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貿易、FDI對我國CPI的影響分析

王榮

[摘要]基于系統GMM模型分析方法，研究1996—2013年我國對外貿易、FDI與CPI之間的關系，驗證對外貿易、FDI對CPI的影響程度，結果表明，對我國CPI影響最大的是FDI，其次是出口貿易，貿易順差影響相對較小，而進口對CPI沒有顯著的影響。為了抑制CPI過快上漲，提出鼓勵對外直接投資，實行貨幣沖銷，優化出口產品結構，發展進口貿易，控制外商投資規模和增長速度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對外貿易；FDI；CPI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識碼]A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保持30多年的高速增長，對外貿易額也一直保持兩位數的增長，2014年，對外貿易額達到4.3萬億美元，連續兩年成為全球第一貨物貿易大國，對外貿易對我國經濟增長做出巨大貢獻，但物價也同貿易呈同方向變化。同時，我國對外資的吸引力越來越強，外資的大量進入彌補了我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資金缺口，并且帶來了先進的技術，促進了我國經濟增長，但也導致物價上漲，CPI上升。因此，研究我國對外貿易、FDI與物價之間的關系及相互影響程度，對于分析貨幣供應的傳導機制，央行貨幣政策效果，深化外貿管理體制改革，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價值。本文利用系統GMM分析方法，結合數據的可得性，用CPI來反映物價變動，研究對外貿易、FDI與CPI之間的關系及影響程度。

一、對外貿易、FDI影響CPI的理論分析

（一）對外貿易對CPI的影響

本文分別分析進口貿易、出口貿易及貿易順差對CPI的影響，具體的影響路徑如圖1：

貨幣供給量 總供給

總需求 世界性價格

圖1 進口、出口貿易及貿易順差對CPI的影響

1.進口貿易對CPI的影響

進口貿易對我國物價的影響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在國內總供給和總需求不變的情況下，進口貿易相當于增加了國內的產品供給，此時可以平抑物價，對于控制國內物價水平具有積極的意義，但另一方面，進口也是一把雙刃劍，如果出現世界性的價格上漲時，將直接影響進口原料與半成品的價格，提高我國生產成本，形成國內基礎性產品的輸入型價格上漲，同時如果進口的消費品價格上漲，必然會推動本國工資水平上升，間接影響本國商品成本，導致國內物價水平上升。進口貿易對我國國內CPI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本文將采用實證分析來驗證進口貿易對物價的影響。

2.出口貿易對CPI的影響

當出口增長時，就打破了國內總需求與總供給的平衡，出口主要表現為國外對我國產品需求的增長，傳到機制為：出口的增加直接表現為國內企業投資的增加，投資的增加一方面會增加對勞動及原材料等的需求，相應勞動及資本品的物價就會上漲，引起企業的生產成本上升，進而推動物價上漲，CPI上升。同時勞動者因就業水平上升及工資水平的上漲增加了工人的可支配收入，由凱爾斯消費函數可知，收入的增長會增加人們對消費品的需求，從而消費品價格面臨上漲壓力，使CPI走高。

3.貿易順差對CPI的影響

在資本項目和其他經常性項目收支既定的情況下，我國貿易順差的增加會導致外匯儲備增加。貿易順差形成巨額外匯儲備時，國內市場會出現以下兩種情況：一方面，商品從國內市場大量出口到國外，必然會引起引起國內市場的總供給相對不足，造成供小于求的情況，推動物價上漲，CPI上升；另一方面，持續的順差，外貿企業不斷地將外匯出售給商業銀行以換取人民幣，商業銀行又不得不將大量外匯出售給央行以換取人民幣，導致外匯占款大幅增加。外匯占款的增加直接增加了基礎貨幣量，再通過貨幣乘數效應，造成了貨幣供應量的大幅度增長，使得流通中的人民幣迅速增多，刺激總需求使得物價上漲，CPI上升。

（二）FDI對CPI的影響

FDI會增加我國的外匯儲備，但是外匯不能直接在我國市場上流通，必須用人民幣來購買外匯，國際貨幣市場上對人民幣的需求增加，為了保持人民幣穩定，中央銀行會在國際市場上出售人民幣以滿足增加的需求，央行就必然會投放一定基礎貨幣，這樣導致了廣義貨幣供應量的增加，在生產水平不變的情況下，生產的產品產量不變，貨幣的增加將推動產品價格上升。同時，FDI的流入對國內投資具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會增加相關領域的投資，進而引起總需求的增加，帶動CPI上升。

二、對外貿易、FDI影響CPI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設計

1.變量選取及數據來源

基于國際貨幣主義、貨幣數量理論以及IS-LM-BP模型關于對外貿易與CPI波動的傳導機制，本文在借鑒國內外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構建動態函數計量模型。

其中，CPI為居民消費價格，EX為出口總額，IM為進口總額，NXS為貿易順差，FDI為外商直接投資。

以上變量的數據均來自《中國金融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經濟景氣月報》及中國人民銀行資產負債表、中經網統計數據庫、中國外匯統計局，時間范圍為1996年至2014年。

2.方法選擇

本文選取動態面板數據模型建立回歸方程，并采用動態廣義矩估計法（Dynamic GMM）對回歸方程加以估計。傳統的計量經濟模型估計方法，如普通最小二乘法、極大似然法等，其參數估計量必須在模型滿足某些假設時才具有良好的性質，而廣義矩估計（GMM）是一個穩健估計量，因為它不要求擾動項的準確分布信息，允許隨機誤差項存在異方差和序列相關，所得到的參數估計量比其他參數估計方法更符合實際情況， GMM方法的優點還在于其允許選取包括應變量與自變量在內的滯后期數當作工具變量以解決不一致的問題，GMM方法也比一般的工具變量法更具有彈性。選取常數項以及應變量與自變量的滯后1至2期當作工具變量的集合。

3.模型構建

建立面板數據的基本回歸模型為：endprint

（1）

其中 為被解釋變量， 為解釋變量及其他控制變量， 為區域效應，反映各區域的固定效應， 為模型的殘差。靜態模型一般假設被解釋變量處在一個穩定的路徑。考慮到靜態模型可能存在設定有誤，故采用動態模型，動態面板數據模型能夠揭示被解釋變量的動態變化。為了克服公式中存在的個體固定效應，Arellano-Bond采用GMM方法（Genera lised Methods of Moments），對公式（1）進行一階差分處理，得到：

（2）

從公式（2）可以看出，該式有效剔除了個體固定效應。考慮到變量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進一步處理變量間可能存在的內生性。Arellano-Bond強調運用GMM估計時還應判斷工具變量和模型設定的有效性。因此采用Sargan檢驗和Arellano-Bond 檢驗來判斷工具變量及模型設定的合理性。為了消除變量可存在的異方差性，本文對所有數據取對數，構建模型如下：

（二）回歸結果分析

借助于Stata12.0軟件，采用GMM估計對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見表1。

表1 回歸結果

變量 回歸結果 變量 回歸結果

C

0.221**

（2.33） 0.357***

（2.39）

0.141**

（2.42） AR（1） 0.052

0.219***

（4.04） AR（2） 0.036

0.213***

（5.32） sargan 0.062

-0.03

（1.26） wald 0

注：***、**、*分別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顯著

根據Arellano—bond的廣義矩估計法要求差分方程中殘差的一階差分項應該是一階負相關，而且沒有二階和更高階的相關。由以上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模型差分方程的殘差序列都只存在一階自相關，無二階自相關，都通過序列相關性檢驗。同時Sargan檢驗也表明所有的工具變量都有效。

第一，FDI對我國CPI的影響最大，FDI在1%水平下通過檢驗，1996—2014年FDI對CPI產生明顯的正向促進作用。主要原因是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吸引了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資，一方面使我國外匯儲備增加，引起基礎貨幣的增加，通過乘數效應使投放市場的貨幣供給量增加，從而導致物價上漲；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資的大量流入，帶動了我國國內的相關投資，增加了社會的總需求，從而推動了我國CPI的上漲，實證結果表明外匯儲備每增加1%，能夠帶動CPI提高0.357%。

第二，出口對CPI的影響程度也較大，彈性系數達0.213。這與我國出口導向型經濟模式有關，隨著出口的增加，刺激企業投資的增加，同時引起對勞動的需求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提高，進一步促進消費，企業投資需求和居民消費需求的上升共同推動了CPI的上漲。

第三，通過實證分析表明，進口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且彈性系數為較小負值，說明進口對我國的CPI的影響較小，進口可以解決國內產品短缺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平抑物價的作用，這與我國人口基數大，總需求超過總供給相符合，進口貿易可以解決國內的供給問題，沒有引起國內CPI的顯著性變化。

第四，貿易順差在5%較低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表明其與CPI呈正相關。長期的貿易順差為我國積累了大量的外匯儲備，使得外匯占款增加而引起貨幣供給量的增加，使得流通中的人民幣迅速增多，刺激總需求使得物價上漲。因為貿易順差包含了出口與進口，而進口對我國CPI影響為不顯著，所以貿易順差影響CPI的強度要明顯低于出口貿易，彈性系數為0.141。

對我國CPI影響最大的是FDI，其次是出口貿易，貿易順差影響相對較小，而進口對CPI沒有顯著的影響

四、抑制我國CPI過快上漲的對策建議

（一）鼓勵對外直接投資

我國外匯儲備持續高速增長，出口遠大于進口，我國通過出口大量廉價商品換來了的外匯，但沒有換來商品，只是變成現金流流回國內，央行就要發行更多的人民幣來兌換外貿企業持有的外幣，造成了我國貨幣貶值、通貨膨脹，物價上漲。而對外直接投資恰恰能夠充分使用外匯，減少本國現金流，把國內的流通市場轉移到國外，這樣不但減少國內現金流，而且也會充分利用外匯緩解國內物價上升壓力。

（二）實行貨幣沖銷

為了穩定物價，中央銀行需要減緩外匯儲備的增長，維持貨幣供應量的穩定，貨幣沖銷干預是目前使用比較廣泛的應對策略。當國內因外匯儲備增加而被動投放過多貨幣時，中央銀行可以通過正向沖銷操作來抵消增加的貨幣供應量。相反，當貨幣供應量不足時，可以通過逆向的沖銷操作來增加貨幣供應量，以保持總體貨幣供應量的穩定。

（三）優化出口產品結構

優化出口產品結構，穩定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擴大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大力發展服務貿易和服務外包，努力培育出口品牌和營銷網絡，繼續嚴格控制高耗能、高污染和資源性產品出口。以減輕出口貿易數量型增長對國內資源供給和物價上漲產生的壓力。

（四）重視進口貿易

本文研究結果表明進口有平抑物價的作用，在貿易順差擴大、外匯儲備激增的情況下，我國應適度地刺激進口，用經常項目的逆差來彌補資本項目的順差，利用進口貿易來調節國內供求關系，充分利用國際交換來彌補國內結構性生產不足，調節國內市場的供求關系，增加供給以滿足國內日益增長的需求，進一步抑制因需求增加導致的CPI上漲。

（五）控制外商投資規模和增長速度

以我國總需求和總供給的現狀為基礎，充分考慮利用外資的吸收、消化及配套能力。確定一個適當的引資規模，避免出現過多的FDI和過快的投資增長，同時引資要注重質量而非數量，應積極引導FDI主要投往生產領域，尤其是能源、交通等基礎設施部門以及出口創匯產業和進口替代產業。利用外資的重點主要集中在外資項目的進一步深化及改造上，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對外資的需求，進而減緩對國內CPI的上漲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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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彤彤）endprint