搜集實證資料的工具。在問卷正式定稿與調查之前,先對部分高職院校黨組織進行問卷的預調查,以評估問卷設計及用詞上的準確性,再根據預試者的意見對問卷作進一步的修訂。
本研究采用陳國權(2006)的觀點對變量進行定義和測量,修訂后的量表包含9個因素、27個題項(見表1)。在問卷設計上,采用5點李克特式方法計分,用l(完全不符合)到5(完全符合)代表對該題項說法的同意程度。

表1 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測量量表、基本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本次調查時間為2013年3-6月,調查對象為廣東省10所高職院校50個基層黨組織的教工黨員,發放問卷450份,回收432份,回收率為96%,去除填答不完整和填答明顯不認真的問卷后,剩余的有效問卷386份,有效回收率為85.6%。386名被試中,男性占55%,女性占45%;黨員干部占19.2%,普通黨員占81.8%;一線教學部門的黨員占 47.8%,非一線教學部門的黨員占 52.2%;在普通大學工作的占48.8%。
調查問卷回收完畢后,用專業統計分析軟件SPSS17.0和AMOS18進行數據分析和處理。首先,將有效問卷隨機分成兩半,其中的一半用于探索性因素分析,以完善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的理論模型;另一半用于驗證性因素分析,以檢驗理論模型與調查數據的擬合程度。然后進行基本描述性統計分析,介紹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的基本情況。
本研究以Cronbach’s a系數來檢驗變量的信度,其因素劃分及各個因素所包括的題項以探索因素分析的結果為準。首先進行第一次因素探索,結果顯示:題項 4“能針對內外各種變化構思出新的應對措施”在所有因素下的載荷均小于0.4,需要刪除。然后進行第二次因素探索,結果顯示:共得到9個因素,因素所包含的題項與原始量表高度一致,9個因素一共能解釋77.49%的變異;剩余27個題項的最高因素載荷均大于0.4,共同度均大于0.3,交叉載荷均小于0.15,根據畢重增和黃希庭(2009[9])的建議,不再需要刪除題項。緊接著對修正后的量表進行信度分析,分析結果見表2,各個變量的a系數均在0.7以上,根據林震巖(2007[10])的建議可知,修正后的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
效度從內容效度和結構效度兩個方面來檢驗。首先是內容效度,本研究問卷來自國內外比較成熟的量表,管理學教授、資深黨建工作者以及預試對其進行了修訂,由此保證了較好的內容效度;其次是結構效度,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根據Sharma等人(2005[11])的建議可知,各項指標均達到可接收水平,表明量表具有較好的結構效度。

表2 信度分析結果

表3 效度分析結果
基本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1)顯示:高職院校黨組織學習能力比較強,均值為4.04;九個分能力中,得分最高的是執行能力,為4.14,得分最低的是輸出知識能力,為3.88;有4個分能力的均值在 4.0以下,從低到高分別是輸出知識能力(3.88)、發現能力(3.92)、發明能力(3.95)和推廣能力(3.97);有5個分能力的均值在4.0以上,從低到高分別是獲取知識能力(4.07)、選擇能力(4.12)、反思能力(4.12)建立知識庫能力(4.13)和執行能力(4.14)。對照題項具體內容可知:高職院校教工黨員工作執行能力強,善于總結反思,善于積累知識和經驗并整理歸檔,工作方案的選擇能力較強;但相對而言,發現問題、挑戰和機會的能力不太高,提出新點子和有創意的措施的能力也不夠強,分享支部的知識和經驗、用黨員的失誤教訓告誡大家并使類似失誤不重復發生等方面的能力也不高,而向支部之外輸出支部的理念、知識和經驗的能力則是所有能力中最低的。
本研究認為:(1)黨組織歷來強調組織紀律性,強調令行禁止,注重及時總結和積累經驗,講究批評與自我批評,因此執行能力、建立知識庫能力和反思能力等得分較高。(2)黨組織要求黨員政治立場要堅定,言行舉止要符合黨員標準、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強調下級服從上級、個人服從集體,講究整齊劃一,不鼓勵“另類”,對“冒險”、“失敗”等缺乏足夠的寬容,這些因素都直接影響了其發現和發明能力。(3)黨組織注重內部建設,容易忽略與外部的聯系,更缺乏向外界輸出組織內部形成的理念、知識和經驗的意識和有效途徑,從而導致其輸出知識能力較低。
針對以上問題,本研究建議:高職院校黨組織現階段重點是要采取有效措施提高發現、發明、推廣和輸出知識等方面的能力,例如:通過增強危機意識,舉辦以“機遇和挑戰”等為主題的研討會和以“創新思維”等為主題的專項培訓,鼓勵有準備的“冒險”,營造寬容失敗的氛圍,在一定范圍內倡導個性“張揚”,形成獎勵創新成果的長效機制等,來提高黨組織的發現和發明能力;通過定期在黨內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適時進行成功經驗分享和失敗教訓警示,建立有效的黨內知識和經驗分享體系等,來提高黨組織的推廣能力;通過增強溝通協調意識,積極開展與其他組織(群體)的交流和研討,進行必要的新媒介(如手機飛信、騰訊Q群、微博和微信等)使用技巧的培訓,形成鼓勵廣大黨員寫文章、發微博以有效地向外界傳播本支部的理念、知識和經驗的長效機制等,來提高黨組織的輸出知識能力。
[1] 彼得·圣吉.郭進隆譯,楊碩英審校,第五項修煉——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實務[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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